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桐不認識月溪,但是曾經在長家聽過她的名字。
月溪的母親是上一任御獸坊宗主,這一任御獸坊是她舅舅,其他的親戚也都在御獸坊擔任要職。
她本人也從小在御獸坊中長大,天生就能和妖獸進行溝通,對妖獸有著異樣的親和力,和長眠一樣,都被寄托了厚望,都是一代領頭人物。
長家和御獸坊月家關系密切,是幾代人結下的緣,因此在聽到月溪的名字后,長桐第一時間有些慌張。
以為自己被長煙家主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特地派了月溪前來揭穿他,壞他的計劃。
可是隨即就反應過來不對勁。
月溪是什么人?御獸坊下一任板上釘釘的宗主,她的老祖,母親,舅舅都是御獸坊的元老級人物。
長煙就算是長家的家主,也不可能會指派月溪做事。
果不其然,在長桐還在擔憂的時候,耳邊就響起長眠的疑問:“母親怎么會突然讓你前來?”
月溪溫婉的答道:“在你出發前往惡靈沙漠的第二日,我在御獸坊偶遇你的師姐臨川,見她熟練的出入御獸坊,身邊還有我的五師弟穆天作伴,我便猜想她是想暗中拉攏坊中的一些長老,讓他們在你和她爭奪萬音閣是站隊。
我便緊趕慢趕的跑到長家去給你傳遞消息。
不曾想正好聽到你離開家的消息。
長伯母知道我曾經在惡靈沙漠歷練過,對惡靈沙漠的地形較為熟悉,便托了我去助你。
反正我剛從一個秘境歷練出來,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便獨自一人趕來了。
誰知半路迷路了,這才晚了你們幾天。”
長眠聽了月溪的話,久久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是丟下一句:“母親讓你一個人來找我?你能找到我也確實不容易…”
月溪的迷路天賦和她的御獸天賦一樣突出。
只不過知道的人并不多,誰讓她的外形太具有欺騙性。但是長眠卻很清楚的知道。
這次能及時找到長眠,估計也是多虧了月夜狼王的幫助。
原本同行的四人由于月溪的加入,突然變成了五人。
而本來是為了幫時閑帶路的長桐,在月溪的到來后,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
月溪是路癡無疑,但是她能夠御獸,通過和沙漠中的妖獸溝通,可以得到八荒黑火樹的具體消息和路線。
接下來就由時閑,明盛華等人跟著消息走。
且月溪的修為并不比時閑低,不會給幾人拖后腿,這是長桐最大的劣勢。
有了月溪之后,長桐的作用仿佛被瞬間替代。
這讓還打算慢慢尋找機會的長桐有些著急了。
他也不敢確定,時閑她們會不會為了加快趕路,從而將自己排擠出隊伍。
這樣的話,長桐就不可能達成目的了。
在從一只五階地洞鼴鼠處得到八荒黑火樹曾經出現在惡靈沙漠的西北方時,五人準備出發。
“你還記得之前云緲和小楠的話嗎?”長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時閑身旁。
耳畔是呼呼作響的風聲,偶爾有些黃沙擦過臉頰。
時閑還是聽清楚了長眠的話。
“你是說,化沙門少宗主的事情?”時閑從長眠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長眠不是個沒事愛找人嘮嗑的,一旦她找自己說話,那必然是有要事。
“對。”點了點頭,長眠接著道:“母親近些年來格外關注化沙門的事情,我也因此了解了不少。
此事說來話長。卻也不得不仔細講講。”
“大約五百年前,化沙門宗主尚珺最寵愛的男人死了,當時說是練功走火入魔,可是后來又有消息傳出,說是中了蠱咒而亡。
因為這件事情,當時的尚珺就有些瘋癲了。
后來更是為了給她的寵夫報仇,將整個惡靈沙漠的巫蠱師都捉來屠殺,以至于好多村莊都被邪修滅絕。
直到突然察覺自己懷了身孕,這才安靜了下來。
十月懷胎后,尚珺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尚靈。”
聽到這個名字,不光時閑,就連隔壁的明盛華都不由自主的湊了過來。
長眠的話并沒有因為明盛華的靠近而停止。
“所有人都覺得,曾經為了自己的愛人近乎瘋狂的尚珺會極為寵愛自己的女兒,還會將下一任少宗主的位置交給她。
誰知,尚珺只是按照規矩將尚靈撫養到了六歲,便將她和其他孩子一樣送到了化沙門下歷練。
在這之后,尚珺愛上的養蠱游戲。”
說到這里,長眠的語氣中露出一絲厭惡,并不明顯,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得出來。
“養蠱游戲?”時閑下意識的念出聲來。
不是她想的那個養蠱吧?
“將自己的孩子當做蠱蟲,用權利和資源誘惑他們爭斗廝殺,每殺掉自己的一個孩子,她就會給他們多一份權利。
邪修培養出來的孩子,對權利和資源的渴望如同見血的水蛭。為了踩著自己的兄弟姐妹更上一步,無所不用其極。
在那幾十年內,化沙門當真是精彩重重。”
“可惜…后來那個叫尚靈的女邪修愛上了一個宗門修士。
為了跟隨那個宗門修士離開惡靈沙漠,她擅自盜取了化沙門禁地的秘咒,還殺了化沙門的上一任祭司。
最后引得整個化沙門的邪修震怒。”
“只是尚珺向來手腕強硬狠辣,直接暴力鎮壓了當時的化沙門群眾。
當時無人再敢有半句話說。
直到有一天,從中州傳來尚靈隕落的消息…
本來對尚靈并不怎么看重的尚珺突然執著的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一步步抽繭剝絲,最后發現是被她當做蠱蟲養的孩子,共同謀劃的一場計謀。
尚靈的死,化沙門祭司的死,他們每個人都插了一手。
一怒之下的尚珺直接將所有沾染過這件事情的人全都殺了。且手段狠辣無比…”
聽到這里,時閑和明盛華都驚呆了。
聽過不少邪修殘忍暴虐的事情,也見過不少邪修的手段做風,絲毫沒有底線可言,確實讓人很是厭惡。
可是時閑也只以為他們這是對外。
沒想到他們對待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也是如此的…殘忍果決。
兩人都心有戚戚,怪不得邪修被九州修士所不容。
就化沙門宗主這做派,誰能容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