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和四皇子吟詩作畫,奴婢來湊趣怕不好。”話雖然這么說,但是杏花已經迫不及待的走到四皇子的邊上。
以前每次需要表演才華的時候,戰流鶯每次都會小心翼翼征詢她的意見。
這次,戰流鶯肯定又需要她見招拆招了。
真是個繡花枕頭。
“四皇子我這個丫頭,自持有些才華,總是孤芳自賞,我是個粗鄙的人,也不懂那些附庸風雅的玩意。
想來四皇子是個愛美自之人,應該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戰流鶯的話說得客氣。
四皇子不疑有他,笑著頷首道:“你挑選的丫頭自然是好的。”
杏花確實有幾分賞心悅目。
而且這丫頭會來事,頻頻和他示好。
無形之中也在戰流鶯的身邊,放了個最忠實可靠的人。
“四皇子,你喜歡作詩還是畫畫啊?”杏花反客為主道。
“我聽你家小姐的。”四皇子從善如流道。
杏花垂著頭,眼里閃過一絲的譏諷。
就那個戰流鶯能出什么題目哦。
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她正想著要不要主動開口,給戰流鶯一個臺階下。
可是想起剛才泡茶時,四皇子怕唐突了戰流鶯,話里話外都說她是下人。
她故意一邊替四皇子研磨,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把目光落在戰流鶯那纖白如玉的手指上。
以前不覺得那手有多少凸顯的地方。
可如今看來如同上好的玉一樣,美得讓挪不開眼睛。
戰流鶯,你出身再好,長得再好又怎么樣?
到頭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注意到杏花眼里的敵意和得意洋洋,戰流鶯輕輕地勾了一下唇。
新賬舊賬總是要清算一下的。
戰流鶯依舊氣定神閑的喝著茶。
上好的君山銀針確實唇齒留香。
四皇子動了動眉梢,主動的征求著意見:“流鶯妹妹我教你作畫可好?”
戰流鶯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并沒有開口。
杏花在心里冷哼著:戰流鶯早就心花怒放了,居然還學著別人拿喬。
真把自己當根蔥。
戰流鶯對四皇子的提議,一點也不感興趣,可為了一會的大計。
少女放下手里的茶杯,依舊聲音干巴巴道:“好呀···要不讓杏花坐好,我們來畫她好嗎?”
本來四皇子還想畫些山山水水,或者是牡丹、鳳凰之類的畫作。
他從沒想過畫一個丫頭。
這有失顏面。
可對上杏花有些紅霞上色的臉,以及戰流鶯滿懷期待的目光,笑著點點頭道:“我剛說了,都聽你的。”
戰流鶯說想畫活色生香的仕女圖。
所以杏花擺了一個牡丹花下的姿勢,看似風情萬種。
其實說是教戰流鶯畫,全程都是四皇子親力親為。
戰流鶯除了邊上研磨外,就是似懂非懂道:“不知道是我那丫頭入了四皇子的眼,還是四皇子的畫工了得,這杏花都要從畫里出來似的。”
“下次我改畫流鶯妹妹好嗎?”四皇子征求著意見。
“流鶯妹妹更似九天踏云而來的仙女,不似路邊的狗尾巴可以相提并論的。”
他語氣里都是篤定,聲音溫婉如玉。
倒是杏花看四皇子畫好那畫,就一直目不斜視的盯著他。
剛四皇子看她的眼神,讓她小鹿亂撞。
想起四皇子之前給她的承諾,更讓她心旌搖曳。
可四皇子為什么要一而再的貶低她啊…
都怪戰流鶯…
“四皇子你畫得真好,奴婢都快看花了。”杏花看著那畫,眼里都是掐媚,一臉過分殷勤的笑容。
語氣和態度和對戰流鶯時,是判如兩人。
“確實畫得好。”戰流鶯淡淡的應著。
好戲還在后頭呢。
不要急…
“要不···流鶯妹妹,我現在也給你畫一幅?”說著四皇子把畫著香草的畫,漫不經心的推到一旁。
戰流鶯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品著四皇子話里的意思。
杏花有些不滿的泯泯那紅潤的嘴唇,欲言又止。
她心里自然是不想的,也不舒服。
許是見戰流興趣缺缺的樣子,四皇子有些摸不準她的意思,微微的靠近。
溫言軟語道:“流鶯妹妹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四皇子倒是你怎么呼吸急促了?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戰流鶯眼里露出關切的意思。
腳步也沒有停下…
不等他們反應,一路小跑的去給四皇子請郎中了。
正值傍晚的時候,原本因為炎熱的天氣,街面上的人三三兩兩,都是行色匆匆。
如今暑氣散去后,人反而多了起來。
安樂公主聽說戰流鶯又去見四皇子了。
怒其不爭外,也帶著大幫人馬來尋了。
她一定不能讓戰流鶯重蹈覆轍。
不能功虧一簣。
“安樂公主,我妹妹是個有分寸的。”戰家三郎看到一向持重的慕容安樂,一臉的焦急,不由勸誡道。
“如果我們尋到你妹妹,不管看到了什么,你們戰家一族,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擺平知道嗎?”安樂公主吩咐道。
野心勃勃的慕容云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詩能光明正大把人約出去,一定想卷土從來,故伎重演。
她一定不能讓她們如愿。
夕陽已經消失在大山后,上方已然是漫天繁星璀璨。
安樂公主依舊步履匆匆,一臉的焦色。
“安樂公主,舍妹是個有分寸的人,你稍安勿躁。”
戰家三郎雖然不知道,安樂為什么要如此急切的想找到戰流鶯。
可看著慕容安樂也不是胡作非為的人。
不由也擔憂了幾分。
安樂公主停住了腳步道:“你再婆婆媽媽,我就抓你回去當駙馬了。”
這話半真半假。
安樂公主即沒有疾言厲色,怒目而視,語氣里甚至還有幾分的真誠。
戰家三郎心跳漏了幾拍,好想在嘰嘰喳喳幾句。
可咽了咽口水,終究不敢再吭聲。
雖然這幾日的相處,他對安樂公主頗有好感。
可她是天之嬌女,金枝玉葉,注定是天上遙不可及的星辰。
他只是一介商人。
前幾日過繼給外祖父,這個商人的身份以后都會如影隨形。
如今不能自尋煩惱。
慕容安樂因為擔心戰流鶯,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看到戰家三郎這表情,自然也把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了。
前世戰流鶯說過,她的哥哥是個外熱內冷的人,感情的事,一定要很明確的告訴他。
要不他永遠不肯向前一步。
安樂公主毫不遲疑地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抱住戰家三郎,狠狠的吻了上去。
公主的隨身嬤嬤慌忙背過身去。
反正皇后娘娘有懿旨,不要拘著他們。
順利自然…嫁給戰家三郎就好。
等安樂公主放開的時候,戰家三郎摸摸自己腫脹的嘴唇,剛發生了什么?
一定是幻覺。
他誠惶誠恐,冷汗淋漓。
“以后我們一起把生意做大,等老了,就一起回江南可好?”
“我們?”戰家三郎依舊覺得幸福來得太忽然。
“我們!也是我母后的意思,戰家一族替父皇修建了南北河流,解決了歷年大患,想來他也會借花獻佛,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安樂公主強調道。
“我·····”
“三哥難道你不愿意?”已經站他們后面許久的戰流鶯開口道。
“我求之不得。”三哥說出這話,如釋重負。
他之前還怕自己配不上公主。
如今真是喜事連連。
“戰流鶯你不是去見四皇子了嗎?”慕容安樂看到全須全尾的戰流鶯,忍不住撥高了聲音。
四野空曠,今晚風急,嗚咽著掠過草木,嘩啦啦作響。
少女明艷的眸子里全是興致勃勃,她道:“公主你可帶了大夫?”
“大夫?”慕容安樂不解的問道。
戰流鶯額首:“若是帶了,我帶你們去看好戲。”
“有好戲看,那自然是帶了。”安樂嘴角微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