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閑呆了一下才反應它這是在叫自己,心里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松了一口氣。
等到時閑爬在冥召背上蹲好,就看見身邊的冥土巨鱷都慢慢沉淪下去,一個一個的大腦袋消失在黑色的淤泥之中。
時閑驚訝的發現,此刻的冥召也在緩緩向地下沉去。
心里雖然對這沼澤淤泥有些忌憚,但是想著自己如今在冥召的背上,便老老實實的沒發半點聲音。
當冥召整個身體沉入沼澤時,時閑以為的沉悶厚重的淤泥蓋臉沒有來,反倒是如同懸浮在空氣中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
當被冥召帶到一個巨大的沼澤洞口時,時閑心里的好奇越來越重。
剛踏上洞口,冥土巨鱷的巨大身形突然消失。
轉眼一看,時閑的身旁多了一個中年大叔,膚色偏古銅色,一雙本該炯炯有神的大眼此刻卻有點暗淡無光,面色也有些枯黃暗淡。
時閑這才通過它的臉感受到冥召糟糕的狀態。
或許這和冥召將她帶來這里的原因有關?
安靜的跟隨著冥召的腳步,一人一獸到達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大殿,大殿的面積大的可怕,不比歸一宗的試煉廣場小。
四根筆直的柱子支撐著四個角落,便再無其他,裝飾看似粗狂,卻處處透露著冥土巨鱷一族的痕跡。
“我乃冥淵沼澤冥土巨鱷一族的族長。
你便喚我冥召族長吧。”
盤膝坐在大殿的中央位置,冥召面色如常的和時閑說著話。
時閑可不敢因為冥召的態度而有絲毫放松。
心中想起她那坑爹的煉丹術,不知道待會要怎么做才能蒙混過關…
她現在坦白…還來得及嗎?
“冥隕那些小輩,一聽到你是一個丹師就激動的什么都忘了,可是他們不知道,這丹師與丹師之間的區別有多大。”冥召古銅色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時閑卻被它說出了一身的冷汗。
冥召繼續道:“我隱約記得,你們人族的丹師一般是能力就越高,年紀就越大?
現如今我觀你面相骨齡,至多不超過二十歲,在我妖獸一族還是幼崽。
便是你們人族最厲害的丹師,在你這個年紀實力至多不過是個中階丹師。
今日你貿然應了我族的要求,只怕還是為了活命吧。”
聽到最后,時閑身體都有些僵硬,全身都處在一種極度戒備的狀態,就怕待會冥召突然對她不利。
強撐出一個笑容,時閑認真的盯著冥召的雙眼答道:“冥召族長說的不錯。”
時閑能感覺到,在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冥召身上散發的威壓瞬間能將她的骨骼壓成粉末,但是在最終要落下的那一瞬間,冥召還是收回去了。
在冥召收回威壓,打算繼續聽時閑能說出什么話時,卻見時閑直接坐倒在地,身上各處都有汗跡,整個人都有些狼狽。
冥召卻絲毫不意外,時閑能夠撐這么久,便已經出乎它的意料了。
既然顯出了弱勢,時閑也不打算強撐面子了,坐在地上直接道:“就像冥召族長所言,我立下神魂誓只是為了能安全離開冥土巨鱷一族。
可是冥召族長,時閑既然敢拿自己的神魂立誓,將自己的命壓在冥土巨鱷一族手中,自然要有著基本的自信。
不然這答不答應有什么區別?想必冥召族長也是這樣想的,這才會將我帶到冥土巨鱷一族的洞穴吧?”
面對時閑的反問,冥召并未回答,只是無聲的笑了笑,轉而問道:“你剛剛見到我的本體,可有看出什么?”
聽到這話,時閑便知道這是冥召在試探她的能力了。
說再多,不露出點真本事,冥召也不會相信。
“冥召族長身上似乎多了些不該有的東西”時閑自信的回答道。
與此同時,冥召突然雙眼放射出灼熱的光,整個人猛然站起,覆蓋在時閑身上的陰影令她壓力極大,卻也對自己這一次能安全渡過難關多了一份信心。
“你當真…看出來了!”渾厚的聲音中藏著太過復雜的感情,激動,害怕,高興,懷疑…
冥召盯著時閑的眼神一變再變。
最后化作兩道尖銳強硬的鋼刀,似乎能毀滅一切阻撓在前方的障礙。
只見它伸出左手,掌心朝上,一個黃灰色的靈氣球懸浮上空,平靜的大殿浮動起了濃郁的空間和時間之力,其中夾雜著極純土之力。
一個呼吸間,一個高階的陣法便被啟動。
時閑知道,冥召終于正眼看她了。
“你可看出那是什么東西?”
冥召問出這句話時,語氣中有著壓抑了許久的急切,眼中也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望。
時閑默默的搖了搖頭。
看到冥召驟變的臉色,時閑趕緊道:“我當時只遠遠的看到表皮,它們藏于你的體內,我如何能得知是何東西?
更何況定元界妖獸靈獸種類何其之多,我一個小小的修士如何能做到認識所有?”
“所以,你待如何?”似乎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冥召很快就冷靜下來。
它被這東西折磨了上千年,生機不斷流失,本以為大限將至,求生的欲望都被慢慢消磨完了,連下一任接班人都選好了,乍一聽到還有消滅這些東西的希望,如何能不激動?
只不過冥召畢竟活了幾千年,一時的激動并不會讓它喪失理智。
“我想取出一些來看看。先辨認出是什么東西才能夠對癥下藥。”見到冥召還要發問,時閑這才無奈的坦白道:“冥召族長放心,我既然已經立下神魂誓,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會全力以赴。
便是我不認識這東西,我還可以求助我的師父呀。
看冥召族長之前說的話,便知道您是到過人族生活過的吧?既然如此,也必然知道,每一個優秀的年輕丹師背后必然有著一位更為厲害的煉丹師。
你從一開始,便是打著我師父的注意吧?”
時閑笑的眼睛彎彎的,帶著幾分甜意,直直的對上冥召的目光。
冥召的臉一如既然的淡定,可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卻暴露了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