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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爹爹乘劍而來

  在風雪交加的天地一色中,矗立著簡陋而頑強的小木屋,木屋門上還貼著用紅紙剪成的大大福字,與兩邊的對聯相呼應,這一處紅色,在雪白之中,顯得有些突兀。

  放下手里的信,用手揉了揉略微疲倦的雙眼。忽然間只聽“哐嘡”一聲,一股寒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冷顫。

  楚非羽“唰”地起身,警覺的目光看向床上,床上躺著的小人兒并沒有因這一聲巨響給吵醒。她松了口氣,走到了窗戶邊。

  北風呼嘯著,吹得窗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夾雜著雪花,打在臉上,帶來了冰冷的疼痛。

  楚非羽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喃喃自語“下雪了啊!”

  旋即又怕寒風傷到床上的小家伙,探出半截身子,雙手把窗戶拉關上,插上窗插。

  步履輕移,走到了桌邊坐下,目光盯著床上露出的黑絨絨小腦袋笑了笑,思緒飛向了遠方。

  這張桌子是屋子里面唯一完整的家具,上面擺放著絲毫未動的飯菜,還有三副碗筷。顯然,做這一桌子飯菜的主人在等著什么!

  楚非羽穿著一身麻布粗衣,頭上挽著婦人才會挽的發髻,嘴角微微上揚著,眉目間都是柔情。

  三年前,她不顧家里人的反對,嫁給了逃難到村子的謝致遠。他和村子里面那些憨厚老實的男人不一樣,他長相清俊,溫文爾雅,博學多才,第一眼,便相中了他。然后幫著他在村子里安家落戶,日常也多有照顧,往來之間,生了情愫。

  于是,兩人海誓山盟,非對方不嫁不娶,情到深處不自禁,未嫁先有喜。

  爹娘逼不得已,才同意自己嫁給他,成親這三年來,謝致遠用事實證明了她沒有看錯人。成親才半年便考上了童生,一年后成為了村子里面唯一一個秀才。去鎮上當了教書先生,一個月的工錢比爹娘辛苦一年掙的還要多。

  他對自己和孩子特別大方,每次回來都要給她和孩子帶禮物,多番叮囑自己不要太節儉,雖然她笑著答應,但是卻沒有聽他的。

  因為她知道,謝致遠是一個有傲氣且上進的人,其學識豐富,努力一番,必定能夠踏上青云大道。在這期間,所需要的錢不是少數,她便把錢都攢下來了。家里面的用具,雖然有些壞了,但是勉強能用,她心疼錢,便沒有置辦新。這一切的行為,都是為了那個男人。

  她從來不在乎生活條件怎么樣,只在乎她愛的男人對她的態度。每天帶著孩子,拾掇家里,做好飯菜等著謝致遠回來吃,生活雖然平凡,卻也很幸福。仿佛這才是她追求的人生。

  “娘親!”

  楚非羽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脆生生的呼喊給打斷了,她收回思緒,帶著笑意與溫柔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愛憐的撫摸著小男孩兒的頭,慈愛地對他說話!

  “睡醒了!有沒有做美夢啊?”

  “有,我夢到爹爹回來了,穿著白色的衣服,站在飛劍上,看起來很威風,很…很…反正就是很威風。”小男孩兒實在是想不出可以用什么詞來形容,就重復用了一個威風。這還是前些日子楚非羽教給他的詞。

  “呵呵,果然是一個美夢,你呀,夢到你爹爹成為仙人了!”楚非羽被這稚氣十足的描繪逗的忍俊不禁。

  “娘,爹爹還沒有回來嗎?”小男孩兒在屋里面沒有看到爹爹的身影,有些失落地問道。

  “你爹爹讓人帶來信了,他說要晚一些時候才能回來!”楚非羽不忍看到小家伙失落地表情,溫柔如水地解釋道。

  “是有什么事情嗎?”小男孩兒敏感地問道,因為如果不是有事情,那么自己睡醒來就會看到爹爹坐在床邊親切地叫自己起床。

  “你爹爹啊,是遇到大喜事了,他找到了你的祖父…也就是你爹爹的爹爹!所以要晚些時候,帶著你的祖父一起回來!”楚非羽耐心地給孩子講著,把小男孩兒的手放到被窩里面,給他捂好。

  “真的嗎?我還沒有見到過祖父呢,娘親娘親,我要起來了,不然等祖父來了,見我躺在床上,就不喜歡我了!”小孩子聲音高昂地說著,像泥鰍一樣滑溜,楚非羽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從被窩里鉆出來了。

  “啊,好冷!”小男孩兒才站起來,就感受到了來自寒冬的惡意,一屁股蹲坐下去,把被子拉來蓋在身上。

  “下雪了,你說冷不冷?”楚非羽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拉過在炭火邊暖著的衣服,給他穿上。

  “嘿嘿!娘親不氣不氣,是孩兒不好,太流氓了!”小男孩兒穿好衣服,一下子就撲到楚非羽的懷里,直起身子,伸出小小的手指給她順著皺起的眉頭,趕緊給娘親認錯。

  “噗!呵呵~”楚非羽被他的童言給逗笑了,這小家伙,怕是都不知道流氓什么意思,順嘴就拿來用了。

  “你呀,是魯莽,不是流氓!等你爹爹有時間了,一定要讓他多教你識點字,不然你亂說話,是會被人嘲笑的!”

  “噢噢!我知道了,娘親,是魯~莽!”小孩子高興地一個字一個字的嘣出來,自豪自己又學了一個新的詞語。

  楚非羽給他穿上鞋子,小男孩兒便像一只小羊羔一樣,得了自由滿屋子的躥。

  “小心點,別撞到了!”楚非羽看著那歡快的小身影,不放心的提醒著。

  “娘親,我想開門看看!”小男孩唰的一下又跑過來,抱著楚非羽的退,帶著天真可愛的笑容,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是外面下雪了,很冷!”

  “我不怕冷的,我要在門邊等爹爹和祖父!”小男孩堅定地說,他一定要讓爹爹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唉,這小家伙和他爹一樣,生了一副牛脾氣。

  “要不我們在窗戶那里看,然后等爹爹回來,你去給爹爹開門?”楚非羽耐著性子建議到。

  “好!”小男孩兒繞過楚非羽奔向窗戶邊,因為窗戶有些高,他費力的抬了一張椅子過去,踩在上面。

  “娘親,娘親,幫我開一下窗唄!”小男孩站在椅子上,轉過頭來看著她說道。

  “等一下!”楚非羽找了一件小袍子,走過來給小男孩兒披在身上,這才給他打開了窗戶。

  “哇!外面好白好漂亮!”小男孩兒贊嘆道,他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和他的世界一樣,單純無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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