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小女子初到靈川,父親便客死異鄉,如今身無分文…”
“我真是一個不孝女啊~~連給老父親買口棺材的錢都沒有!”
她哭的那叫個梨花帶雨,讓人瞧著心疼不已,身旁一張破席子下面蓋著便是她那“老父親”。
她本就長相出眾,再加上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這大清早的哭嚎聲傳向四鄰八方,怎不令人逐步觀看?
只見她一身孝衣,蹲坐在大街之上,身旁豎著牌子,上面赫然寫著賣身葬父。
隨著天越來越亮,人也越積越多,她哭的那可叫個賣勁,趴在破席之上,一只手偷偷摸摸的伸進席子下面,打算渾水摸魚。而另一只手將她的“罪行”完全掩蓋住。
“小女子,當真是可憐!還請各位能給小女子一個盡孝的機會。”
人群之中有人低語道,“小娘子看著年紀不大,又痛失親人,以后可怎么辦呀!”
此話一出,連忙抬起頭,淚水掛在臉上,手拍著破席子,嬌弱無辜的臉龐,看著眾人,“小女子與父親相依為命,如今卻黑發人送白發人。還請各位可憐可憐小女子。”
說完用力十成十的力氣拍著身旁的破席子,仿佛在抒發著自己的悲痛,但…
真的是這樣嗎?
眼底一絲得意之情,可是將她出賣的透徹,那么這破席子里掩藏著怎么樣的秘密?
“不可能!”
毅然決然的拒絕,開什么玩笑,讓他演她老父親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倒是異想天開,妄想他演個死人。
他就知道她這個小傻子沒安好心,他絕對不會答應的,這是他的底線。
她倒是不以為然,笑著靠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糕點,盯著手上的糕點,露出邪魅一笑。
“你們既然答應我,要全力配合我,這點小事,你都要拒絕我嗎?”
說完便得意洋洋的將手中的糕點舉起,對準顧然,然后嗷嗚一口。
“蕭穆答應的,讓他去,他定能完成這艱巨而偉大的任務。”日常將鍋甩給他。
一旁的蕭穆連忙上前阻止,“小錦鯉,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從一而終。”
對著蕭穆挑了挑下巴,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她就是要來坑他的。
怎么會輕易放過他,這一次她一定要站上風。
“我說閣主你也太沒有敬業精神了吧!你瞧瞧我,一個女子,為了完成任務,都愿意潛入泥濘的青樓之中。”
“你就是演個死人而已,有何推脫之說?”
這可是他聽過最扯的笑話,他怎么可能答應,這明顯是他在整他。
靠著墻,雙手環抱,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
別以為你裝作聽不見就完事了,她今天還非要讓他演她的老父親不成。
眼睛一轉,一計“妙計”由上心頭,大步走上前,輕咳了幾聲,故作威嚴,然后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
然后雙手環抱,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笑話,就沒有她梁綰辦不成的事。
“小娘子,你也別太難過了,人各有命。”人群里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安慰道。
瞥了一眼,遠處的轎子,故作伸手擦拭眼淚,然后嘴角輕輕勾勒一個不明顯的笑容,“多謝公子的安慰。”
“只是小女子自幼和父親一同討生活,如今卻物是人非。”說完便重重地趴在席子上。
瞥了一眼,席子下面臉憋得通紅的顧然。
心中一喜,給了他一個玩味的眼神。
只見她手起刀落,一個重拍下去,“爹爹你怎么就舍得離開綰兒。”
好家伙,這一個重拍,差點沒要了他的命,一雙陰冷的眼眸看著她。
很好!梁綰,你死定了!玩的挺開心的呀!
她哪里沒有看見他的眼神。但是你瞧著她像是怕的人嗎?她就是要玩弄他。
讓他平日里老算計她,哼!顧然你一定沒有想到你也有今日。
遠處的酒樓上,蕭穆正欣賞著這出大戲,小錦鯉當真是不怕死,這般玩弄他。
“我說你家小姐這演技可以啊,說哭就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
無奈地看了一眼,表演欲極高的小姐,淡淡地說道:“這是我家小姐的看家本領,她一哭,老爺就會心疼她,這樣將軍就不能再下手打她了。”
“你說這春意倒真是沉得住氣,現如今還沒有動靜,莫不是沒有看上你家小姐的顏?”
頓時間,無語地白了一眼他。他也太小看她家小姐的魅力了吧!等著瞧吧!
只見轎子里一只芊芊玉手伸出,將簾子拉開,看向她這個方向。
“菊兒前面是怎么回事?”
“回姑姑的話,前面有一女子在賣身葬父。”
“哦!賣身葬父?倒是不常見啊!”
瞥了一眼遠處的轎子,見此總算是成功了第一步,也不跟他鬧了,從現在開始她要干正事了。
抽噎著,輕咳了兩聲,“小女子,命運悲慘,自幼與父孤苦相依,如今卻落得如此田地,未能盡孝,卻已黑發人送白發人哎~”
歌聲婉轉動聽,宛如一只百靈鳥在歌唱,詞中的悲傷之感,深深地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詞意通俗易懂,卻包含了女子的所有無奈,當真是聞者落淚,看著傷感。
如此的歌聲倒是勾起了轎子中女子的好奇心。
探出頭,看過去,雖然她一身孝衣,卻絲毫沒有遮蓋住她的淡雅之美,身上散發著與她身世不同的自信和卓越的氣質。
悲痛欲絕的小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讓人忍不住起了憐愛之心。
春意用手撐著額頭,盡情欣賞著她這場出色的“表演”。
菊兒好像能明白姑姑內心在打著什么主意。
便開口道:“姑姑,我瞧著這姑娘著實可憐,咱們云陽院正巧缺人,看著這條件,倒不像是拖后腿之人。”
笑了笑,看來對于她的提議很是滿意。
這紅衣離開,云陽院里就沒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女子,若是好好栽培,想來她定能取代紅衣。
“倒是你心善,去吧!好生照料!”
說完便拍了拍轎子,轎夫也明白,抬起轎子,便從一旁離開。
走上前推開人群,走到她的面前,將手帕遞給她。
抬眼看著菊兒,小心翼翼地接過手帕。
這還未靠近迎面撲來的香粉味,讓她鼻子不禁癢癢的,想要打噴嚏,可是如今這關頭,哪能隨意打噴嚏。
只能強忍下,這下子微紅的鼻尖,和脹滿淚水的雙眼更具說服力。
她可以很肯定這個人就是云陽院的人。
自當是要小心萬分。這青樓之人,可各個都是人精。
“我家姑姑可憐與你,不知道你可愿意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