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亦步亦趨的跟在這個“高人”身后,討好的笑道:“齊大師,您看,我今兒打出了家門,就一直都是往東南方向走的,中途絕對沒有偏航過!東南方向百里之內的池塘,我都親眼見過了。里面那些一斤以上的魚,我也全都給買下來了,全都在這兒了!”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十幾輛運魚車,每輛車上面都裝滿了魚,全是胡老板今天花了一天的功夫,從東南方向的池塘里給收回來的!
這些魚都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大多都是在菜市場上就能夠買到的,論單價也很便宜。
可再便宜的話,那也架不住數量多啊!
更何況還有這運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混在里頭。
為了這十幾輛車的魚,胡老板今兒不但是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錢也著實沒少花呢!
齊大師順著這十幾輛車,挨個兒的檢查了過去。
胡老板跟在他身后,急得心里跟有無數只螞蟻在撓似的:“齊大師…這么多的魚里頭,到底有沒有您老人家說的機緣啊?”
齊大師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你急什么?這么多魚,哪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看完的?”
胡老板唯唯諾諾的點頭,半點不敢反駁。
不過,他心里卻在腹誹不已。
這個齊大師,既然知道東南方向有機緣,他為什么不自己去找,卻偏偏還得讓他親自去啊?
這一路把他給折騰得,不但這副骨頭架子快要散架了,還受了不少氣!
胡老板心里正嘀咕著,走在前頭的齊大師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呢?”
胡老板心里一愣,隨即大驚失色:“冤枉啊齊大師!我哪兒有這個膽子啊?再說了,這么沒品的事兒,那也不是我干得出來的啊!”
我嘞個去,這個齊大師該不會也學了那個什么讀心術吧?!
他不過是在心里隨便想了想而已,這都能被齊大師察覺到?!
也不知道齊大師到底有沒有相信胡老板的話。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胡老板一眼,就轉過了頭去,像是剛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胡老板暗暗松了口氣,抬手抓住衣袖,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
在走到第八輛運魚車面前的時候,齊大師突然神色一動,隨手一揮,就撈了條魚出來安置在邊兒上。
“這條魚,應該是你的機緣了。”齊大師指著那條魚道,又突然神色一動,“不對,這魚像是被人做過手腳…這條魚,你是從哪兒買來的?”
終于找出他的機緣來了?!
胡老板精神一振,忙上前看了看:“這是條大草魚啊…讓我想想,這是在哪兒買來的來著…”
他今天實在是買了太多的魚了,光是草魚這一個品種,那都有上萬條!這么多的魚,要問他其中一條是從哪兒買來的,這不是為難他嗎?!
不過,看著眼前這條魚的個頭大小,胡老板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鄉下姑娘的身影。
實在是這個姑娘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他還真沒辦法這么快就把人給忘了!
“我想起來了!”胡老板忙道,“這是我在鄉下一個村兒里收來的。那個村子附近有好幾戶養魚的人家,他們的大魚也全都被我給買下來了。不過這一條倒不是從大池塘里撈出來的,而是從一個特別小的池塘里撈出來的。那池塘怕是主人家養著玩兒的,有一斤以上的魚攏共才幾十條,全都被我給買下來了!這條就是其中一條,而且這條魚還特別貴,花了我整整三千六呢!”
他當時掏錢買這條魚的時候還有些不太樂意,覺得自己這是上趕著讓人坑。
不過那時候他牢牢的記著齊大師說過的話,寧肯買多也決不能放過,這才咬牙掏了那么多錢出來,
可原來,他這多出的一筆錢,還真是沒有白花嗎?!
胡老板這會兒都忍不住有些激動了。
齊大師奇怪的問道:“三千六?那個池塘主人,也知道這條魚跟其他魚不一樣嗎?”
“那倒不是。”胡老板搖搖頭道,“主要我去的時候,稍晚晚了那么一兩分鐘,這條魚當時已經被一個年輕姑娘給定下來了。我一直記著您老人家說的話呢,哪兒敢讓那小姑娘把這魚給帶走啊,當即就說愿意花高價買下這條魚。也是當時給我們帶路的村民不會說話,兩邊說著說著,不但沒談出交情來,反倒拱起火來了!那姑娘就說,這條魚原價三十六,只要我肯拿三千六出來,她就把這條魚賣給我!那沒辦法啊,我一個大男人,還能欺負人家小姑娘不成?我也就當是發散心,就真花了三千六,把這魚給買下來了。”
說到后面的時候,胡老板越說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那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齊大師又看了胡老板一眼。
以他對胡老板的了解,這胡老板雖然是不差錢兒,但還真不是個濫發善心的大善人。
胡老板的這番話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不過,諒這個胡老板也不敢在他面前說謊話。
所以說,年輕姑娘應該是真的,三千六也肯定是真的。
“這魚不錯。”齊大師淡淡的道,“不過,這魚身上最寶貝的東西,顯然已經被人給取走了。所以,它恐怕沒辦法發揮出原有的效果了。”
胡老板原本正高興呢,結果冷不丁的就被齊大師澆了盆冷水下來,他登時就急了:“不是啊齊大師,這魚是我看著人家池塘主人撈起來的,中間不可能有人有機會從它身上取走什么東西啊!齊大師您再仔細看看,會不會是這大晚上的,您老人家給看花眼了啊?”
齊大師臉色一沉:“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眼力嗎?!”
胡老板胸口一堵,苦笑道:“齊大師,瞧您這話說得,我怎么可能質疑您啊?實在是,實在是這條魚它…從出水到運回來,一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啊!”
“是嗎?”齊大師冷哼道,“它被運魚車運回來的時候,難道也是你一路貼身跟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