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少主這么晚前來所為何事?”緩緩睜開雙眼,起身看向他,眼神里是無欲無求,活脫脫一位仙子的模樣。
伊祁玄玉走上前,將燭臺之上的銅板拿起,低聲道:“族長早就為你訂下一門親事,你就安心準備出嫁的事宜。”
轉動著手中的一枚銅板,彈起它,使其在空中旋轉,在燭火的照耀下,上面的星月花紋像是活了一般。
“出嫁前這段時間,就請留在這里,好好溫習族規的內容,伊祁可容不下罪人。”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翻轉的銅板應聲掉落在地上,叮叮叮…歸于平靜。
“少主,當真是厲害,這占卜的能力當真是我等望塵莫及,只不過少主不覺得族規貌似很不合理嗎?為何我們就沒有追逐愛情的權利。”
轉身看向伊祁容晨,揮手從腰間將一根白玉羅蘭豎笛取出,指著她,“你要記住,你姓伊祁。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記住了,伊祁這個姓氏絕不受收到一點污漬。”
松開手,豎笛便掉落在地上,豎笛滾落到她的腳邊,濮陽二字赫然展現在她的面前。
“濮陽真!來年的三月初五是個好日子。”
伊祁玄玉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仿佛生來就沒有感情…
抬眼看著面前所謂的報劫鳥神像畫,緊緊攥緊自己的雙手,她不愿,她不愿,為什么要守著這樣的規矩,她們是人,不是神,她們也擁有屬于自己的情感。
她不要,也不可能嫁給濮陽真的。
撿起掉落的銅板,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拿起銅板,劃過自己的手心,瞬間便劃破了這白皙的手,血液沾染在銅板之上。
“以我之心,愿靈換之,唯墮六情之道,染情傷毒者,不得而分,必有一死。”
伊祁玄玉總有一天你也會沾染上情愛之毒,你會愛而不得,你會生不如死,我倒是好奇,你這樣恪守族規的人,會做出什么樣子的事情。
突然之間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眼前一片黑暗,應聲倒在地上,意識…
星辰皓月而隱秘于云彩之下,艷陽而升,照耀在普羅大眾身上,清新的空氣,清脆的鳥鳴聲,一切都是新的開始,曙光也會散落在九州大地之上…
抬手輕輕落在殿下的額頭之上,好像退燒了,殿下的體溫當真是和常人比起冰冷了不少。
“綰綰…”
一雙皓月星辰般的眼睛睜開,看著面前這位他想要呵護一輩子的女子,真好,但愿日后的每個清晨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你…
“殿下,你醒了。”
“是,虞澈!”
突然…
虞澈和梁綰立刻警覺了起來,相互對視一眼,立刻起身,牽著她的手,將其護在身后。
梁綰的衣袖之中竟然滑落出一把匕首,時刻警惕著,將殿下護在她的視線范圍。
走出洞穴,一玄衣少年站在他們的面前。
“顧然…”
看著手中消失的手兒,身旁的人兒,卻奔向另一個人,一個帶著銀制面具的人,一個他不知道是何模樣,卻給他無比熟悉感覺的人。
“顧然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在俞州嗎?”
可是她卻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回應她的是,顧然思念,擔心所化做的擁抱。
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眼前這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兒,緊緊的將她鎖緊自己的懷里,一刻也不愿意松開,這樣的擁抱,壓著她都有些喘不上氣。
他想要將她永遠的鎖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不會遇到危險,不會讓他這般的心驚膽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整整三個日夜的路程,他一夜便趕來,這一夜他什么都不敢想,什么也不敢盼…
這是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梁綰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像是開玩笑一般的說道:“怎么了,這才幾日沒見,你就這么想我了?”
“是!”
抬起眼看著身后,這個和他長得一般無二的太子殿下,他很抱歉沒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
這樣的回答倒是一時間讓她語塞,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從顧然的嘴里聽到這樣的回答,太奇怪了…好像有什么在變化著…她竟不知道…
顧然松開梁綰,順勢牽起她的手,像是挑釁一般的對著虞澈說道:“既然這京都如此危險,某人卻無法護得住你,那便和我一起回俞州,如何?”然后低頭看著身旁的人。
梁綰剛要開口,耳邊傳來,殿下的聲音,“綰綰,過來。”
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咽下,便要走向虞澈,可是手卻被緊緊拉住,不得離開。
“不行!”
兩個人的眼神緊緊對視著,她似乎能感受到一絲的不妙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兩個人都怪怪的,這是那她當成啥了?
這樣折磨著她,一會這個讓她過來,一會這個又不準,她不是沒有腦子,是個傻子…
梁綰掙脫出來,走到一旁,大吼一聲,“好了!我累了走不動了,我就站在這里。”
“顧然,我會回俞州的,畢竟你答應我的事還沒辦成呢!”
“對了,你既然來了,那邊留在這里吧!日后我們一同出發前往俞州。”
“好!”
“殿下……”
梁綰和虞澈對視一眼,這聲音是小白。
果然不出所料,來的是白曄。“殿下,臣總算是找到你了。”
白曄悄悄退到虞澈身邊,低聲道:“殿下為何沒有吹響白玉蟬哨?”
虞澈沒有開口,只是眼里只有這梁綰。
如此,不說他也知道是為什么了。
“小姐!”
“鳧爽,你不行呀!你這都一夜了才找到我。”梁綰豪爽地拍打著她的肩膀打趣地說著。
一旁的鳧爽看見顧然的身影,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傳著將軍交付的話。
“小姐,將軍說了,小姐玩忽職守,做事毫無規章,若是見到小姐,便讓小姐你躺著回去。”
說完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鞭子,一臉嚴肅道:“小姐,得罪了。”
手中的鞭子揮起,絲毫不差地落在一旁,啪的一聲,立刻濺起一陣灰塵,看著被打蔫的花草,梁綰立刻躲在顧然的身后,探出腦袋。
“我說鳧爽,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小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家母老虎說話時不過腦子的,再說這件事也不怪我。”
倒是鳧爽一絲都不為所動,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小姐抱歉,將軍吩咐之事,屬下不得不聽,還請小姐見諒。”
正當鳧爽再次抬起手中的鞭子之時,便聽見:“鳧爽,停手,這件事我會向褚將軍開口。”
見到殿下開口,鳧爽行李后將鞭子收起,這時的顧然才將挑起的劍松開,讓其回歸到劍鞘之中,梁綰倒是徹底送上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