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帆對于這個說辭,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我來的路上聽牛車上的長輩們,閑聊說起這樁事。
覺得稀奇,再說您見多識廣,就想打聽一下這個道聽途說的傳聞。”
“傳言果真不可信”。
她說著眸光一閃,抬起了手,把銀票整理好道:“那個看門護院也是大方,一出手就給三十兩銀子。”
藥材鋪老板也是點點頭道:“確實出手闊綽,想來是個日進斗金的生意人。”
“不知道,那宅子如今還有沒有人住?”水一帆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手指纖細如春蔥,指甲珠圓玉潤,經過這段時間空間里溫泉的調理,越發容光煥發。
連相貌都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今應該是沒有人住了,但是屋子還是沒有荒廢掉。
畢竟是榮城排得上號的院落,一直有專門的人打理,就在前面不遠出的胡同口。”
“好的,這個送您,加在您今晚喝得湯藥里,保證今晚你能一炮打響。”水一帆拿出個赤焰靈芝道。
“這…”藥材鋪老板喜出望外。
這赤焰靈芝也價值不菲,更何況他年近四十,依然無所出。
“拿著吧,好人總會好報。”她剛才看到藥材鋪老板,偷偷給看不起病的窮人送藥。
還直言:“都是不值錢的藥渣了,如果您過意不去,就把我后院打掃打掃。”
施舍般的做好事,大半都是沽名釣譽。
這樣潤物無聲的,才是一個人的涵養。
水一帆按照藥材鋪老板的指引,找到了那家院落。
古樸典雅,居然有鬧中取靜的意味。
她上前扣響了大門。
等了好一會,院門才給打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你找誰?”
“我找你們家主人。”
那人啪一聲,院門再次重重的關上了。
水一帆眉頭一皺。
索性在墻角上蹲下,四周察看了一下,剛想起身跳上去,身子一輕,居然是給人提上去的。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想不到,你居然也會來這里。”
兩個人無聲無息落地后,水一帆仰起明艷的臉,表情有些楚楚可憐:“夫君,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也懷疑藍欣兒的身世是嗎?”
“嗯!”男人依舊惜字如金。
藍青山拉過她,左右突擊的來到書房。
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水一帆眼睛一眨,像是在思考什么問題,忽然眼神一動:“夫君你是不是去臥房和書房都看過了,然后一無所獲?”
藍青山薄唇微微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冷清清的模樣,最后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確實都查的仔細。
可是連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水一帆看著藍青山一臉大失所望的樣子,噗嗤笑了一聲道:“相公我覺得這幾幅畫,畫得奇特。”
她指向了墻上,毫無章法的幾幅畫說道。
藍青山抬眼仔細的端詳著墻上的壁畫,似乎也覺什么來了,眼神微微一變。
他伸手把掛在墻上的畫取了下來,這看似雜亂無章的四幅畫,拼起來居然是一副完整的圖畫。
畫得是碧水青山下和佳人相遇的場景,后面疾風暴雨花落一地。
畫沒有落款。
可總讓藍青山覺得哪里看到過。
藍青山思考了一下,拿出桌上的筆墨臨摹起來。
水一帆在一旁細心的研磨。
想不到主神爸爸不僅身手好,連丹青也是一絕。
居然臨摹的分毫不差。
“你拿那邊的扇子來,把筆墨扇干。”藍青山吩咐道。
等畫干了后,藍青山把原先的畫下下來,新畫的給掛上。
因為桌上那些紙張也是有些年頭了,所以不是當事人,怕是分辨不出,這畫已經給人偷龍轉鳳了。
他們兩個剛想離開的時候,發現書房有人走進····
情急之下,藍青山伸手攬住水一帆直接上了大梁。
進門的是剛給開門的管家。
他拿著抹布打掃著書房的角角落落,嘴里念念有詞道:“人都死了,還守著這個院子做什么呢,要不是出現那個事情,我現在應該在京城吃香喝辣的。”
“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倒是可惜了那個孩子,明明是····現在怕是他自己都忘記了。”那人唉聲嘆氣一會,打掃好關門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藍青山一言未發。
“夫君,我們還是回京城吧。”水一帆提議道。
“回去做什么?”藍青山漫不經心,劈頭蓋臉的問道。
“幫藍欣兒找家人啊。”
藍青山聞言沉默了。
其實懷疑藍欣兒的身世,是因為藍欣兒和那個五官粗糙的二伯母,不管哪里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一開始,他也覺得藍欣兒可能智商有點問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裝傻充愣只是藍欣兒的保護色。
其實她好像很聰明。
還不是一般的聰明。
水一帆翻翻白眼,藍欣兒以前應該是出生的時候難產缺氧。
腦子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自然比一般的孩子反應遲鈍些。
這段時間慢慢開始恢復,是因為空間里井水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夫君你近來身體好一些了嗎?轉換天氣的時候,可還有什么不適?”水一帆軟軟的問道。
藍青山對于“相公”“夫君”這詞已經免疫了。
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應激烈了。
他道:“如果回京城的話,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
你還是留在李家村吧,你身上不缺銀兩,到時候自己找個好人家嫁了。”
“可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水一帆急切地說道。
“我解了你毒,救了你的命,你就應該以身相許的。”
“京城里很危險。”
“可我在李家村無親無故了,難道你們還要拋棄我嗎?”說著水一帆哭得梨花帶雨。
藍青山以前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
如今看到水一帆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顫了一下,道:“帶你去便是了。”
“真的?”水一帆喜出望外。
面對女人的熱火朝天,藍青山有些不知所措,悶著聲往前走了。
晚飯的時候,李奶奶把腌制好的酸蘿卜端了出來,往水一帆的面前推了推道:“頂酸頂酸的。”
水一帆一嘗,眉毛都皺起來了。
是真的酸。
還是頂酸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嗎?”李奶奶關切的問道。
水一帆大大方方的伸出自己的手臂。
李奶奶伸手一搭脈,有些失望的看了眼藍青山,低聲的抱怨道:“真不給力啊。”
藍青山咳嗽了一下。
水一帆眉眼彎彎道:“奶奶,放心,我一直在加油的路上。”
吃過晚飯的時候,忽然狂風四起。
李奶奶把院子里晾曬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嘟囔道:“晚上可能要下暴雨了。”
水一帆抬眼望著黑布隆冬的天空。
趁人不注意出門了。
她把炸藥在巨石下安好。
望著天上的一道道的閃電,迅速的點燃了導火線·····
第二天····
水一帆依舊在院里練習空手道。
大家都對她奇奇怪怪的動作,見怪不怪了。
她說是瘦身操。
他們幾個也相信了,畢竟水一帆真的瘦下來了。
“水一帆,水一帆。”門口響起二椅子的聲音。
李奶奶把院門打開,嗔怪道:“藍家娘子的閨名可不能隨意叫。”
二椅子自動忽略了李奶奶臉上的不滿,興高采烈道:“老天真的開眼了,深潭里的大石頭給雷劈了,全劈倒了。”
水一帆嘴角勾了勾道:“那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你的禍事要來了。”二椅子收起臉上的笑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