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青鸞的眼睛,眼里帶著堅定,淡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朕既在其位必行其事,太后弒君奪權,按例當行車裂之行,念及養育之恩,廢其封號,發配坤山塔。元家為主謀按例當誅九族。”
青鸞看著眼前之人,這一刻她才從他的身上看見帝王的身影,見到他溫文爾雅,謙虛恭敬的模樣倒是忘了他可是帝王,帝王向來無情,倒是她多慮了。
青鸞收起自己的眼神繼而看向磬蓮,眉頭微微皺起,若不是事關綰兒,她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一面。“磬蓮,我不管你到底處于何種目的,綰兒我必須帶走!”
聽到這話的磬蓮連忙開口,“不是我不愿放手而是她現在這種情況怕是承受不住路途的顛簸。”
他救下梁綰和虞澈實屬巧合,當初地圖失手一事,陛下動怒,他便親自前往華裳,本想尋機從皇宮之中找到地圖所在。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竟然讓他撞見此事。當真是天賜良機,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而他救下梁綰一方面是為了控制住虞澈,一方面是想要借此再見到青鸞。
所以不管是那個原因他都不會讓梁綰輕易離開這里。
虞澈轉而看向磬蓮,他的心思他自然是清楚明白,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北漠,也不是他第一次面對他。
當初他毫無勢力的孩童之時他就動不了他,如今他便更不是他的對手。
“磬蓮,你我既然達成合作,該有的邊界還是不要輕易踏過的為好。”說完他便伸手示意他離開。
這話一出,讓他不得不轉身看向虞澈,眼神里帶著審視,卻又無可奈何,當初他便勸陛下絕不能讓他回到華裳,但是偏偏陛下被他迷了眼,竟然輕易放他歸國。如今他比當初更上一層樓。
原本以為他才是上風者,想要拿走地圖乃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是他卻忘了他面對的人可是文承帝。
磬蓮心有不滿但依舊轉身離開,他若想從他的手中拿走地圖便必須與之合作,既如此,面前之人他短時間之內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
頓時間偌大的房間里便只剩下他們三人,青鸞見狀率先打破平靜,她自然明白他支走磬蓮自然是有話要說,正好她也有話要問。
“文承帝,我想知道綰兒到底是怎么了?”
虞澈收起臉上的戾氣,換上溫和的模樣,緊緊盯著床上虛弱的人兒,良久才開口說話,“綰綰為救我而被困于火海之中,頭部受到過撞擊,如今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大夫說綰綰腦內積有淤血,唯有淤血化凈,才有醒來的可能。”
聽到這話的青鸞看向綰兒,眼里滿是疼惜之色,綰兒是三人之中年紀最小之人,但卻是受過最多苦之人,如今這般當真是讓她心疼不已。
她緊握雙手,微微輕嘆一聲,“文承帝打算如何?如今皇位之上另有他人,太后控制住寧璇,元相被召回,而陛下你又被困于北漠。怕是輕易離開不了這里。”
虞澈見狀收回自己的眼神,轉而看向窗外,他如今是什么樣的狀況他自然是清楚明白,磬蓮絕對不會輕易放他離開,他如今就像是被困在鳥籠之中的金絲雀,任何消息都傳不出去。
再者磬蓮控制住綰綰,他自然是不能離開這里,但是不離開未必是件壞事,當年那樣的境地他都走過來了,更何況是現在。
比起這些他更加擔心的是綰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撐不住她長期的昏迷。
“如今朝堂之事到遠沒有想象的那般艱難,太后想控制住寧璇來牽制住白燁與寧宸以此來與褚霖對抗。
她算準褚霖一定會為了顧家軍而忍下這口氣,趁機將顧家軍收入囊中,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權力不是萬能之物,顧家軍若是這般容易便被控制住,當年陳王也不會寧愿流放而不收入麾下。
再者前輩應該比我更加了解寧璇,她可不是一個無知婦人,元相想要官復原職,也沒有太后想的那般簡單。
更重要的是帝王之位不是誰都能坐上的,也不是誰都能控制好權力。我如今雖然被困于北漠,但是留下的勢力斷不會因為失去我而土崩瓦解。”
見他如此,青鸞轉而看向床上的綰兒,他這般才智到不愧是先帝一手培養出來,也不愧是能入綰兒眼之人。
磬蓮是什么樣的人,她最是了解,能在逆境之中,磬蓮對此有這樣的態度,當真是不易,可見其城府。
她轉身看向虞澈,“我雖為平民百姓但國家有難,身為華裳的兒女,理應該有所行動,陛下若是需要青鸞的地方大可言明。”
虞澈見狀連忙開口道,“前輩是綰綰是師父,是綰綰最敬重之人,既如此自然不敢勞煩,前輩不必為了綰兒而打破自己的規矩。既然為王為帝,若是這都不能解決,豈不辜負百姓的期待。
只求前輩能替我照顧好綰綰,畢竟身為男子不如女子方便。”
青鸞緊緊盯著他,他說的沒有錯,她是華裳人,但她出入江湖之時便立下規矩,她絕對不會插手朝堂之事,也堅決不會與朝堂之人牽扯上關系。
當初若不是褚霖和寧宸救過她,她怕是堅決不會和綰兒、璇兒牽扯上關系。
“我來便是為了綰兒,她我自然不會讓他傷害一分。”
緋月看著走出來的磬蓮,那模樣活生生像一只打了敗仗的鐵公雞,不用多問他也知道這是在青鸞前輩那碰了壁。
“原來也有老大你的克星!”
磬蓮白了一眼緋月,繼而冷冷開口道,“我讓你做得事你都做好了!”
聽到這話的緋月連忙叫苦道,“老大,做人可不能如此!”
磬蓮哪里還管的了他,他自己都一肚子的委屈,這些年他從未放棄找尋她的蹤跡,如今好不容易見了面,卻忘了他們之間的恩怨。
緋月見狀微微搖了搖頭繼而開口道,“老大,真的打算與文承帝合作?”
聞言,磬蓮雙眼閃過一絲算計,“我等不過都是聽命辦事之人,陛下要我們怎么做,我們便如何。”
緋月沒有開口只是轉過身緊緊盯著房門,他的確有些想不明白像陛下這般之人,竟然會留下他。雖然地圖很重要,但是斬殺帝國皇帝,豈不是更容易控制住華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