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歇一會兒,去看看他們。”
秦絕笑笑,“以后在一起練習,互相當觀眾,提出意見,看看誰能更厲害些。”
良性競爭對年輕人來說是好事,她樂見其成。
“老師。”祁霜挑釁地看了看“千色”五人,“綜合練習室能不能分配給更好的團?”
一向都是男團占用著最全最大的練習室,她們卻要在練舞室和琴房跑來跑去,不公平!
“行啊。”柳華珺這方面的權限都給了,秦絕沒在怕的,“看你們的表現。”
“嘖。”楊繼晗嘀咕道,“斤斤計較的女人…哎呀!”
秦絕用力把他腦袋按下搓了搓。
“自己生活在男性特權(Male
Privilege)下,就很難意識到正在享有特權。”她輕嗤一聲,“實力說話,不分男女,挺好的。”
“但是祁霜。”秦絕輕飄飄地望向“不是灰”的隊長,“不要嘴上和心里總想著性別偏見,自己歧視自己。”
祁霜愣了愣。
“不要事事都覺得‘因為我是女人所以得不到公正的待遇’,不要看不起自己。”秦絕意有所指道,“許多反感性別歧視的人,本身就在性別歧視,能懂么?”
“…好。”
祁霜抿了抿嘴,輕輕點頭。
“走吧。”
秦絕帶著九個人浩浩蕩蕩地又上了樓,期間路過幾個工作人員,均微笑致意。
那些人在轉了拐角后驚異的私語傳進她耳朵:“‘不是灰’和‘千色’居然走在一起…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么好了?”
以后大概還會更好。秦絕心想。
一行人回到了綜合練習室,秦絕照例插入U盤,讀取伴奏,沒有選擇更穩定也收音更好的手持麥克,而綁上了常見的耳麥。
舞臺表演時使用的耳麥分為頭戴式和掛耳式,也有一些較為少見的異形設計,比如音樂劇采用的飾品類收音麥,如佩戴在額頭上的寶石狀額飾,或設計成戒指戴在手上的小型麥克等等。
掛耳式耳麥將監聽耳機和嘴邊的麥克固定成一體,偶像團體在表演時最常用這一種,優點自不必說,可以兼顧唱跳和造型,缺點是麥克的距離可能隨著激烈的舞蹈動作時遠時近,需要隨時手動調整,同時,收音效果也比不上手持麥。
不過,考慮到龍國當前的偶像團多半都在半開麥,收音好不好也影響不大了。
“第一個,時晏。”
秦絕固定好無線接收器,即歌手、偶像在表演時綁在背后或腰間的黑盒子,戴好掛耳式耳麥,在某個位置站定。
伴奏開始播放,低低的女聲做引,秦絕垂頭站在空地,猛一抬頭。
話音未落,激烈的節奏驟然爆發,光是開頭就足夠抓住聽者的注意力。與此同時,秦絕的身體舞動起來,動作張弛有度,每一次扭動和旋轉都恰好卡住細節,韻律感十足。
這首歌的初版舞蹈足有六人,因此秦絕在后期編舞時做了大量改動,更契合“千色”五人的特色,當然難度也更上一層。
副歌來臨,秦絕變換著站位,嗓音已不再是給“不是灰”示范時的渾厚開闊,而切換到了另一種高亢激昂的發聲法。
即使進入高潮樂段,她的舞蹈仍流暢有力,剛柔兼顧,不論是歌還是舞,都沒有對彼此產生絲毫的影響,穩得可怕!
秦絕最先說過了是時晏的part,因此其他人的樂段,她都沒有出聲。
在高強度的節奏下唱跳了三分鐘,歌曲已經到了后半。又是一段唱完,秦絕腰胯一擺,順勢甩頭向后,伸出手去:“Guitar(吉他)!”
伴奏聲中響起一陣炸裂狂野的電吉他音,是給吉他手于藍安排的Solo!
兩個八拍過后,更換了站位的秦絕又是伸手一指:“Bass(貝斯)!”
貝斯手楊繼晗的Solo接上!
ready?”兩段Solo后,秦絕轉身,一串低笑聲伴著低沉嗓音吐出,“Here
副歌再度爆發!
“唔——!!!”
邢羽菲和姜卿娥已經跳起來了,捂著嘴舉起手搖擺,儼然一副live現場狂熱粉絲的模樣。
因為實在是太帥了!
就連“千色”都忍不住想跟著尖叫!
示范時晏part的秦絕時唱時停,舞蹈和走位倒一直沒斷,直到歌曲結束,手臂狠狠向下一揮,動作定格。
“啊!!!!”
音樂落下的一瞬,“千色”旁邊的“不是灰”四人齊齊發出興奮的尖叫聲。
“老師好帥!!”
姜卿娥邊喊邊鼓掌,嬌柔的小臉熱騰騰的,像剛出爐的玫瑰軟糕,“好過癮!!”
秦絕氣息平穩得不像話,有點無奈地瞥了這幾個丫頭一眼,繼續道,“看會了嗎?”
被點名的時晏呆滯了:“…啊。”
“記下來多少?”秦絕面無表情問。
在“不是灰”四個姑娘一臉過來人的憐憫注視下,時晏趕忙道:“旋律和歌詞全都記住了!但是…但是舞蹈就…”
“嗯。”秦絕頷首,能做整個團的大Vocal,時晏的實力還是不錯的,“下一個,于藍。”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千色”吸取教訓,五個人都從觀眾模式脫離,死死盯著秦絕的動作。
除了與時晏唱段和舞蹈不同以外,于藍part的走位非常精巧。
秦絕第二次播放的是剛才那遍的錄音,時晏部分的唱段都在,此時于藍這邊一加入,聲音的銜接和重合頓時有了偶像男團的味道。
可想而知,五個人的完整版有多燃!
這一次,時晏part的聲音傳來前,秦絕就一個轉身,竟是極有余裕地拿起了一旁的吉他背在了身上。
現場SOLO!
加入了即興部分的電吉他音高昂熱烈,沖得人天靈蓋發麻!
“啊啊啊啊于藍好帥!”
姜卿娥顯然已經進入了腦補的第二層次,開始代進“千色”了。
這首歌的現場威力,可見一斑。
“記住了嗎。”跳過第二遍,秦絕目光轉向于藍。
“旋律和歌詞沒有問題。”于藍緩緩回答,“吉他部分也沒有問題。”
“舞蹈我們有在記!”楊繼晗積極出聲。
秦絕瞄了他一眼:“好,下一個就是你。”
“…”楊繼晗。
第三遍,有了時晏和于藍兩個聲部,合唱部分的層次感頓時體現出來,不僅如此,楊繼晗part的貝斯Solo也是相當帥氣。
貝斯這種在樂隊里不可或缺,在聽眾耳朵里又存在感很低的樂器,很多時候都很吃力不討好。
網上甚至一度流傳著“你這把吉他怎么四根弦”的迫害笑話,每個貝斯手聽到都會眉頭一皺拳頭硬了。
然而秦絕的貝斯solo卻是意想不到的精彩,手速紛飛的撥弦按弦,來自低音區的轟炸,明明不像電吉他那樣激情如火,卻硬是聽得九人鼓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次結束后,秦絕直接跳過詢問環節:“夏淞。”
她已經連跳了三次,即使每次唱的是五分之一的部分,消耗也依舊很大,然而光看外表,這人好像剛從外面吃飯回來似的,面色如常,呼吸均勻,只有細微的汗水能看得出剛才發生了什么。
…果然是怪物吧!
“千色”五人在心里大聲吐槽。
可是,可是——
他們也好想成為這樣的怪物啊!
帥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