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流鶯說著已經兀自拿出銀針了。
系統也不全是擺設…
至少這套銀針用得得心應手。
狗蛋:這銀針其實是…
楊父見狀…并未阻止。
就當死馬當活馬醫吧。
再說了連陸院正都斷言時日無多了。
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他在戰流鶯的后背輕言道:“鶯姐兒,不管結果怎么樣,你放開手腳去做,我楊家只會承恩,不會恩將仇報的。”
言下之意,就算是楊落立刻死在戰流鶯的醫術不精下,楊家也絕不多言多語。
戰流鶯僵著身子,搖搖頭,絕不茍同道:“我說楊落哥哥沒事,就不會有事。”
“伯父,我們也出去的,行針最忌諱一心二用。”
三哥留下香草在屋里打下手后。
和楊父直接守在門外了。
門口一片梧桐樹葉悠悠落下,戰家三郎伸手接住,雖然還是一臉的擔憂,但是想起戰流鶯早上不動聲色的救治祖父,頓時又精神百倍。
“伯父不必憂心,我妹妹的醫術向來出其不意,她一定會全力以赴救治楊兄的。”
聞言,壓在楊父心頭上的巨石,驀然輕了許多。
隨即又苦澀地搖了搖頭:“不管結果怎么樣,我楊家不是恩將仇報之輩。”
楊家三郎目光閃閃,并未接話。
屋里…
戰流鶯最后一根銀針落在楊落身上后,香草很默契的用帕子給戰流鶯擦著汗珠,一言未發。
小姐雖然從醒來后,變得和過去大相徑庭了。
但香草還是一心一意對戰流鶯的。
少女站在塌前,背對著散落在房間里的殘陽,面容隱在陰影中,語氣既無奈又輕蔑道:“想不到他這么沉不住氣。”
香草知道,小姐這話并不是和自己說。
她并沒有搭話,而是垂下眸子,充耳不聞。
好似戰流鶯剛才什么也沒有說一樣。
因為戰流鶯進宮,不但沒有得到半點懲罰,反而得了個縣主的封號。
縣主雖然并沒有什么實權,可是皇上親封的,自然也是顯赫異常。
再者慕容安樂居然和楊家三郎鬧得熱火朝天。
線報說,安樂公主約了楊落一起吟詩作對。
四皇子也就部署人和楊落發生爭執。
其實楊落也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只是那些地痞流氓居然大言不慚說“玩”過戰流鶯。
還知道她的大腿內側有顆紅痣。
不知為何,一向喜怒無形于色的楊落,居然忍不住出手了·····
在交手過程中,又不惜腹背受敵救下冒出來驚馬的孩童。
誰知那孩童把藏在手里沾了毒的匕首,狠狠的插進楊落的胸口。
他始料未及…
環環相扣·····系統和她匯報著。
戰流鶯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復睜開,目光已經變得平靜,冷冷道:“真是狼子野心。”
少女一拳砸在床沿上,咬牙切齒低吼:“狗蛋他們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如果不是系統有金手指。
楊落這一回,怕是在劫難逃了。
好在金針下去····在服下狗蛋給的靈丹妙藥,主神爸爸就會轉危為安。
系統有氣無力道:大大,我透支過多,需要好好的補補。
怎么補?
采陽補陰?
系統:我有那么猥瑣嗎?···不愛了,
本來還想邀功的系統,灰溜溜的下線了。
曲星辰真正演繹了:我不尷尬,那么尷尬的就是別人的至高境界。
沙漏上沙子一點點的減少,楊落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慢慢有了幾分生機,戰流鶯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香草你看你家小姐是不是妙手回春啊。”
香草雖然不懂醫術。
但是也看到楊落臉色好了不少,甚至呼吸都平穩了不少。
剛進來的時候,楊小將軍臉色灰敗,出的氣比進的氣都多。
說命懸一線,奄奄一息都不為過。
如今…好似無大礙了。
“小姐真是人美醫術又好,奴婢都找不出贊美小姐的話語了。”
戰流鶯淡淡看她一眼:“把門外那兩個人請進來吧。”
香草忙不迭的出去了。
門外的人早就翹首以盼了。
楊父幾乎是一個踉蹌跑到楊落的床邊。
用手探探著楊落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身上的血也止住了。
他的兒子終于回來了。
“楊落哥哥應該要明天才會醒,你們先讓廚房備些薄粥吧。”戰流鶯話語里掩飾不住疲憊。
“好····好。”楊父連聲應著。
就算現在戰流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找登云梯。
“至于事情的始末,等楊落哥哥醒來,應該能水落石出,想必楊府外面有不少眼線,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戰流鶯不由提議道。
屋里的眾人自然也覺得戰流鶯的主意不錯。
巾幗不讓須眉。
倒是戰家三郎聞言,眉峰不由蹙起,跟著楊父出去了:“伯父,舍妹會醫術的事情,還請····”
“我定當守口如瓶。”楊父保證道。
“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這幾天楊落雖然斷斷續續的醒來,但是因為新毒舊傷交錯。
起色也比較慢。
到第三天的時候,人才完全的清醒過來。
雖然楊落一直是出于昏迷狀態,但是戰流鶯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哪怕他昏迷不醒,也是有所感覺的。
少女應該連著兩夜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前了。
見楊落已經醒了。
戰流鶯神色一正,喝道:“你也是沖動行事,那些是地痞流氓嗎?”
那些?他自然知道不是地痞流氓。
從虎口的老繭和出招的狠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她已經調查清楚了?
楊落低下頭,郁郁道:“這次是我沖動了,勞戰小姐掛心了。”
戰流鶯在原地緩步輕踱,轉了幾圈,也不知心中究竟想了些什么,忽地步伐一頓,嘴角勾起一個冷厲的弧度:“我會替你報仇的,畢竟你是為我受傷的。”
楊落挑了挑眉,眼神幽暗。
其實那幾個殺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他致命的傷是那個驚馬的孩童給的。
人心叵測。
有些人壞,是骨子里就壞。
和年紀沒有關系。
可如果再來一次…
那幼童,他也沒法做到見死不救。
楊落臉色陰沉,對上少女的目光灼灼,更是無地自容,好在戰流鶯也沒有不依不饒,吩咐香草把雞絲粥拿來。
楊落本來想自己起身喝的。
但是少女微微一側身避開了,她嘴角掛著殷勤的笑意:“我和楊伯父商量了,不能打草驚蛇,想來撒下的網,也要收了吧。”
楊落情不自禁的抬頭看著床前的少女,只見少女眼中的笑意如同春風拂面。
讓人心曠神怡···
他眼神暗了暗道:“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