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黎乾的事兒,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
他身上有邪氣,那是事實。
而且符慕白也已經在他身上感應到了骨鈴的存在,正和她之前拿到手的骨鈴是同出一源的!
只不過是因為想著這家伙反正也逃不掉,所以符慕白才沒有著急罷了。
當然了,要是沒有天一派的人在場的話,符慕白也不會有這么多顧忌,直接從黎乾身上將骨鈴拿出來也就完事兒了。
原本符慕白有龍氣和月華這兩個幫手,她覺得自己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黎乾,應該是最快的了。
沒曾想天一派掌門親至,而且人家掌門出手就是不一樣,一下子就把黎乾給揪出來了!
這下好了,兩邊兒撞到一塊兒去了。
在場幾人當中,也就齊秉禹,和黎乾之間的關系最為密切了。
所以,符慕白和谷掌門都沒有出聲,只看齊秉禹怎么處理這事兒。
齊秉禹顯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他并沒有跟兩人客套什么,直接問黎乾道:“黎乾,江寧市接連兩天發現干尸一案,跟你有沒有關系?”
其實齊秉禹更想問,這事兒到底是不是黎乾干的!
不過話到嘴邊,齊秉禹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就又換了一種問法。
黎乾茫然抬頭,一臉錯愕的道:“你說什么?什么干尸?”
看他那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齊秉禹心里頓時就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哪怕齊秉禹早就已經決定要和黎乾解除師徒關系了,但他畢竟教導了黎乾那么多年,心里自然是盼著黎乾將來能越來越好的。
“江寧市河邊接連兩天都有干尸被人發現,黎乾你敢說,你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嗎?”符慕白突然出聲道。
齊秉禹剛剛放松下來的心情又是一緊,他卻不敢再貿然開口了。
黎乾反應了過來,勃然大怒:“符慕白你這話什么意思啊?你懷疑那兩具什么干尸是我弄出來的?我告訴你,就算你打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但我也是堂堂的天師!我身為天一派弟子,怎么可能去害人性命?!”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發現,不遠處的單巧靈突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河邊兒的時候,單巧靈就和黎乾已經有過一次簡短的交談了。
那時候,他們倆雖然都沒有把話給說明白,但實際上,單巧靈心里認為,他們是知道對方都在說些什么的。
也就是說,在單巧靈看來,在那個時候,黎乾其實就已經承認了他的“罪行”了。
可現在,黎乾怎么又裝起無辜來了呢?
單巧靈心里想不通,又不敢胡亂開口,干脆一直盯緊了黎乾。
“你激動什么?”符慕白淡淡的看了黎乾一眼,“我問的是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又沒說那兩個人一定就是被你給害了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反倒是有點兒做賊心虛的模樣啊!”
其實如果不是不得已的情況下,符慕白也不想打斷齊秉禹和黎乾之間的談話的。
可她看齊秉禹剛剛那樣子,分明就是還對黎乾有私人情分在。
而這些情分,難免就會影響到齊秉禹在某些事物上的正確判斷。
為了速戰速決,符慕白也只能臨時插上一腳了。
黎乾:“…你是沒有直說,但你話里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是嗎?”符慕白淺淺一笑,“你別想著轉移話題了。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嗎?”
黎乾張口就要說些什么,符慕白卻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再次提點道:“黎乾,大家都是天師,有些用在審問上的手段,你知道,我也知道,甚至我知道的可能比你還要更多一些。你現在在這兒鬧脾氣也沒用,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說真話。不過真走到那一步的話,你這最后一點兒臉皮可也就都保不住了。你確定,你想要感受一下那樣的滋味兒嗎?”
黎乾:“…”
不得不說,符慕白的這番話,還真有些把他給唬住了。
他下意識的朝齊秉禹看了過去。
齊秉禹卻是想起了符慕白用在邰勉身上的手段。
他不得不承認,在審問這件事情上,符慕白的確要比他專業得多。
齊秉禹決定繼續保持沉默。
黎乾一看自己師傅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站在符慕白那一頭的。
他心里頓時一陣悲涼。
師父都已經要把他逐出師門了,他這是還在期待些什么呢?
黎乾沉默不語。
就在符慕白已經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了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符慕白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那兩個人,也的確被我所害!”
此話一出,齊秉禹等天一派的人都臉色大變!
“黎乾,你…”齊秉禹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黎乾冷笑道:“夠了齊老頭兒,你我之間已經鬧成這個樣子了,你又何必還要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來?我知道,你不是怕現在的我會連累了天一派的名聲嘛?沒事兒,回頭你們就對外發布一個聲名,說是早就把我逐出師門,跟你們天一派毫無關系不就得了?大家以后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礙著誰!”
齊秉禹被黎乾這番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谷掌門皺著眉頭道:“黎乾,你這話像什么樣子?!你幾歲的時候就到了齊師弟身邊,他對你跟對自己的親兒子也沒什么區別!齊師弟在你身上寄予了多少厚望,難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心痛的是你自毀前程,而不是我們天一派的名聲!”
門派名聲當然重要,但齊秉禹又不是天一派的掌門,他最先考慮到的,肯定還是黎乾的個人情況。
黎乾對此嗤之以鼻,根本連個眼神都懶得給谷掌門。
谷掌門:“…”
這孩子怕不是真的瘋魔了?!
明明黎乾這孩子以前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點點長大的,他以前還覺得黎乾很不錯,應該能繼承齊師弟的衣缽,甚至就是接任天一派的掌門之位也不是沒可能。
可是現在看來,那時候的他,簡直就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