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杏花如此吃里扒外,真是寒了小姐的心,之前小姐待她不薄。”香草替戰流鶯擊鼓鳴冤道。
小姐之前可是把她當半個小姐待著。
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戰流鶯從床上下來,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道:“放心吧,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平日里提防著她點就好,其他時間就等著看好戲。”
香草點點頭,轉身出去辦事情了。
戰流鶯躡手躡腳走到紅酸枝木小圓桌旁,拿起一杯菊花茶,小小的泯了幾口,兀自拿著天藍色的陶瓷杯,看著床上主神爸爸。
想到一會的計劃,忍不住眉眼和嘴唇都掛滿了笑意,如同枝頭上開得正鬧的映山紅。
讓人不忍側目。
窗戶外邊的夕陽一半散落在窗戶邊上,一半散落在戰流鶯的身上。
少女粉紅色的羅裙,如同散了金粉一樣。
恍恍惚惚,宛如天人。
不經意間,空氣里也染上了笑意,窗外那樹梔子花迎風起舞。
院子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戰流鶯氣定神閑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戰母已經到了門口,對戰流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示意她,萬事俱備。
戰流鶯眼睛盛滿了細碎的光芒,戰母這個性格,她真的很喜歡。
原劇情里,原主對這個母親可是百般挑剔。
嫌棄她的出生,嫌棄她沒原則。
不如人家的母親知書達理。
嫌棄她上不得臺面,不思進取,安于現狀。
戰家的女兒應該站在那個位置上的。
這個母親缺對那個位置避如蛇蝎。
可最后,這個她看不起的娘親,明知山有虎,還毅然為了女兒,上刀山下火海。
不惜粉身碎骨…
“母親…”
“好孩子,你要做什么事情,娘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見戰流鶯已經干凈利落的躺在床上了。
戰母這才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高聲道:“楊將軍····哎呀呀呀····這個天殺的。”
聲音抑揚頓挫。
如雷貫耳。
戰流鶯慌忙的抱緊床上的單薄,用腳提醒楊落,把頭埋在被子里,嗚嗚的哭著。
剛剛睡醒的楊落一臉的迷糊。
他好久沒有這么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了。
酣睡之后,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可這聲音…是怎么回事?
猛地一抬頭,看到房間里好幾個人在。
戰母把貼身嬤嬤和幾個大丫頭都帶在身邊了。
氣勢洶洶。
而始作俑者戰流鶯居然一言未發,在那里裝模作樣的哭哭啼啼。
“伯母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的。”楊落想掀開被子下床解釋一下。
又迅速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除了穿個內褲外。
其他地方是光著。
戰流鶯已經捂著被子嗚嗚的哭著。
可真的不是他們看到的情況。
他竟一時手足無措了。
戰母不緊不慢的端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道:“其實你們兩個自幼就有婚約,這事也不算是逾越,可····”
戰母說著犀利的眼神,落在了楊落身上,繼續說道:“伯母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事關鶯姐兒的聲譽,你想怎么處理。”
楊落愣頭愣腦,半晌才低聲對戰流鶯道:“你能不能一會在搭臺唱戲,我想先穿衣服。”
戰流鶯嗚嗚低語著:“我娘看著呢,你正經點。”
直接無視了主神爸爸的要求。
楊落好笑道:“好,算你狠,你說說看,你到底想干嘛!”
語氣中竟有一分寵溺。
甚至直接躺平了。
完全沒有剛才的緊張和無助。
戰母不是沒有看到小兩口的竊竊私語,可她當自己瞎了。
低著頭認真用茶杯蓋擋住上面的茶葉,泯了一口道:“今天的事情,楊家必須給我們戰家一個交代。”
她說話的時候,剛好和戰流鶯四目相接。
兩個人的眼神都藏著止不住的笑意。
戰母自然知道,他們是清清白白的。
楊落也是聰慧之人,從小到大,經歷過暗算無數,可像今天這樣的還是頭一遭。
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子,酸甜苦辣咸都有。
最后居然只剩下咸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戰母也不著急,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手里的茶水。
“楊家可著人去請了?”
邊上的嬤嬤抖動著嘴唇,漫不經心道:“放心,夫人,早就著人去請了,這會應該也快到了。”
“這——”楊落不由駭然。
戰流鶯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是一直都看不上他的嗎?
怎么這會反而上桿子了。
他不由看向楚楚可憐的戰流鶯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呀,我們做了不該做的事。”戰流鶯怯生生的低語著。
系統:我能暴粗口嗎?
如果不能,我無話可說。
楊落聽罷,眼睛越瞪越大,憤怒、震驚、怨恨、不解聚集在了一起,不由冷怒道:“你以后會后悔的。”
戰流鶯哭哭啼啼的起身,毫不意外道:“如果我現在不怎么做,明天我就要后悔了。”
一旁匆匆趕來的楊母,進門看到這一切,先是行了個大禮:“我楊家教子無方,還請夫人責罰。”
戰母起身,避開了這一禮,道:“這事既然木已成舟了,我們還是去我院里商量著吧。”
戰母不由分說的扶著楊母走了出去。
“我真的想不到我家二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楊母的語氣里都是自責。
戰母拍拍她的手臂道:“親家,你稍安勿躁,我一會和你細說這事。”
聲音漸行漸遠。
“楊落哥哥,她們都走了,你可以起身穿衣服了。”少女的話,如同春雨帶花瓣,細細軟軟的。
楊落卻沒回應她,略一沉吟:“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開門見山的說。”
以他的記憶來推斷,戰流鶯絕不會這么做。
可她偏這樣做了。
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少女對上咄咄逼人的楊落,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她眼神好似清澈見底,從容不迫道:“我只想心想事成的嫁給你。”
她的心想事成,就是做他的娘子?
楊落雖然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可面上依舊是一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泰然自若。
夕陽已經慢慢的落了下去,忽明忽暗的燈光,懶洋洋的落在少女的臉上。
她穩如泰山。
系統:不,是穩入老狗。
少女的臉色帶著些許光芒,圣潔無暇,少年雙目游移地看向房間里的擺設。
簡約而不簡單。
之前戰流鶯和他炫耀過,她房里的奇珍異寶,那是琳瑯滿目,數不勝數。
哪怕是一個一個小小的擺件,都是不可小覷。
價值連城。
可如今看來·····頗有一人獨釣,一江秋的感覺。
房里的東西,除了必要的,其他繁瑣的一件沒有。
這個發現,在楊落的心里,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目光沉沉的看像戰流鶯,心中隱隱有點兒不安,悶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可戰流鶯面色如常地,慢悠悠的伸手泡了杯菊花茶遞了過去。
少女的眸子黑沉黑沉的,聲音也是空靈:“那楊落哥哥你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