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在涌動,心底的戰意近乎沸騰,整個人似乎都要被烈火燃燒。
在時閑的身后,一只火紅的古幽火鳳展翅而出,天地霎時為之色變。
火紅的光芒近乎點亮半面天空,那激蕩在骨子里的熱血隨著一聲清脆的鳳啼聲瞬間炸裂。
邪修一道修煉速度較快,但是心態卻也不如穩扎穩打的正道修士那般的堅毅穩定,格外容易受到外界影響。
長眠吞噬了八荒黑火樹的樹魂后,徹底開啟了血脈之力,也完全的掌握了古幽紅凰琴,整個人的實力倍增。
就連那雙天生帶有殘疾的腿,也在吸收了八荒黑火樹之后,徹底的好了。
她的琴音一響,偌大個廣場的金丹和筑基修士都不由自主的被影響。
琴聲由綿柔明媚轉為激烈慷慨,所有的修士只覺得心態從天上突然掉到了地上,被琴聲刺激的雙眼充血,心臟的跳動加速,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裂一般。
有幾個修為一般的修士直接入了魔,喪失了神智持著武器直接朝著人群攻擊。
不分敵我,一頓亂殺。
本來就分成幾派的化沙門修士因為這一次攻擊,瞬間混戰起來。
還不需要長眠動手,廣場中央七彩光芒飛舞,各種法術施展,血肉橫飛,慘叫連天。
看見時閑和長眠已經先出手,明盛華也按耐不住,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沖去。
五柄重疊的金色劍影散射在她面前,攜帶著凌冽之勢朝著五個金丹修士沖去。
那五個混戰中的邪修察覺到殺氣時,想要退離開戰場,卻不及明盛華的速度與力量,直接被洞穿個透徹。
金色劍氣穿過一具身體并未停止,而是如同有著神智一樣,追著另一個金丹修的腳步。
那名邪修見情況不對勁,一道黑色旗幟突然握在手中,朝著金色劍意的方向一掃,一股濃郁的鬼氣從旗幟中釋放,無數的骷髏頭和鬼魂從旗幟中鉆了出來。
似乎受到這個修士的啟發,混亂之中,有上百個修士也反應過來,紛紛拿出自己的鎖魂器。
遮天的鬼氣瞬間充滿整個化沙門廣場,原本艷陽高照的天象,竟然因為這些鬼氣,生生變成了烏云遮日,風雨欲來。
無數個鬼魂從靈器中被釋放出來,隨著上百修士擺出的大陣,天際的黑色鬼氣被引導著運轉。
耳邊的慘叫聲連綿不絕,一個圓形的環形成于半空之中,將所有的鬼氣化作一條帶子,首尾相接。
從圓環之中,不斷有著鬼氣和死魂被制造出來,然后張牙舞爪的朝著時閑和明盛華撲來。
就在時閑想要繼續出手時,月溪的身影飄然而過。
“讓她一個人來吧。
眠兒可以的。
她這些天在惡靈沙漠,怕是被憋狠了。”
穿過廣闊的化沙門廣場,月溪的身影轉眼就到了另一面。
時閑驚訝了片刻,目光落到不知何時懸浮于半空之中,作出撫琴姿態的長眠。
楊柳綠的衣裳裙擺隨風飄揚,烏黑的秀發有些凌亂的飄舞,可是那雙異常清冷的眸子在這混亂不堪的場景中跳躍著兩抹火光。
“錚!錚!”
又是一陣琴音接連響起,無形的靈氣化作根根絲線,龍游蛇行于廣場的人周身,周遭的空間之力因為這些琴音而扭曲。
無數跳動的纖纖十指仿佛帶著魔力,每落下一次,必然會有一個魔修爆體而亡。
噴灑出來的鮮血如同一朵綻放的彼岸花,盛開后再緩緩的落幕。
慘叫聲為這曲音樂盛宴增添一份激昂的色彩,鮮血是涂抹世界的光芒,沖破黑色層云,結束這場有始有終的戰斗。
曲罷聲落,最后一個站立著的修士緩緩倒地,鮮血從她的七竅中緩緩流出,長眠緩緩收回那雙掌握了整場廝殺的手,拿著一塊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每一根手指。
時閑和明盛華看到廣場上橫躺著的尸體,目光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驚愕。
隨即落到了無處可去的鬼氣,聚集在天際后又朝著四周飄散。
時閑雙手合十,捧場一朵白色的小蓮花,上面搖擺的淡色火焰對著漫天的鬼氣,蠢蠢欲動。
“嘭!”
一沾染上鬼氣,火焰瞬間蔓延,面積不斷擴大,將每一寸想要逃走的鬼氣都給吞噬。
等到轉身后,目光落在早已聚集在大殿門口的大批修士。
手中的長劍一橫,太陽帝火繚繞在上面,熊熊的火焰帶著強悍的毀滅之力,每靠近一分,產生的威脅就會令那些邪修后退一步。
站在時閑身側大的月溪浮動右手,一個紫色的鈴鐺小球漂浮在其中。
手指輕輕一彈,鈴鐺由靜止轉為晃動,一陣清脆的聲音從鈴鐺內傳出。
就在所有邪修還在小心戒備時,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仿佛有著什么巨型妖獸群在奔跑,沙塵被那股力道震的飛起老高,就連躲在后殿房間內瘋狂搜刮資源的邪修都能感受到。
冥河彼岸空間內,利用帝軒掌握空間內的所有鬼氣,又下了化沙門特有的咒語,尚珺如愿的困住五個化神修士,將他們容納如自己的轉生大陣之中。
懸浮在一側的帝軒冷眼看著一切,一雙威武銳利的眸子深沉難測,只安靜的動用著自己力量努力彌補先天皇鏡的縫隙。
在突然察覺的震動后,帝軒尚未說話,在大陣中央的尚珺睜開了銳利狹長的眸子。
抬頭朝著頂端望了一眼:“出什么事了?”
她知道在宗門的幾個化神長老失蹤后,肯定會有人猜測出她的一些意圖。
也做過化沙門大亂的打算。
但是她又不是真的尚珺。
化沙門亂不亂和他的關系不大,只要是在他還需要化沙門的力量達成目的時,化沙門還好好的就行。
如今的化沙門,對他來說沒有用處了,他自然不會猶豫片刻就放棄了。
只是尚珺卻有些猜不準這些震動聲的來源。
化沙門剩余的邪修們是弄不出這么大的動靜的,難道是有外人入侵?
尚珺想到這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想起了破開先天皇鏡跑出去的時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