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打招呼了,林俏就算不打算相處,那也得禮貌性回他,“徐哥。”
旁邊的宋廷凡看了桌上的東西,再看了陌生男子的神情,最后看了嫂子。
一向有禮貌的他,沒有吭聲。
徐虎他們也沒在意,只當他不好意思。
氣氛有些安靜,東家笑著道:“我們打算送另一條路上縣城,索性就來接你,東西收拾好了沒?”
“收拾好了,我去拿。”
林俏正欲去拿,東家喊住了她,“不急,你還沒吃早飯吧,吃了再去,我跟虎子順便蹭個飯。”
林俏做的飯她吃過一次,味道很好,咳,她想讓虎子吃一下。
她二哥家聽說是寡婦都不太樂意,后來她再三強調人不錯,他們才同意徐虎跟她一路相看。
林俏可是人精,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她看了徐虎一眼,又看了旁邊的宋廷凡一眼。
咳,還是宋廷凡好看數倍。
其實徐虎也不丑,他長相偏硬朗,給人第一感覺有點兇,特別是側臉疤痕的襯托下不像是什么老實人。
放在現代這種長相其實是有點吃香。
不過她欣賞不來,她最喜歡反派長相那一款。
過分俊秀。
她這一眼,宋廷凡看在眼里,一時間心里酸澀。
嫂子是不是要離開他了?
他咬了咬嘴唇,“我去做飯了。”說完就出了堂屋。
進了廚房,他拿著柴塊的手頓了一下,嫂子會不會很那個人說話?
想到這里,他抿了抿唇,最后張口喊道:“嫂子。”
堂屋的林俏正抓了東西給東家和徐虎吃,聞言,放下東西就去了廚房,“怎么了?”
“我…我不會烙餅子。”宋廷凡眼神閃過一絲緊張,似乎怕被發現,他低頭撿小柴塊。
林俏以為他是想吃餅子了,當然得滿足他,“我來烙,多烙些,最近天氣不是很熱,餅子放缸里冰著,兩三日不會壞。”
她撩起袖子,那里的抓了面粉出來揉,以后放了肉沫、放了蔥子。
一下熱鍋烙,香味就飄了出來,東家聞著味進來了,“真香。”
林俏扭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等會嬸子多吃點。”
東家不客氣的點了點頭,待了一會,又出了廚房。
看著局促的徐虎,宋秦氏和宋榮對視了一眼,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宋秦氏到沒有什么不好,反而認認真真打量徐虎,半響后,她笑瞇瞇道:“孩子,你是做啥的?看起來挺壯的。”
徐虎不愛多言,加上這會有點局促,就更沒多說,“扛貨。”
一聽這話,東家暗暗瞪了這傻孩子一眼,她連忙插話道:“虎子他在碼頭抗貨,嬸嬸也知道,碼頭抗貨要求高,我家虎子當時一眼就被碼頭的東家挑中了。”
抗貨雖不說有很多工錢,但算是不錯的了,宋秦氏心里微微有些滿意,“怪說不得這么壯,成親沒?”
徐虎搖了搖頭,東家有些恨鐵不成鋼,幫著說道:“沒說呢,我哥哥二嫂他們忙著鋪子里的生意,就沒怎么管他的親事,這不,今年在相看人家了。”
“虎子就是不愛說話,其他的都好,干活利索,心疼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宋秦氏和宋榮哪能不明白,宋榮點了點頭,“這年頭會疼人才好。”
老兩口子對徐虎還算是滿意,且不說家里好,單這個孩子就不錯。
高大,結實。
唯一不好的就是臉上有疤。
過了好一會,宋廷凡端著一盤餅子出來,隨后又去端了碗筷,盛了稀飯擺在了桌子的四方。
林俏最后出來,她手里端著咸菜,笑著招呼道:“家里沒啥,只能烙幾個餅子了。”
“你這餅子烙得比鎮上賣得還香。”
東家夾著餅子咬了一口,真心的夸了一句,隨后用手拐碰了徐虎一下,又道:“虎子,你覺得好吃不?”
“還成。”徐虎愣頭青的點頭。
見東家被噎住了,林俏有些想發笑,徐虎這性子好老實。
看來沒成親不一定全是臉的問題,還有性子的問題。
她突然想到了宋廷凡,他性子也老實,但嘴甜,她干啥,他都夸。
恐怕就算老公也沒他會夸。
徐虎愣頭青是愣頭青,但挺勤快,吃完飯后,他主動的撩起袖子收拾碗筷。
林俏想說不用他干,東家笑呵呵攔著她,徐虎就端著碗筷去廚房了。
宋廷凡跟著去了廚房,語氣不自然有些生硬,“我洗。”
徐虎老實道:“我來洗,弟娃你出去玩吧。”
他的語氣就好像他是小孩子,宋廷凡不喜歡,“你是客,我洗。”說著他熟練的倒水進鍋,用帕子洗起了碗。
他和嫂子才是一家人。
徐虎人老實,但也不傻,他感覺出來這孩子對他有敵意,估摸著是知道他和他嫂子相看。
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頭,不知道說什么,站了一會就出去了。
東家瞧見他這么快出來了,愣了一下,“碗洗完了?”
“弟娃在洗。”徐虎彎腰扶起倒地的掃把。
東家沒話說了,他干脆打一輩子光棍吧,二哥家還看不起林俏是寡婦,她看,林俏不一定瞧得上這愣子。
無疑,她真相了。
林俏一聽是宋廷凡在洗,對著東家打了一聲招呼就去廚房幫忙了,
這會宋廷凡正好在洗大缽,撩起袖子的手臂結實有力,不過他洗的力度,會不會有點過于用力了?
再這樣洗下去,估計大缽都要洗爛了。
依她對反派的了解,他不高興了。
青春期的孩子又莫名其妙不高興了。
剛才烙餅子不還好好的嗎?她多給他煎了幾個,他嘴角都咧到耳后了。
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帶著幾分哄意,“小叔。”
宋廷凡腦子里全是那徐虎看嫂子的眼神,連她進來都不知道,聽見她的聲音手頓了一下,隨后乖巧的扭頭看著她,“嫂子。”
“怎么了?感覺你不太高興。”林俏拿了盆舀水,幫著清碗。
嫂子,我不喜歡那個人。
宋廷凡低垂眼眸,帶幾分怯怯道:“嫂子…
“我能不能跟你一塊去?”說完有些緊張。
他知道他應該去念書,但一想到嫂子要跟別人出去,他就難受。
酸酸的難受。
就好像酸菜咽下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