因為兩人平日里結下的仇怨,可大可小,若是一時氣急拔刀相對也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真正令時閑覺得有問題的是,時樓做事向來仔細謹慎,若是要取玉敏性命,定然不會就這樣大大啦啦的被人發現。
之前燕州褚云宗便是最好的例子。
褚云宗?!
時閑想到這個,心頭突然冒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若是褚云宗發生的事情再在這個時候被曝出來,只怕玉敏的死和時樓沒有關系也得有關系了!
時閑按壓住突突突的額角,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清一下思緒,再考慮自己能做什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時閑突然問桔梗,“師父呢?”
被時閑這樣一問,桔梗突然被問住了。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令她震驚,許許多多的消息湊到了一起,她光顧著跑來告訴時閑,卻忘了還有個南玉真君了。
“不,不知道真君去哪里了。”
看到桔梗一臉疑惑的表情,時閑也沒說什么。
只是依照她對南玉真君的了解,此事若是沒有疑點,南玉真君此刻該是陪在北霜真君身旁,而不是沒了消息。
但是出于對南玉真君的信任,時閑并沒有貿然打聽他的蹤跡。
“你先呆在這里,若是有人問你師父去哪里了,你便說好似前往守律峰了,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不管是誰,記住了嗎?!”
看到時閑嚴肅的表情,桔梗也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時閑轉身,看見還處在震驚中的明盛華,“還不快回神?我們立即前往守律峰。”
明盛華回過神來,驚訝道,“我,我也去?”
這種事情涉及到兩峰首席弟子的性命,在宗主和天鷹真君沒有給出真相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參與的人多了,渾水摸魚是一說,一旦被人傳揚出去了,不管玉敏的死和時樓有沒有干系,時樓都洗不干凈的。
時閑沒說話,直接扯了明盛華出去。
在路上時才私下傳音說道,“我懷疑這件事情有問題。
今日先將你帶去旁聽,你看準時機,若是情勢不妙,你便偷偷去尋西陶師伯,起碼也多一個說情之人。
這么多年情誼,足夠讓我信任你的。”
明盛華頓時一驚,也帶著絲絲感動,“我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不說時樓師姐和玉敏師姐的仇怨早已沉寂多時。
只單說時樓師姐如今馬上就要結丹,這個時候動手殺了玉敏,若是不小心留下心魔,這可是多年功夫毀于一旦。
便是再不喜玉敏師姐,也不至于選擇這個時候。
若是真的想要玉敏性命,還不如等她順利結丹,那時不光是修為,就連身份地位兩人都產生了巨大的差別。
豈不比現在好多了?”
聽到明盛華這樣說,時閑猛然頓住了腳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莫名的轉向明盛華,“阿華,若是有人說我阿姐是因為與玉敏之前結仇,產生了心結,因此想要結丹,便要解決了玉敏這個心結。
你說,宗門的弟子會相信嗎?”
聽到時閑這話,明盛華頓時反駁,“時樓師姐晉升筑基九層不久,又不急著結丹,何來心結一說?
她和我師兄又不一樣。
你若是說我師兄急著結丹想要破除心結,我還信。
但是你說時樓師姐,我不信。”
“可是我問你的是,宗門弟子會信嗎?各峰峰主會信嗎?”
但凡事修士,就沒有不為自己修為著急的。
明盛華能說出剛剛那些話,一是因為信任時樓,二是因為熟悉時樓的性格和大致修煉情況。
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是明盛華。
顯然,明盛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頓時面色難看。
“這樣看來,如今的情況對時樓師姐很是不利呀。”
時閑嘆了口氣,“何止是不利,簡直就是…”
如今就她們知道的這些情況,簡直就是直接定下了時樓是殺害玉敏的兇手。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先去守律峰見到時樓師姐,了解當時發生的事情,才好想出解決的辦法。”
等時閑剛到守律峰主殿,卻被早就安排好的弟子冷面阻攔在外頭。
顯然是宗主或者天鷹真君下令,禁制外人再進入守律大殿。
就在這時,帶著一身霜意的南玉真君正好過來。
“讓她隨我一起進來。”
清冷悅耳的男聲在耳旁響起,時閑一時還沒認出這是自家師父的聲音。
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南玉真君已經站到了自家身旁。
等等,一身霜意?!
他這是去了哪里?
時閑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南玉真君,只來得及看見他踏入大殿的側面,但隱約可見抿緊的唇角和緊繃的下顎。
可見今日這件事情,真的有些鬧大了。
時閑若是沒記錯,避云洞位置偏僻,平日甚少有弟子前去。
但是避云洞位置卻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它是前往冰崖的必經之地。
南玉真君難道是,剛剛去了避云洞一趟?
沒有那么多時間給時閑深思,她也提腳跟著南玉真君身后。
一進入大殿,那股壓抑沉重的氛圍,瞬間就讓時閑全身緊繃。
首座上的人是天鷹真君,此刻繃著一張臉,看不出神色,一雙銳利的眼睛掃過時閑的身上,令時閑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風間真君此刻坐在客座首位,以往滿是和藹笑容的臉,此刻也眉頭緊皺,面目肅然。
北霜真君和向雁女君各占據一邊,呈對峙狀態。
北霜真君一張冷臉,倒也瞧不出和平日有甚區別,向雁女君臉上淡淡的,卻能看得出來心情不佳。
時樓則是安靜的跪坐在下方,因為是背對著時閑,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那一身的血跡,讓時閑看的心一驚。
可能之前大殿就已經持續冷場了一段時間,如今南玉真君一進來,正好打破這份尷尬。
因為大殿不只有幾位真君,還有一部分守律峰長老和嫡系弟子,因此時閑和明盛華的到來倒是沒怎么顯眼。
“諸位不必在乎我,我只是來旁聽的。
不知道事情查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