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閑平靜的雙眸靜靜地看著明盛華幾息,嘴角突然揚起一股小弧度,眼神越發冰冷,嘴角的笑意有些邪氣。
“怎么不敢?”聲調上揚,帶著些不屑的調子,迎合明盛華的話。
隨后意味深長的道:“來歷練時,師父送了我幾樣保命的東西。
總歸不至于這么慘,真就死在了化沙門。”
得到時閑的回答,明盛華的心定了一大半。
只要時閑支持她,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想去試一試。
隨后身側的長眠將抱著的琴一轉,背在背上,長袖飄逸間,只留下一個背影:“敢不敢,不是說出來的,還要看你怎么做。”
聽出長眠話中的意思,明盛華激動的握緊了拳頭,這時耳邊響起了月溪甜美柔和的聲音:“說實話,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試過打上一個宗門。
今日便來試試,看看感覺如何?”
說完還朝著明盛華眨了眨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調皮,卻頓時讓明盛華明白了她的決定。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發吧!”明盛華胸口一股澎湃的情緒難以平復,即便知道她們踏上化沙門可能遇上什么,可是心底卻沒有絲毫畏懼。
而是充滿了激情和力量。
如今在這個廣闊的惡靈沙漠,能夠幫助救助那些孩子的,只有她們。
抬頭望著面前的一座龐大的宮殿,黑石黃沙鑄就的城墻,巍峨高大,雄偉壯觀。
無數陣法和符文連接的世界,處處藏著玄機和危險。
在這片地域,也不知埋藏過多少黑暗的過往。
曾經屹立在此地幾十萬年,創下無數美名和罵名,出過無數驚才絕艷的修士,也同時有過更多惡貫滿盈的弟子。
惡靈沙漠中的每一個子民提起它,都會不自覺的顫抖兩下,表現出那來自心底的畏懼。
化沙門!
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漂浮在一塊黑墨般的巨木之上,字里行間,無不彰顯這字主人的狂肆和囂張,以及對化沙門和自己的自信自滿。
據說這塊牌子是出自化沙門第一任宗主的手。
時閑站在牌匾下,仔細的盯著那塊牌子看了好幾眼。
那熟悉的材質讓時閑很難忽略。
“這不就是八荒黑木樹制作而成的嗎?”明盛華驚訝的看著化沙門的牌匾。
隨即又奇怪的掃了四周,她們帶著滿腔的雄心壯志而來,見偌大個宗門的入口,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進出,顯得格外怪異,心里憋著的那口氣便無處釋放。
傳聞化沙門弟子千萬之眾,幾乎是吸納了整個惡靈沙漠有修煉天賦的人。
如今在偌大個宗門入口,竟然罕見的沒感覺到一股氣息,真是奇怪。
“莫非是還有其他的通道或者空間存在?”月溪伸出手浮空一彈。
唰的一聲,一道月牙白的靈氣化作一柄小劍,沖向化沙門的牌匾。
在即將到達牌匾的那一刻,一層透明的屏障將這柄小劍給抵擋住,上面的幾個大字流動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方圓百里之內,仍然沒有一道氣息,也沒有任何異常的空間波動。
就在此時,長眠閉上的雙目微微張開,清冷的語氣飄來:“這個地方,沒有一道化神氣息,元嬰氣息也只有五道。
其余還有幾百萬的金丹筑基氣息。
不過…似乎都不怎么成氣候。”
這個不成氣候不是說修為,而是說他們修煉鬼氣的能耐。
聽到長眠的話,時閑和明盛華均是一驚,頓時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也猜測這是長眠的某種能力。
“化沙門真正的實力并不比其他八大宗門弱多少。
縱使多年前被削弱過幾次,卻也不至于連個化神修士都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么?”
月溪動了動手指,從黃土沙漠之中,突然鉆出了一條巴掌大的蚯蚓。
烏金色的身體泛著黑,扭扭曲曲的往著月溪的腿部鉆去。
幾人還在戒備狀態,就看見月溪緩緩彎下腰,手指點在蚯蚓的頭頂,閉上了雙目。
在這期間,時閑抬頭看了眼高懸在天空的烈日,耀眼奪目的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腦子里突然閃過在冥河彼岸空間突然出現的那個男子的臉。
轉過身目光看向長眠:“你們可還記得,在和八荒黑火樹對戰時,有一個男子突然從空中墜落,最后被八荒黑火樹給吸干了?”
明盛華點了點頭,長眠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憶。
過了片刻,月溪張開了眼,長眠也突然抬起頭,語氣肯定的道:“那是化沙門的少宗主——尚充!”
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是對為何尚充會出現在冥河彼岸,且還慘死的疑惑。
明盛華被長眠這么一說,當時的記憶越發深刻,接著道:“好像是在吸收了尚充的精元后,那棵八荒黑火樹突然實力大漲,還能控制整個世界的鬼氣。
莫非這里面有著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月溪起身,蚯蚓藏入地面。
“我曾經在惡靈沙漠歷練時,曾經聽過一個隱秘傳聞。
說當初第一任化沙門宗主為了徹底收服八荒黑火樹,便將自己和八荒黑火樹的運道和性命連接在了一起,類似于締結契約,但又不同于一般的契約。
之后為了防止八荒黑火樹超出自己的控制,便在它身上布下了許多禁制和封印。
而解開封印的鑰匙,只有歷屆化沙門的宗主才知道。”
聽完月溪的話,幾個人都覺得云里霧里,卻又隱隱覺得不對勁。
如果月溪說的是真的,那么突然出現開啟八荒黑火樹封印的尚充,不是偶然,而是一直有心人的安排。
“我們…怕是一直在別人的算計之中。”長眠聽完話后,給出了一個結論。
時閑聽到這話,后背無端生出一股冷汗。
她總覺得,她似乎被人帶入了誤區。
之前聽到村民們說,化沙門少宗主突然性情大變,從草包變成精于算計且心狠手辣之人,她下意識的懷疑這尚充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而更讓她懷疑的是,奪舍他的人是不是死在天雷劫下的邊淮?
邊淮到底死了沒?
這是時閑在遭受了天降雷劫之后,撿到先天皇鏡時一直在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