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酒壺,以彰顯鄭重的醉酒仙,看著正在逗貓的九方韶云,再一次提起魘之事兒。
穆大娘被魘弄傷了腳踝兒,醉酒仙十分擔心魘會再次侵擾染布莊,吸取穆大娘的精氣,希望能夠盡快解決掉魘。
他覺得,道士麻束浦那些人明顯靠不住,希望九方韶云可以出頭兒解決這事兒。
主要是,他得留在染布莊保護穆大娘免受魘的侵擾,若是九方韶云能夠完美解決處理此事兒,到時他處理太歲殼的費用可以幫九方韶云免了。
只是,他擔心九方韶云一個人對付不了魘,還有,他不希望九方韶云受傷。
所以這件事兒,他打算推遲幾天,待他去外面請些能人來幫忙助陣。
若是殷玄凌在此,九方韶云有十足的把握,一舉將魘擒拿住,且不傷分毫。
眼下,她也有一個很好的對策擒住魘,一個人完全不成問題,讓醉酒仙不必擔心。
醉酒仙又擺出魯玄機,言九方韶云若是在他這里受傷,他不好交代。
九方韶云言事不宜遲,不能給魘成長起來的時間,越早下手越好。
昨晚,魘曾經在九方韶云耳邊說了一些什么話,那些話令她頭皮發麻,身體發寒,肯定不是什么好話,但她卻完全不記得了。
這件事情令她十分在意,總覺得那些話十分的重要,必須得盡快搞清楚,否則可能會發生更大的動蕩。
看到老虎花紋小野貓一直在舔爪子上面的傷口,九方韶云便從乾坤袖當中取出金瘡藥,一邊幫小野貓處理傷口,一邊問醉酒仙,他對魘在陽縣藏匿的所在,可有猜想?
“荒宅墳塋地,無外乎這些人煙稀少,陰氣重的地方。”
這不是廢話,說了等于沒說!
“所以,您老也推測不出,魘大概的身藏之所?”
“若知曉,老頭兒我直接去宰了那鬼東西,還同你個小丫頭商量個球兒。”
“那行,您老人家去歇著吧!吾去給這位喵大俠蒸條魚。”
急脾氣的醉酒仙,被九方韶云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樣子給氣到了,擔心她完全沒將他的叮囑聽進耳中,再次開口警告她不可單獨行動。
站在一邊的白浼浼,眼珠子一直亂轉,出面替九方韶云說話。
她覺得,她嫂子九方韶云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手段,讓醉酒仙不必擔心。
再說了,有她看著,定不會讓九方韶云單獨行動。
白了白浼浼一眼的醉酒仙,同時也警告白浼浼,不許跟著九方韶云出去外面亂跑,小心他打斷她的腿。
白浼浼忙點頭如搗蒜,道她一定盯著九方韶云,不讓她嫂子一個人擅自行動。
一臉不相信的醉酒仙,最后無奈的回房陪老婆,提防魘再出現作祟。
九方韶云轉入廚房,三兩下收拾好一條魚,下鍋清蒸,然后將蒸好的魚端到桌子上,笑嘻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雙手對老虎花紋小野貓比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喵大俠請用,別客氣。”
小野貓警惕的盯著九方韶云,笑嘻嘻的九方韶云趴在桌子上,歪頭看著小野貓。
“吾向你打聽一件事兒事情,這是吾的賄賂。”
稍微放松警惕的小野貓,湊到盤子近前嗅了嗅,然后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清蒸魚,之后就控制不住的大快朵頤起來。
“慢慢吃,以后還有。你養傷的這段兒時間,可以一直待在這里。”
九方韶云伸手撥弄了一下小野貓的尾巴,小野貓立刻朝她亮出爪子,笑嘻嘻的九方韶云一邊將小野貓的爪子按下,一邊道歉:“對不起,惹喵大俠您不快了。您繼續用餐,不用理我。”
說著,她又手欠兒的撥弄起小野貓的尾巴。
這一回,吃得十分開心暢懷的小野貓沒有再理睬她,她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小野貓的尾巴。
“喵大俠,你若是魘,會藏匿在什么地方?”
吃完了半條魚的老虎花紋小野貓扭過頭,朝九方韶云喵嗚叫了一聲,九方韶云立刻化身為伺候皇帝用膳的小太監,忙道:“是是是,奴才這就伺候吾皇用膳。”
說著,她伸手拿起筷子,將魚翻了一個面兒。
將一整條大鯉魚吃進肚之后,老虎花紋小野貓趴臥在桌上,朝九方韶云喵嗚叫了一聲。
“行行行,小的這就伺候您入寢。”
站起身的九方韶云,將吃飽喝足的老虎花紋小野貓抱起,放在床鋪上。
鉆進被子里面的小野貓,在閉上眼之前,朝九方韶云喵嗚叫了一聲,九方韶云立刻雙眼放光,雙手抱拳,朝閉上眼睛的小野貓拱手致謝。
“感謝喵大俠賜教。”
“它告訴你魘藏在哪里了?”
走路悄無聲息的白浼浼從九方韶云身后伸出頭,望著躺在床上,已經陷入沉睡中的小野貓。
九方韶云嘿嘿一笑,言是否在那里,她還得親自去查看一番才能知曉。
眼睛一亮的白浼浼也要跟著去看熱鬧,九方韶云忙道白浼浼若是受傷,醉酒仙一定會宰了她。
“我娘被那東西弄傷,我得把這筆賬討回來。”
義憤填膺的白浼浼表示她與魘之間的仇一定要報,絕非只是單純的跑去湊熱鬧。
眼見白浼浼煞有介事,九方韶云都不忍破壞白浼浼這份兒孝心,只好點頭,叮囑白浼浼到時躲在一旁看熱鬧就好。萬一發生意外,記得拔腿就跑,她可不想被醉酒仙剁了當成下酒菜。
日暮亥時初,躍出染布莊墻頭的九方韶云,看著白浼浼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問她這是打算到哪里去偷東西?
面帶笑容,心情輕松的白浼浼原地轉了一圈兒,言月黑風高,正是將這套壓箱底的夜行衣拿出來穿的好時候。
忍不住扶額的九方韶云有些后悔答應白浼浼來看熱鬧,他們這白姓一家子,似乎除了穆大娘,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罩了一層薄紗的月亮,倔強不服輸的向大地投射下朦朧的光芒。
白浼浼隨著九方韶云,行到一座荒宅附近,立刻興奮的壓低聲音,詢問九方韶云魘是不是就躲藏在這荒宅之內?
九方韶云搖了搖手指頭,然后指向距離荒宅數米遠的一口井。
水屬陰,枯井陰暗隱蔽,乃是魘最好的藏身之所。
九方韶云是外鄉人,自然不可能知曉這里有座荒宅,還有一口井。
白浼浼心中生出一個自己都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猜想:“是那只喵大俠告訴你的嗎?”
九方韶云點了點頭,并不遮掩自己能夠聽懂喵星語的這件兒事情。
驚愕張大嘴巴的白浼浼,一把挽住九方韶云的手臂,笑嘻嘻道:“韶云姐,你可太有意思了,就不能當我嫂子嗎?”
“等你找到你哥再說。”
白浼浼的三哥白溱洧已經離家數載未歸,據說現在人在中原,但是否真的在那里,白家的人也說不準兒。
垂頭喪氣的白浼浼言她三哥那個大傻子就是沒有福氣兒,但她隨即眼睛一亮,話鋒一轉,問九方韶云能不能別把性別卡得太死,考慮一下她如何?
伸手敲了白浼浼腦袋一下的九方韶云,讓白浼浼打起精神,那個四處作祟的魘說不定就藏在井中,叮囑她留在原地,不要亂跑,她自己一個人先過去看看。
雙眸閃閃發亮的白浼浼立刻點頭,但貓著腰的九方韶云前腳剛一邁步,后腳她就立刻尾隨在后。
九方韶云無奈的轉身,叮囑白浼浼一定要小心,萬一一會兒若是遇到危險,記得什么都不要管,跑為上策。
白浼浼就像是個第一次參與偷竊的扒手一般興奮又忐忑,平地走路都能自己絆了自己一腳,險些摔個跟頭兒。
九方韶云見她這個模樣,不免又擔心起來,急忙又再次叮囑她,一會兒看熱鬧就好,千萬不要往上湊,送人頭。
嘴上說著讓九方韶云放心的白浼浼難掩興奮,看上去就像是盯著養雞場的黃鼠狼雙眼放光,準備大顯身手。
九方韶云看著朦朧月光下的白浼浼,身影突然變得模糊,但隨即又變得清晰起來,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