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元嬰威壓朝著他傾瀉過來,將他的雙腿壓的一軟,差點沒直接跪了下去。
之所以沒跪下去,是因為南玉真君單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脖頸處的力道大道幾乎要將自己的腦袋和身體瞬間分家。
面前帶著微笑的男修士雙眼里時掩蓋不住的殺意。
南玉真君!
謝征雙手抓著南玉真君的手腕,想要掙脫他的手。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被活活掐碎喉骨而死。
面色漲的通紅,雙眼充滿血絲外凸出來,咋一看,竟然比鬼魅還要嚇人。
可是任由謝征如何努力掙扎,南玉真君的那一只掐著他脖子的手,如鋼鐵般絲毫沒有發生動搖。
周身的靈氣因為受到壓制,連調動都艱難,更不用說發動攻擊。
謝征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
這就是元嬰的力量?!
可是瘋狂過后,迎接他的是南玉真君狂風掃落葉般的折磨。
當蜷縮成一團被丟在火坑旁的謝征發現自己還活著時。
戰戰兢兢的抬眼看了一眼笑容和藹的南玉真君,眼中全部被驚恐畏懼占據。
這是個魔鬼!
想到這里,全身各處傳來徹骨的鉆心的疼痛感。
以至于謝征雙眼幾乎要從眼眶中凸出來,鼻翼一張一合,呼吸尤為急促,汗水濕透了全身,雙手無力到連握緊都是奢侈。
不過短短一刻鐘,謝征就感覺自己好像被放在油鍋里炸了烈火中炙烤了上百年一般。
本來謝征還想做個硬骨頭,死活不想告訴南玉真君時閑的蹤跡。
可是在聽到南玉真君想要對他進行搜魂的那一刻,謝征立刻慫了。
因為他知道,面前的南玉真君可不是宗門那些墨守成規的修士。
搜魂這種在正統修士看來不能接受的手段,在南玉真君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于是只得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南玉真君,乞求南玉真君保他一條命。
看見南玉真君目光幽深的盯著面前的火坑,謝征忍受著疼痛主動示好,“此地幾萬年前有一頭山海金木龍和帝明火鳳大戰。
后來雙雙隕落于此。
山海金木龍的尸骸形成了現在的龍鳳落臺山,那五座險峰構造的天然陣法,也是山海金木龍隕落前的杰作。
而這火坑名為隕鳳坑。是當初帝明火鳳隕落后形成的。
里面有著留存著大量的帝明火,這些年來,從來無人敢接近。
所有靠近的東西,都會瞬間化為塵埃。
我…也沒想到時閑會如此突然跳入隕鳳坑。
其實這也不一定是壞事…”
聽到謝征這句話,南玉真君的一雙鳳眼終于放在了他身上。
可是謝征并未感到絲毫開心,反倒是覺得后背緊繃,全身虛汗不斷。
生怕下一刻惹惱南玉真君,直接取了自己的狗命。
尤其是南玉真君嘴角掛著的那一抹笑,看似溫和,再仔細瞧瞧,卻發現里面充滿了嘲諷和蔑視。
“怎么不繼續說了?”
這是南玉真君自從問了時閑在哪里之后的第一句話。
謝征腦中天人交戰,他不知道南玉真君到底是想聽他說還是不想聽他說。
“這隕鳳坑里面有著帝明火鳳的尸體,若是氣運大的,保不準還能得到帝明火鳳的傳承呢。”
聽完他說這句話,南玉真君就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隕鳳坑的位置。
這時,外界一陣陣靈氣激蕩碰撞,整個龍鳳落臺山都在搖動。
這是北霜真君在破陣。
余光掃了一眼謝征,南玉真君指尖突然多處了一顆丹藥。
在謝征還沒反應過來是,直接彈入了謝征的嘴里。
丹藥入嘴即溶,謝征還的嘴還沒有感覺,腹部和神識突然發生一陣陣劇烈的絞疼,雙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而南玉真君則是想也不想,直接縱身一躍,跳入那落鳳坑。
一入落鳳坑,鋪天蓋地的火舌向他撲來,劇烈的高溫幾乎要將南玉真君的皮膚融化。
一股淡綠色的火焰突然從南玉真君的身體內部冒出。
幽幽淡淡的綠色,在這赤橙色的世界并不顯眼,卻完美的將它的主人庇護在自己的領域之內。
當赤橙色火焰撲上淡綠色火焰時,竟然轉眼間就被化為吞噬,消失的一干二凈。
隕鳳坑的深度比南玉真君想象的還要深。
等他找到萬米之下時,隨著深度的增加,就連帝明火的強度也在不斷的增強。
原本游刃有余的南玉真君額頭也開始冒汗,身上的靈氣不要命的消耗,人還在繼續往深處探索。
有了淵冰湖的事情,南玉真君不認為這帝明火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時閑抹殺。
但是又害怕時閑堅持不了太久,因此他才會不顧一切的尋找時閑的影子。
而此刻的時閑,在心臟碎裂之后,一滴金黃色的空元金木樹汁液保住了她最后一口氣。
但是如果不及時救治,她也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死人。
謝征怕南玉真君直怒火中燒接殺了他,因此并未告訴南玉真君關于時閑心臟被他擊碎的事情。
身體飄蕩在赤橙色的火海之中。
時閑已經疼的麻木了。
但是那一只還未閉上的眼睛,劃過一道虛影。
那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金色火鳳。
漫無邊際的火舌妖嬈舞動,奔騰驍勇的身型充滿力量,洶洶的烈火幾欲點燃天空。
突然,一聲嘹亮的鳴叫沖破天際。
密密麻麻的火焰密布于四周,炫麗的光彩照耀著整個世界,一只帝明火鳳驕傲自信的翱翔天空。
雙眼放射處的光芒,讓時閑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沸騰。
也不知道是光線太亮,還是火焰溫度太高,時閑的眼睛一陣刺痛,下意識的閉上。
就在這時,那帝明火鳳的虛影看準時閑的方位,一個俯沖,竟然直接鉆入了時閑的身體。
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四周依舊燒的濃烈的帝明火。
閉上雙眼的時閑失去了意識,但是她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被一股溫和灼熱的力量修補。
配上空元金木樹的汁液,時閑的生機在一點點的被挽回。
只有那一只被傷的眼睛,此刻空洞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