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寵物醫院,高小君已經自來熟了。
“這次又是做什么項目啊?我剛吃完飯可以做嗎?還是上次那位狐貍精姐姐給我做嗎?”
敖孿目送她和寵物醫院的醫生去了治療區,見她那喋喋不休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后。
久久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失魂落魄地坐在了VIP休息區。
內心,惶恐且煎熬著。
忽然,治療區的大門又打開了,高小君興沖沖地跑了出來。
“敖總,你一個龍等在這里也無聊,不如嘗嘗我做的外星人肉干吧,特別有嚼勁兒,你慢慢吃著,就不無聊了。”
她從包里拿出了一包肉干,是那只外星人的肉做的,昨晚吃了點,還有一大包沒吃完。
“給我留一點哦——”
她放下肉干,又急匆匆地走了。
敖孿一個龍坐在那里,嚼著肉干,里面似乎還有她的氣息和溫度。
她就像是光一樣,無論走到哪兒,都能帶去一陣爽朗的溫暖。
也不知道她將來知道了,會不會恨他。
可敖孿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不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朝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他必須及時撥亂反正。
否則,他們早晚會鑄成大錯。
此時,治療室里,狐貍技師過來,把香薰點上了,高小君換上了衣服,穿著拖鞋坐在了理療椅上。
“今天做的是什么項目啊?”她還在問。
狐貍技師搖著尾巴說:“這是一個古法精油養膚護發套餐,做完了可以讓頭發濃密。”
高小君點頭:“這個好,我成天修仙,頭發掉了好多。”
一邊趁狐貍技師轉身倒精油的空擋,偷摸她毛茸茸的大尾巴。
這令人陶醉的香薰,還有這毛茸茸的尾巴,技師小姐姐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高小君躺在理療椅上,享受著按摩頭皮的服務,困意一會兒就卷了上來…
望著熟睡的高小君,狐貍技師一邊給她按摩,一邊叫她的名字:“小君?”
她沒了回應,狐貍精輕輕一使勁兒,就把尾巴輕易地從她手里抽走了。
狐貍精對著另外一個技師比了個OK的手勢,很快,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個護士推著絕育需要的東西進來了。
醫生走到了昏睡的高小君身邊,屏氣凝神,雙手迅速在空中畫了一道符。
“去!”
一聲輕喝,符落在了高小君光潔的腦門上,她的三魂七魄從天靈蓋之中飄了出來,成了一團飄逸的光。
醫生的眼鏡片上,倒映著一團光火。
“真是一個純潔而溫暖的靈魂啊。”
雖然見多了,可醫生還是贊嘆了一聲。
人類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被污染了心,掌控著渾身血液的心一旦被污染,靈魂也很快就污濁不堪。
陰司的孟婆湯,除了清楚記憶,還有洗滌靈魂的功能,讓靈魂能干干凈凈的去投胎。
但有一小部分人,心會一直保持著干凈清澈,會將靈魂滋養得透明純潔,使整個身體都散發出香氣。
來這里做絕育的人寵,靈魂都是干凈的,高小君的這顆靈魂,不僅干凈,而且如一團火在燃燒,有著真實的溫度。
“上麻醉。”
護士拿出個噴瓶,朝高小君的三魂七魄噴出金色的物質,她的靈魂如同睡著了般,軟軟地成了一團,落在了手術臺上。
“手術刀。”
醫生手一抬,護士拿過來一把斬魂斷魄刀,醫生一手捻訣,使出了個離魂訣,干凈利落地將三魂七魄分開。
三魂是主魂、覺魂、生魂,七魄分別是喜、怒、哀、懼、愛、惡、欲七種情緒,有三魂七魄的生命才能算一個完整的生命。
醫生一手抓住了她的覺魂,鋒利的手術刀就像是切菜一樣,切向了那一縷魂。
手術緊張進行之中,醫生額頭上都是汗水,這是一個十分精細的手術,下的每一刀都要謹慎,不能損傷了魂魄,還要給將來修復留有余地。
手術刀探入了她的魂魄深處,只要輕輕一割…可此時,醫生的刀卻怎么也下不去了,只見刀身上纏繞著青色的妖力,與他下刀的力量對抗著。
一雙無形的手已經緊緊地攥住了手術刀的刀刃,醫生一放手,刀就‘咻’一聲飛走,扎到了旁邊的墻上。
醫生:“得,飼主又后悔了!”
大概這樣絕育手術進行到一半,飼主后悔忽然祭出妖力干擾手術的事情太多了,醫生都習慣了,擦擦腦門上緊張的汗,把手套摘了下來。
“阿貍,把魂魄放回去,順便把墻上的手術刀摳出來,檢查檢查,刀壞了就造價賠償,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按老規矩算進去。”
幾個護士趕緊過來收拾現場,手術刀扎入了墻體幾寸深,大家把刀拔出來之后,就利落地把墻上的洞給補好。
醫生出了治療室,果然看見敖孿立在門口,一雙青色的眸子豎成了兩粒瓜子。
“五殿下,這個手術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手術費我們是不會退的。”
敖孿:“恩。”
醫生又說:“雖然手術沒有成功,但她的魂魄還是被遷移離開了肉體,所以這幾天要注意,千萬別讓她著涼了。”
敖孿:“恩。”
醫生一邊走一邊默默吐槽。
你們這些大妖怪能不能想好了再來!
而敖孿則是依舊默默地立在治療室的門口,來往的護士們見怪不怪了。
高小君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深夜了。
“呀!”
她驚得坐了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問:“現在幾點了!你們怎么都不叫我啊!”
狐貍技師一邊收拾空的精油瓶,一邊搖著尾巴回她:“你睡得太香了,我們就沒有叫你。”
高小君換好衣服光著腳提著鞋就跑了。
“完了完了,敖總一定等急了。”
她慌張地到了VIP等候區,見敖孿還坐在那里,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正在處理工作,那包肉干都快被他吃完了。
“敖總,不好意思,我剛才睡著了,讓你久等了。”
敖孿合上電腦。
“沒事,我也趁機處理了一些工作。”
目光下移,看見她一雙白白的腳踩在地上。
“鞋穿上,不要著涼了。”
聲音里帶著嚴厲。
說著,不等她說話,就將她按著坐下了,將她的襪子給她套上了。
她現在不能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