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恨毒了他,卻不敢再招惹他半分。
可是隨著君御用兇殘的方式驅逐年少的陰影時,君蔓開始長大了。
與此同時,曾經被君御欺壓過報復過的人的弟弟妹妹也長大了。
性情柔軟天真的君蔓又一次遭遇著君御當年遭遇的事情,只不過這一次施惡的人又換了一批。
來自同齡人的惡意往往是最大的。
感覺到君蔓一日又一日陰郁畏縮的變化,君御便懷著疑惑去查事情的前因后果。
當得知真相的君御胸口壓抑著一團名為怨毒的烈火,恨不得將那些人都撕成碎片,用最狠毒殘忍的方式折磨這他們。
同時君御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對忙于家族產業無暇顧及君蔓的爹娘產生了一股不滿。
這些足以令他瘋狂的事情壓抑在他的心里一夜,如同被壓抑在深海之底的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毀滅整個世界。
又恰逢第二日親眼見到被一群人欺壓到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君蔓。
再也沒什么能抑制住君御心中的火山了。
于是便有了與少年比劍重傷之事 從頭到尾,君御都不曾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過。
但是當看到懷揣著不信任的眼神質疑他的娘,以及因為老族長之死大受打擊,仿佛一夜之間老去了幾十歲生出了幾從白發的君臨。
君御沉默了。
在君家死寂的氛圍中度過了大半月,這大半月君御未曾與他爹娘說過一句話。
即便武琳在了解真相后試圖緩和他們父子的關系,卻發現君御連她都產生了抗拒之心。
所以當半月后一身黑衣,背著一把鐵劍的君御說要離家歷練,遍尋九州名劍道宗師學習劍術時,武琳既感到震驚又覺得理所當然。
當看到君臨暴怒的呵斥君御,希望能夠斷了他的念想時,武琳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君御這個人,即便蒼邪再不恥他,但卻知道一件事。
這世間,但凡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不成功的。即便是死。
年僅十一歲的君御孤身一人帶著簡略的行禮,走上了修煉劍道淬煉自我的路。
而在一旁看著他熟練的擺脫君家安排的侍衛,在這九州徹底孤身一人游蕩時,蒼邪長嘆了一口氣。
隱瞞了身份的蒼邪和明盛華一樣,成了九州一位不起眼的散修。
不過和明盛華不一樣的是,九州這個大染缸對君御來說,從來都不是九死一生之地,而是不斷提升自我的寶地。
只有在九州最底層,他的天性才能被毫無阻攔的釋放。
在外游歷五年,君御如同海綿一樣瘋狂的吸收外界的知識,豐富自己的生存經驗。
不過短短五年,君御沒有像明盛華一樣一直掙扎求生,反倒混的風聲水起,還在九州混出了一點點的名氣。
蒼邪在這期間一直跟隨在君御的身邊,冷眼看著他殺人時的興奮激動,即便被人暗算他也絲毫不懼,去了半條命從坑里爬出來后,便學著算計他的人又去算計別人。
一次次的反殺,讓君御整個人都充滿著嗜血熱情。
起初他還會有失手,但是越到后來,幾乎是被他鎖定的人,沒有一個逃出他的算計的。
仿佛這九州就是他的獵獸場,他從剛開始被追逐獵取的獸慢慢變成了百發百中的獵人。
有那么一瞬間,蒼邪對和君御鬧成如此模樣的自己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感到驚奇。
多年相處,蒼邪并未對君御產生絲毫類似寬容憐憫的心,唯一有的只是忌憚。
可是在這忌憚中,又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可悲可嘆?他們何其的相似,卻又何其的不同?
起先蒼邪還是保持著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心態,可是到了如今,卻隱約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嘆。
甚至,在心底最深處,那個他不愿意去了解的角落,有一個聲音一直在發出疑問,這樣的君御,他會是對手嗎?
盤膝坐在冰晶水面上調息,時閑剛從明盛華的記憶中出來,從身到心都殘留著明盛華在九州掙扎多年的沉重和抑郁中,所以她需要恢復的不單是靈氣,還有心。
懸浮在空中的冰棱鏡上映射出明盛華有些木然的臉。
時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耳旁的笑聲早已消失,就連風都靜止了,仿佛未曾來過一樣,沒留下半點痕跡。
再睜開眼時,時閑已經將多年活在明盛華身體里的負面情緒全都掃盡,變成了原來那個時閑。
出了那一出詭異的空間,時閑便閑了下來,也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個平面世界。
在抬頭仰望天空的那一瞬間,一陣陣紫白色的光暈四處發散,刺激的時閑一陣頭暈目眩。
那平滑的天空突然倒印出一張虛幻的臉,熟悉的眉眼讓時閑一頓。
那是她的臉。
時閑一雙眼睛平靜無波的盯著空中,那虛幻的臉上突然呈現出些許驚訝和慌張,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時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將目光移到懸浮的鏡子上,里面映照出來的那個人,赫然就是時閑的臉。
她終于恢復正常了。
就在這時,鏡子突然隱匿于冰晶層下,整個湖面紫竹林又恢復了時閑剛到來時的模樣。
不對!不一樣!
時閑的瞳孔微縮,心中突然一驚,這些竹子…仿佛突然間被注入了生命力,周身都散發著一股靈動的氣息。
即便沒有風的吹拂,它們也自己搖舞了起來,且幅度越來越大。
時閑有些汗顏的看著面前瘋魔亂舞的紫竹,不知該說些什么。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從冰晶湖底突然涌上了一股極為濃郁的靈氣,且那靈氣中帶著股生機勃勃的氣息,一下子就刺激的時閑的丹田瘋狂自動吞噬起來。
那處于丹田中央位置的微央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氣息,似乎在表示自己的激動之情。
這些從冰晶地面涌出來的靈氣內,似乎蘊含著大量純度極高的木屬性靈氣。
就在時閑疑惑的時候,一根筆直光滑的紫竹突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將自己彎了下來狠狠的朝著時閑的方向抽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