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閑看見一善突然起身對著她行了個大禮,下意識的后腿幾步。
心里想著如果一善所言的寶物真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那一塊玉佩。
若是他的請求是將玉佩給拿走,自己該如何定奪。
是拒絕還是答應?如果拒絕,后果又會是什么?
就在時閑還在糾結中,就聽到一善的話:“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
一善知道時道友就是這寶物的有緣人,也是青禾師祖選定的人。
自然不敢提出過分的請求。
如果那塊玉佩中真的有萬佛宗的所有經文殘卷。
貧僧說的是如果…真的有萬佛宗的所有經文,可否讓我們拓印一套,只需要一套就好。”
說到這里,一善的面色越發的漲紅。
他也是宗門驕子,從未做過這般低聲下氣求人的事情。
但也正是因為他受到宗門的悉心培養,才會在這個時候彎下腰,拋棄臉面來求時閑。
“時閑道友放心。萬佛宗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你手中握著的青禾師祖的半顆舍利子,你自己是無法吸收的,也無法做其他用途。
但是我萬佛宗的老祖可以幫助你,將上面的功德之力與你融合,這樣你在突破元嬰的時候,面對天雷劫也就多幾分把握。”
似乎生怕時閑拒絕,一善嘴巴根本不敢停歇,接著道:“且時閑道友可以隨意修煉萬佛宗的任何術法,若是你哪里遇到了困惑,還可以隨時來萬佛宗。
萬佛宗的任何一位長老都會為你無償解惑。”
萬佛宗的藏經閣內,是一個宗門幾十萬年的傳承,其重量自然不是一善許諾的這些蠅頭小利可以比較。
但是一善此刻無法聯系上宗門的長老和宗主,所做出的的承諾已經是竭盡他的全部力量。
“時閑道友,若是不行,便是讓我們拓印一部分也可以。
萬佛宗宗門上下,都將會銘記時閑道友的恩情。”
深深的行了一個禮,一善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鄭重:“一善如今人微言輕,無法許諾時閑道友更大的好處。
但是只要時閑道友提出的要求,等回到宗門,必定和各位長老和宗主商量,萬佛宗一定盡量的滿足你的要求。”
看到一善還要繼續說下去,時閑揉了揉眉頭,伸出右手阻攔在一善面前:“停!”
一善和尚低著的頭停頓在半空中,面色也有些晦澀為難,不知道時閑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一善道友的話,我會仔細考慮的。”
聽到時閑這句話,一善頓時喜不自勝的抬起頭來,雙目近乎要發光的看著時閑。
那股子激動之情,只怕連著念上百遍靜心經都無法平息。
“茲事體大,非我一時能決定。
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仔細考慮考慮,畢竟此時關系到萬佛宗幾十萬年的傳承…
那冥河彼岸世界內發生的事情,還請一善道友替我保密。
若是我手上握著萬佛宗傳承的事情傳出去了,只怕歸一宗和萬佛宗都不得安寧了。
只是我如今還有些要事要處理,等處理完這件事情,我再給一善道友答案。
不知一善道友…你…?”
聽到時閑的話,一善思考了片刻,語氣鏗鏘有力的道:“我跟著你!”
怕時閑誤會自己,一善趕緊解釋道:“貧僧大概能猜到一點時閑道友想做的事情。
一善雖然實力一般,但是也許能為時閑道友出一份力。絕對不會拖你們的后腿。
且…在時閑道友給出答案時,你的安全很重要。”
如果時閑出了點岔子,一善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看到一善誠懇的模樣,時閑也覺得有了他的加入,或許事情就會順利些,笑道:“一善道友你謙虛了,憑著你在冥河彼岸空間內施展的術法,只怕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一善張口想解釋那是靈器的威力,時閑當時發出的攻擊比起自己更勝一籌。
隨即就想到后面那股神秘強悍的氣息,明顯不是時閑的。
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牌,時閑道友也很厲害。”
兩個人互相捧臭腳完了,感覺談的還算可以,便直接走出結界。
“討論的如何了?”明盛華看了看一善,又看了看時閑,見兩人的表情很淡定,便失去了樂趣。
轉身踢了一下坐在地上撫琴的長眠,叫了一聲:“喂!該走了。”
隨即就轉身離開。
長眠冷眸掃了一眼明盛華的背影,接著默默的收起手中的古幽紅凰琴,起身跟著明盛華的步子往前走。
時閑驚疑不定的看著這兩人的反應,目光帶著疑惑的又轉向月溪。
“恩,你知道的,眠兒雖然話少,但是個直腸子,大概是說的話有些扎心了,不小心惹怒了明師妹。”月溪喊含著柔和的笑意說道。
幾人同出八大宗門,且月溪修為比明盛華高,這一句師妹叫的倒也不算錯。
“長眠的脾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時閑也動身跟著她們的步伐。
“在冥河彼岸世界中,明師妹救過眠兒一次。
更何況,你也知道,眠兒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雖然不太會說話,卻也是真心實意的為明師妹著想。”
時閑知道,能讓明盛華惱羞成怒成這個樣子的,估計是長眠又說了幾句關于長桐的扎心話。
本來還想將一切慢慢忽略掉,隨著時間淡忘。
被長眠這“老實話”一戳心,只記得自己曾經愚蠢和天真的模樣,哪里還顧得上對長桐的感情。
此刻的明盛華怕只有滿心的羞愧和憤怒了吧。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還真讓時閑覺得有趣。
不過這種放松的情緒在偌大個惡靈沙漠中急行三天三夜后,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徹底消失。
望著滿目殘骸,尸橫遍野的云村。
時閑幾人都沉默了。
殘火還躍動在廢墟之上,隨風搖擺,吹來一陣凄慘。
黑色的灰燼遍布整個村莊,混合著血液的土壤有些發黑,連慘叫聲都沒有,安靜的令人發慌。
滿目掃去,盡是殘骸和尸體,且慘相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