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符慕白見到白系釗的時候,還玩笑似的跟他提起了符家老兩口想給他做媒的事兒。
沒想到白系釗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模樣都沒有,反倒眼睛一亮:“真的啊?那我可得跟符爺爺和孔奶奶好好聊聊去!還是他們疼我,比你這個表妹可靠譜多啦!”
符慕白翻了個白眼兒:“你還要臉不要啊?”
她才不信白系釗會這么急著找對象呢!
這肯定是他想要討好老兩口的新伎倆!
白系釗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得意洋洋的道:“我要臉干什么啊?不頂吃不定喝的,還盡會給我拖后腿,我早就不想要它了!”
符慕白:“…”
跟個不要臉的人她還說個鬼啊?
符慕白扭頭就走了。
她本以為白系釗這么說只是跟她開開玩笑而已,沒想到人家之后還真拿這當借口,去和符家老兩口聯絡感情去了。
事實上,符家老兩口之前遺憾于白系釗還沒對象的事兒,那不過就是日常隨口那么一說罷了。
沒想到白系釗還真當真了,倒弄得老兩口很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白系釗也不是真的想讓符家老兩口給他介紹對象。
他就是拿這當接近符家老兩口的話題罷了。
白系釗拿出自己平時哄家里長輩的本事來,很快就把符家老兩口哄得拿他當親孫子一樣對待了。
符慕白也樂得有人在老兩口逗他們開心,也就沒管這事兒。
眼看著白家和符家兩家人相處得越來越好,符慕白終于主動說起了回鄉下,給父母掃墓的事兒。
俞老夫人激動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其實白晉則早就讓人打聽清楚了符家在鄉下老家的情況,也已經知道了符慕白父母的墓地所在處。
只要他們想去,隨時都能去。
可他們畢竟還得顧及一下符慕白和符家老兩口的感受,只得把這點兒念想一直給壓在心里,始終也不曾提起。
現在好了,符慕白總算是還記得這事兒,并沒有真的給忘了!
說起這回鄉的事兒,除了符慕白要陪同白家人一塊兒出發以外,符家老兩口自然也是要陪同的。
這畢竟不是一次普通的掃墓,而是已逝的喻思歸,也就是白茵寧,身世真相大白的一刻。
這么重要的場合,符家老兩口當然不愿意錯過。
他們對于這個早早去世的兒媳婦兒,還是很滿意的。
哪怕當年兒子是為了幫兒媳婦兒尋找家人才意外去世的,他們也并沒有因此而遷怒到喻思歸身上,更是沒有怨恨過喻思歸。
要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這么辛苦的將符慕白撫養長大了。
兩家人很快就敲定了出發日期。
白家人已經尋找了白茵寧太久太久,他們當然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等下去的。
而符家這邊也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自然是無條件贊同。
就這么著,兩家人很快就出發返鄉了。
這一次,由白家人安排的車輛,他們幾乎是組成了一個車隊出發的。
白家人原本是想借此機會,去符家在鄉下的老家坐坐的,也看看符慕白小時候的生長環境。
符慕白笑道:“老家最近正在修房子呢,我昨天剛跟幫我盯著修房子的族叔通過電話,鄉下的老房子才剛拆了,家里到處都是塵土,怕是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先別去了。”
符家老兩口更是深知,就他們現在這陣仗,要是直接回家的話,還不定得引來多少人的圍觀呢。
到時候麻煩事兒更多。
“我們還是先直接去墓地那邊兒吧。”孔老太太直接拍板道。
白家人當然也是更愿意早點兒見到白茵寧的墓地的。
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車隊在一座有些矮小的小山坡旁邊停下了。
一行人下了車,符慕白攙扶著孔老太太,白系釗攙扶符老爺子,白晉則和陶文韻夫婦則扶著俞老夫人,依次朝山坡上走去。
走在路上,孔老太太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當年季方和思歸走的時候,家里的條件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們老兩口,也沒能給他們布置一個好點兒的墓地,就是照著本地的風俗給他們入了土,又立了兩塊普通的石板,在上邊兒刻下了他們兩人的名字罷了。”
事實上,這種簡陋的墓地,在本地還是很常見的。
甚至有的墓地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土堆,別的什么也沒有。
家中晚輩前來祭拜的時候,那都是靠自己的記憶力,找出屬于自家先輩的土堆來。
像符家這樣,為了兒子兒媳還專門立了石碑的,雖然算不得有多突出,但也比較難得了。
符家老兩口從前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家給兒子兒媳弄的這墓地到底有多簡陋。
畢竟他們家窮是事實,而且他們總得為活著的人多考慮一些。
可現在,這不是突然間發現,兒媳婦兒竟然有個不是一般有錢的娘家嗎?
老太太主要是擔心,以白家人這出手闊綽的程度,別一會兒真到了墓地跟前兒,白家人再對墓地產生什么不滿,那可就不太好了。
白家人就沒有一個不是聰明人的,幾人當即就聽出了孔老太太話里的意思。
俞老夫人點了點頭道:“老姐姐你放心,我們都明白你們當年的難處。你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難得了。我們要是還在雞蛋里挑骨頭的話,那我們以后也沒臉再見你們了。”
孔老太太連連搖頭道:“老妹子,你這話說得也太言重了,我們可不敢當啊!事實上,我們也就只是進了點兒本分而已。”
俞老夫人不由苦笑道:“能盡到本分,就已經是難得之事了。”
她其實在心里還挺慶幸的,慶幸茵寧雖然這么多年都沒有被她找到,但她已經讓人打聽過了,茵寧小時候生活的孤兒院環境還算不錯,她的女兒也算是快快樂樂長大的。
后來,茵寧有了深愛的男朋友,還順利的和對方結了婚,并誕下了他們的女兒。
公婆也都是和善之人,對兒媳并沒有什么苛刻的要求。
除了家里的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之外,這對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來說,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的了。
對俞老夫人來說,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