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緲,這是你的名字嗎?”一直堵在心里的那口氣突然就松了,思緒也瞬間通暢,明盛華的心態前所未有的平和。
聽到仙人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云緲的眼睛越發明亮了。
慌忙的點了點頭。
她這就能修煉了?!
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
明盛華那句醞釀了許久的話緩緩出來:“你知道歸一宗嗎?”
云緲茫然的搖了搖頭,而后又點了點頭,她以前只知道作惡多端的化沙門,后來遇見幾位仙人,寧姑給她說過這幾個仙人的宗門。
她知道是八大宗門之一,很強大,但是并不了解這意味著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能夠通過萬宗大試進入八大宗門。
到歸一宗萬法峰來,我一定收你做我的首席大弟子。”
嘴角的笑容柔和無比,這是明盛華許下的承諾,大概就是因為她剛剛的那一下心軟吧。
聽到這句話,云緲被驚喜砸呆了!
時閑是躺了大半個月后才醒的,這還是月溪的母親專門從御獸坊請了厲害的醫師貼身看護才會恢復的這么快。
也從側面說明了,時閑這一次的傷真的不輕。
醒來后,化沙門的后事幾乎被處理的差不多了,因為各種原因,時閑幾人暫時只是在惡靈沙漠找了一個大村莊住下。
“阿華今日怎么樣?”有些無力的靠在床頭,時閑手上捧著一碗藥喝著,臉色有些蒼白。
推開門正進來的長眠聞言,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下:“你們兩個還真是感情好呀。
當初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問你。”
說完頭朝后面點了點,示意時閑的目光往后看。
看到進來的明盛華精神狀態還不錯,時閑便沒有繼續問了。
她雖然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傷的有些重,渾身上下總覺得有些無力。
便懶懶的不想說話了。
“感覺怎么樣呢?”明盛華靠近坐在時閑身旁,替她掖了一下被子。
轉頭就看見時閑一臉奇異的表情看著她。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你有話對我說?”沒有回答明盛華的話,時閑直接問她。
聽到這話,明盛華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月溪和長眠都先行走出房間,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走到半路,月溪突然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長眠,笑意盈盈的問道:“甚少看見你如此關心人。
就這么喜歡她們?”
別看長眠性格清冷,月溪溫柔和善,但是在與人相處時,月溪才是最難接觸的那種人。
而長眠卻是外冷內熱,一旦能夠得到她的認可,那便是她真心以待的朋友。
長眠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句。
聲音輕微縹緲,卻在空中久久不散,讓月溪嘴角的笑容越發柔和。
“要走了?”長眠和月溪走后,室內就一直安靜的異常,最后還是時閑率先打破這種僵局。
明盛華聽到她這話,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時閑自然是捕捉到了這一絲情緒,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從萬宗大試那一年開始,我們認識已經十多年了吧。
若是連你這點想法都猜不出來,那我可就白活了這么多年了。”
明盛華從來就不是個善于偽裝自己的人,更何況她在時閑面前也從不偽裝。
沒等明盛華開口,時閑語氣淡淡的,繼續道:“打算去哪里?”
話中透露出一股熟稔,令明盛華覺得心里暖暖的。
“不知道。想去九州看看。”
時閑沉默了,良久才道:“那就去看看吧。
幫我把我的那一份也看看。”
這些年她們一直都很忙,忙著修煉,忙著歷練,忙著完成任務。
也從來沒有時間靜下來休息或者想想事情。
明盛華低頭應了聲。
“要是累了,就直接回宗門吧。
我近期應該不會離開太遠。你應該可以隨時找到我。”
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中天神峰繼承人比試,時閑還給自己安排了些事情。
兩人之間的對話,平靜而又隨意,都下意識的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忘卻。
仿佛在明盛華只是出門一趟,來和時閑告個別。
“早去早回。”這是時閑留給明盛華的最后一句話。
站在門旁,明盛華的一只腳踏出門檻,另一只腳停在原地。
許久,才發出聲:“阿閑,希望我們再相遇時,能夠一起并肩作戰。
我們都能夠放心的將后背交給彼此。”
而不再是你一個人抗下所有,我卻只能無力的在一旁哭泣。
這是明盛華未說出的話,但是時閑卻能懂。
說完這句話,明盛華就跨步離開了原地。
時閑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緩緩出聲:“我等你回來。”
看著消失在大漠另一端的背影,如同一個黑點被黃沙逐漸埋沒,云緲坐在沙堆上一動不動,眼中含滿了淚珠,但她強忍著不讓她落下來。
等到明盛華的身影徹底消失,她才敢大聲的叫出來:“師父,你等我,我一定去歸一宗找你。”
云緲雖然小,但是她很聰明。
她知道為什么師父要一個人離開。
師父那孤寂的背影讓她覺得心疼。
雖然現在她還不是她師父,但是云緲相信,終有一天,她會登上歸一宗然后拜明盛華為師的。
明盛華離開后,月溪也回了御獸坊。
長眠本來要回長家一趟的,但是看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時閑,她還是沒走。
只是時閑的心底燃起了一股緊迫感。
這種緊迫感讓她無法安靜的躺在床上養傷,每天數著日出日落過日子。
“現在就走?”不知何時手上抱著一只紫色碧玉長笛的長眠靠在門口,看到打包行李準備離開的時閑問道。
她表情清冷,語氣也沒有什么波動,時閑無法從她的話中分辨出她的意思。
“再不走,一善怕是要火燒屁股了。”
時閑抬頭瞥了一眼長眠,雖然有些疑惑她怎么還在這里,但是并未問出口。
一把將東西都收入空間戒指中,時閑一出門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個蹭亮的大光頭。
一善這段時間天天守在她的門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發什么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