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蔣舒明請劇組主創去離酒店不遠的農家樂吃飯。
一起吃飯的人不少,除了秦絕熟悉的岑易、齊清遠以外,還有劇組的副導演和編劇等等。
唯一有些意料之外的,是鄔盎也在里面。
見秦絕目光投過來,鄔盎擠眉弄眼地小聲道:“家里有礦,帶資實習。”
倒是坦然。
金錢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秦絕點頭。
鄔盎化的特效妝的確不錯,加上家里幫忙打點來的機會,看得出來以后在業內站穩腳跟不是問題。
一行人陸陸續續進了包廂。
蔣舒明對秦絕頗為照顧,帶著她好好認了一遍劇組的班底,假如秦絕想繼續做演員,現在也算小小積累了一批人脈。
飯局上沒有什么復雜內容,囚籠劇組成立不易,蔣舒明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只會找流量拍商業青春戀愛片,也避免投資方插手,外行管內行,這部電影近七成都是自掏腰包,定了最大話語權。
業內對他這次嘗試并不看好,像副導演、編劇這些,都是蔣舒明多年的兄弟,因為人情才愿意幫把手。
男主演岑易進組消息公布時也有粉絲勸他,說是囚籠無制片無投資導演心里也沒數,簡直就是三無劇組,一看就沒前途。
“但我挺喜歡劇本。”岑易酒量不行,已有醉意。
“現在演員碰到合適的劇本,不容易。
“能進步的劇本,就更少了,遇到一次就得珍惜。”
秦絕悶頭吃飯,鼓著腮幫子點頭。
“老蔣的劇本是不錯。”
副導演跟蔣舒明更熟,醉醺醺地感嘆。
“我還以為你早不寫了呢,沒想到還有填坑這天。”
“就你特么話多。”蔣舒明罵罵咧咧的。
“他那幾個bug還是我給圓上的。”
編劇跟著樂。
“劇本是蔣導寫的?”秦絕問岑易。
“是蔣哥大學時寫過的小說。”
“那應該讀一讀原著的。”秦絕說。
“哈哈,你看劇本就是看原著了,還原程度很高。”
“好。”秦絕點頭。
他們這邊小聲聊著,蔣舒明那邊卻說著說著吵起來了。
仔細一聽,編劇在說林玲演員找得太年輕,你這內容拍出來肯定要分級,還得連累人家小姑娘挨罵,被蔣舒明反駁你懂個屁,本色出演的演員我最會教了,副導演又插嘴說等你哪天找不到合適演員還不是要翻車,這次沒有小秦你頭發都得擼掉吧狗東西。
這互相嘴炮的場景跟她在末世帶兵時很是相像,秦絕看得直搖頭。
鄔盎不經意一偏頭,看見秦絕的表情,詭異地打了個哆嗦。
救命,他的眼神為什么這么慈祥!!
“小秦別在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有時候撿起夢想才是最難的。”
岑易含糊笑道。
“我知道。”秦絕點頭。
囚籠劇組的確很好,主創團隊即使醉了,爭吵的也都是拍攝相關的正事。
當一群人專心為同一個目標努力時,這種氣氛是很感染人的。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頓飯吃得盡興,回了酒店后,秦絕完成了每日的體能訓練,就躺在床上放空。
森染選中了幾支前景很好的股票,大約一周就能翻上幾倍,足夠秦絕在外租房和日常開支。
在此之前,她得把新的身份證搞定,戶口也要遷出來。
和秦景升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
是他親手打死她的,殺了人,就要做好某天償命的準備。
“阿染,去查一查藏得不深的傳銷組織,把秦景升的手機號放在他們的名單里。”
“好!!”
潛伏在網絡中的森染早蠢蠢欲動了。
她誕生以來唯二的家人就是阿爸阿媽,至于秦景升?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哼,竟敢傷害阿爸,必須讓他遭到報應!
“接電話時把語音替換成他的老朋友,就說有個來錢特別快的大投資,需要面談。
“連城去鄰近城市有一條最短的盤山公路。
“家里兩臺車的車鑰匙都是網控。那臺路瑞37是充電節能款,聯網的功能更多。”秦絕繼續說。
“明白~”
森染愉快應聲。
她笑嘻嘻地在秦絕的手機屏幕上吐著信子:“阿爸,到時候給你連個視頻嘛?”
秦絕想了想:“好。”
父“子”一場,就做個告別吧。
盡管秦絕的恨意早已淡去,在心里激不起波瀾,但這并不代表秦景升的所作所為就會被原諒。
他對她的謀殺,勢必要付出代價。
第二天的拍攝沒有秦絕的戲份,她跟蔣舒明請了假,坐火車回連城補辦身份證。
她身份證上的姓名是秦玦,并不是一個性別特征很鮮明的名字,秦絕也就隨它去了,沒做改正。
至于“絕”,其實是她在末世向人報名字時被人誤解的字。
那時她是出了名的殺神,明明年紀不大,手上的命卻比誰都多。
喪尸,殺,拖后腿的、拎不清的,也殺。
她曾只身搗了個淫(防hx)窩,末世降臨后秩序崩壞只用了幾天的時間,某個喪尸未曾出現的偏僻小城里,有二十幾個男人坐地為王,掌控了大量的生存物資,以此強迫誘使了許多女人,后來還把“生意”做大,玩膩了的就交換出去,從而拿到新一批食物和水。
那時秦絕剛聚起一批勢力,推測下一波喪尸潮極有可能從那座小城來襲,前去交涉時,那幾個土皇帝還在拿喬,獅子大開口要物資要女人。
秦絕脾氣本就一般,最能管得住她的軍師聽說了這些腌臜事,也根本沒攔著。
當晚她就殺進去了。
土皇帝的老大身上有系統,兌換出了不少槍支彈藥,也進行過基因優化,但并沒改變什么。
秦絕在眾多女人面前完成了一場單方面的虐殺,掌控人的生死這件事令她倍感愉悅,殺完了冷靜下來后,那些驚魂未定的女人就被帶走,交給醫療那一隊好好照顧起來。
她隊里紀律嚴明,沒有一個敢動手動腳。
秦絕不養不干活的人,她們身體恢復大概后就被人帶著做簡單的活計,可惜里面有不少女人已被折磨廢了,把出賣身體作為自身價值,沒了上一個主子就來貼秦絕,被她殺了不少。
包括秦絕拍戲時突發奇想把別針當道具也是,當時末世里有個組織,像是刺客聯盟和鏢局的結合體,殺人越貨和一路護送都明碼標價。紋身沒那條件,末世里一塊布都稀缺,更別提什么名牌了,這群人就拿耳洞做標識。
戰斗力和身價由低到高從十到一,兩個耳朵拿木刺扎滿十個洞的,就是最菜的那批,厲害的,則只有一只耳朵上扎著別針或其他尖銳品。
當時有不少人指名下單刺殺秦絕,結果去一個沒一個,到第四單時組織老大說什么也不接單了,反被秦絕本人找上門來。
那老大是個身帶子系統的生意人,自己實力不怎么樣,卻很會做人,當即表示愿意帶殘余成員投奔秦絕,后來成了她的后勤大總管。
這事傳到了外面,就變成了秦絕又拆人老窩,暴力血洗一通,強權逼人投降。
種種或真實或虛傳的事情多了,她的“玦”就被人默認成“絕”,大概是想表達她做事狠辣絕情。
秦絕對此一笑置之。
隨著她的勢力愈發龐大,這個被她親手打殺出的名字也越發深入人心。
敢直呼她名字的人越來越少,只剩最親近的人會這樣叫,特意糾正沒什么必要,秦絕這個名字也就用習慣了。
話回當前。
現在社會科技發達,許多辦公程序依賴網絡,簡化不少。森染黑進家里電腦,把存儲的戶口本掃描件復制過來提交上去,秦絕到派出所只需要填個申領登記表,順便拍照錄指紋就夠了。
補辦身份證不罕見,秦絕避免麻煩,并不節外生枝,任憑派出所的警員把性別選成男,只是在她離開后,性別那一欄已經不聲不響變更為了女。
時間卡在警員換班,沒引起任何注意。
“我遲早要退休了。”秦絕在回程的火車上笑道。
她耳機插在手機上,跟閨女“打電話”。
“好呀~讓我來養阿爸好啦!”
“那還不被你阿媽笑話死。”秦絕笑著揉揉額角。
“唔…”
森染在手機上繞成一個蛇卷。
“我有點想阿媽了…”
“嗯。”
秦絕說:“消息找到了么?”
“只有一點點信息。”森染懨懨的,“更多資料都被加密了,我貿然突破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
“往好了想想,這也說明了你阿媽的技術力一點兒沒落下。”
秦絕笑道。
“那當然啦!不然當年怎么能生出我呢!”
森染揚起腦袋得意地搖搖晃晃。
在她的思維邏輯里,創造等同于人類的生育,所以創造她的人就是媽媽,媽媽的伴侶就是爸爸。
條理清晰,完全沒毛病。
秦絕失笑:“這倒是。”
她家狗子稱得上一句絕世天才,末世那種破爛環境都能造出這種級別的人工智能,最后還成功吞并了辣雞系統。
腦子那么好,武力值也高,這誰看了不說一聲絕呢。
跟她秦絕本絕般配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