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裘鷹大瞪著雙眼,震驚且不甘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當他突然不能調動靈力時,他就瞬間意識到有人在算計自己。
他懷疑過任何一個有能力接近自己的人,其中就包括蘇觀海,可當真知道是蘇觀海在算計自己后,他心中既震驚又疑惑。
震驚于當真是蘇觀海干的,疑惑于蘇觀海為什么要算計自己。
他只是不知道蘇觀海的身份,若其知道蘇觀海是真玄宗的長老,就不會感到疑惑了,只會懊悔自己太過大意了,竟讓這樣危險的人物潛伏到了身邊。
當然了,裘鷹已經死了,說這些已經沒有意思。
蘇觀海俯下身,將裘鷹左手中指上帶著的儲物戒指取了下來,右手在其身上來回摸了摸,確定沒有遺留的東西。
然后他才拿過裘鷹右手里緊抓著的面具,重新給自己戴了上,站起身朝屋外慢慢走去,順手還將門給關上了。
從始至終,他的神情都顯得那么的鎮定。
很快,蘇觀海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這一夜,白云坊市內顯得很平靜,可這一夜絕不平靜。
紅日跳出海平面時,昨夜暈倒在地的那幾個練氣期修士先后轉醒,一個個兒顯得很時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幾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張臉微微變色,快步來到房門處,聲音恭敬的道:“裘前輩,平真人拜訪。”
此話一出,不等屋內有回應,其余幾人卻是一臉震驚的看了過來。
他卻不管幾人的目光,聲音提高些許,繼續恭敬道:“裘前輩,平真人拜訪。”
那幾人瞬間又震驚轉變為憤怒,裘真人閉關前就已經交代了,任何事情不得打擾他。
如今你不僅出言打擾裘真人,而且還是假傳消息,這要是讓裘真人知道了,還不將自己狠狠教訓一頓,一個搞不好小命兒就沒了。
你找死沒關系,可別帶上其他人啊。
“裘前輩,平真人…唉,唉,你們干什么?”
他還想在說,卻已經被憤怒的幾人沖上來駕下去了。
“裘前輩贖罪,張茂假傳消息,我等這就帶他下去領罰。”
屋內無人回應,此人只當是裘鷹療傷到了關鍵時期,不便開口說話。
轉拐后的角落里,幾人將那假傳消息者圍在中間,滿臉怒氣的看向著他,恨不得掄拳就打。
“張茂,你膽子也太大了,不僅違抗裘真人閉關前下達的命令,而且還敢假傳消息。”
“對,你說平真人來拜訪?平真人在哪兒?我們怎么沒看見?就你老小子眼尖看見了是不?”
“娘的,你找死可以,但也別帶上我們啊。”
面對幾人的聲討,張茂焦急道:“幾位道友莫要生氣,且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
聞聽此言,其中一人冷哼一聲,“哼,那說說吧。”
張茂道:“幾位道友,昨夜我等幾人全部暈倒,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嗯,確實不正常。”
修仙者突然暈倒本就不正常,好幾個修仙者一起暈倒,那就更加不正常了。
“這肯定是人為的。”
張茂語氣肯定的說道,緊接著道:“對方弄暈我們,必有所圖。”
幾人順著他的思路思考下去,臉色豁然一變,“裘真人?”
“不錯,裘真人此時身受重傷,又處于療傷期,來人若想殺裘真人的話,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你就假借平真人拜訪,試探裘真人的情況?”
張茂點了點頭,“不錯,平真人在諸位真人之中修為實力最弱,不為裘真人所重視。
即便平真人此時真的來拜訪裘真人,身受重傷的裘真人也不會見他。
裘真人若說不見,我就可以確定他是安全的,要是久久不回的話,那多半就出了事情。”
這很好理解,裘鷹此時身受重傷,又正在療傷,若此時來拜訪的人不為他所重視的話,他肯定是不會見的。
如果是蘇觀海此時來拜訪,那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
他是金丹后期修士,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受到裘鷹的重視,搞不好他來拜訪,裘鷹還真有可能拖著重傷的身軀見他。
到了那時,張茂可就慘了。
所以張茂才敢假借平真人來拜訪試探裘鷹的情況,而不是假借蘇觀海蘇真人來試探裘鷹。
從他一步步的分析來看,卻是一個聰明的人。
“你剛剛叫了三次,裘真人都毫無回應,裘鷹真人該不會?”
忽地,一人臉色大變道。
聽他這么一說,其余人才意識到這一點兒,臉色同樣大變。
裘真人要真被人殺了,他們幾個絕對跑不了,有幾個算幾個,都要給裘真人賠命。
張茂一拍手,焦急道:“哎呦,誰叫你們將我駕到這兒的。”
“張道友,別說那些話了,趕緊去看看吧,裘真人要真遭遇了不測,大伙兒可就都完了。”
幾人急匆匆跑回到房門處,就算到了此時,也不敢直接推門闖進去。
裘鷹可在里面閉關療傷呢,若他還活著,幾人就這么闖進去了還能有活路?
正因為擔心被裘鷹怪罪,張茂才出言詢問,而不是直接推門進去查看。
張茂看著周圍幾人,幾人正疑惑時道:“這次你們來。”
聞言,眾人一愣,旋即就反應過來。
剛剛眾人還將張茂帶下去了,理由時假傳消息,才過了多久就又來了,這不是把裘鷹當傻子嘛。
裘鷹死了也就算了,可要是活著必然找張茂問罪,他們幾個也逃脫不了干系,所以換其他人來最好不過。
只見幾人唯一的女修士向前走了一步,在幾人的注視下,恭敬道:“裘前輩,怨風真人前來拜訪,詢問前輩的傷勢如何了。”
怨風真人是一位女修士,同平真人一樣均只是金丹初期修士,在裘鷹跟前的面子不大,若無極其重大的事情,裘鷹不可能拖著重傷的身軀見她。
幾人緊緊閉上嘴,甚至特意放緩了呼吸,就是想聽到裘鷹的聲音。
好幾個呼吸后,屋內依舊未傳出裘鷹的聲音,聯想到之前張茂的三次呼喚,幾人心中都要不好的預感,心情也瞬間急躁了起來。
那女修士繼續道:“裘前輩,風怨真人前來拜訪,詢問前輩的傷勢如何了?”
幾個呼吸后,屋內同樣未傳出任何聲音。
見此,女修士連續叫了幾次,可仍舊沒有結果。
張茂忽地道:“我們進去看看。”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率先推門。
張茂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邊的人,幾人見他要出頭,也樂的讓賢,心中一點兒也不氣。
張茂深吸了一口氣,“裘前輩,晚輩進來了。”
說罷,他輕輕推開了房門,可當房門推到一半時,卻再也推不動了。
幾人心中很是疑惑,可最前面的張茂卻是注意到了門口地上的人。
他仔細一瞧,倒在地上的人可不就是裘鷹真人嘛。
“裘前輩。”
他大叫一聲,猛地一用力將房門推開,裘鷹的尸體也順帶被門推到了一邊。
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發干的紫黑色血跡,幾人當場就傻眼了,內心的空間瞬間戰勝了理智,竟有人直接往外跑,幸好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了。
“你干什么?”
“裘真人死了,裘真人死了,我們也要趕著陪葬,我不想死,我要趕緊離開白云坊市,離開白云坊市。”
這人說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驚慌到了極點。
“閉嘴!”
張茂大喝一聲,總算將那人震懾住了。
然后他轉身走向裘鷹的尸體,靠近后慢慢蹲下去,手指放在裘鷹的鼻子處感受。
見此,有人道:“尸體都開始便的僵硬了,那可能還有鼻息。”
張茂不管不顧,手指并未拿開,好一會兒后,他才猛地收回了手指,也終于繃不住了。
“裘真人真的死了,我們也要給他陪葬。”
有人提議道:“我們逃吧。”
幾人無奈的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張茂道:“白天人太多了,我們晚上再離開。”
“好。”
“大家都出去吧,我將房門關上,要是讓人發現裘真人死了,那我們可就完蛋了。”
幾人退出屋子,張茂退出后將房門關上了。
整個白天他們幾個就如驚弓之鳥,院外有人走過都會讓其變得極度緊張,若有人靠近這件屋子,幾人甚至動過殺人滅口的念頭。
但好在雖有不少人來,卻都被幾人的言語勸退回去了。
另一邊,蘇觀海出了白云坊市,來到白云坊市外某矮山之中。
“見過師叔。”
他對著浮空老祖拱手道,緊接著又看向另外三位元嬰老祖道:“見過三位前輩。”
浮空老祖道:“嗯,免了。”
“謝師叔。”
“觀海,事情做的怎么樣了?”
“師侄昨夜已經殺了裘鷹,這是他的儲物戒指。”
說著,他就將拿自裘鷹處的儲物戒指取了出來,“那件上品法寶萬鬼帆就在里面。”
聞言,四位元嬰老祖點了點頭,卻沒有取出看看的意思,只聽浮空老祖吩咐道:“想辦法,將這東西送到凌氏金丹期修士手里。”
旋即道:“其他寶物也就算了,但那件上品法寶萬鬼帆在此戰之后,卻是要拿回來的。”
五大派中的上品法寶都不多,自然不會讓一件上品法寶留在凌氏家族了,就算是一件魔道的上品法寶也不行。
“是。”
“嗯,且去吧,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蘇觀海離開了,卻未去白云山,而是返回了白云坊市。
裘鷹的儲物戒指確實要送到凌氏金丹期修士手上,只是目前時機未到,還需要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裘鷹屋外的幾人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好在終于熬到了晚上。
日上中天之時,幾人悄悄離開這處院子,沿著接道朝坊市外走去。
不是幾人不想走小道,而是坊市里有暗哨。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會走小道,且走小道多半會被暗哨發現,所以逼著幾人走大道。
果然,幾人走大道,一路走來雖然遇到了不少明哨和暗哨,卻并未被攔下,反而順利的走出了白云坊市。
待距離白云坊市遠了,幾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幾位道友,就此別過,大家分頭逃命去吧。”
張茂對著幾人微微一拱手說道。
聞言,幾人點頭,然后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裘鷹不明不白的死了,白云坊市肯定會成為風暴的中心。
而裘鷹身前跟他們離的最近,白云坊市,甚至白云島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火海,他們必要盡快離開,離的越遠越好。
兩日后,蘇觀海離開了白云坊市,悄悄向著白云山而去。
他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蘇觀海。
他以一個筑基后期修士的身份進入白云山,竟未受到煙波飄渺陣太大的影響,頓時引來了陣內凌氏筑基期修士的興趣。
蘇觀海以筑基后期修士的身份挑釁凌氏家族,陣內關注他的凌氏筑基期修士當然受不了了。
“好個狂徒,竟然敢獨子來此找死。”
這名凌氏族人不過只是筑基中期,之所以敢在筑基后期修士面前叫囂,主要還是因為蘇觀海已經走入了煙波飄渺陣,雖只是外圍,卻已然要受到大陣的影響。
至于是不是真受到了大陣的影響,也只有蘇觀海自己知道,那凌氏自以為罷了。
面對殺出來的凌氏筑基期修士,蘇觀海只是冷哼了一聲,隨手將得自裘鷹處的儲物戒指扔了過去。
見此一幕,那凌氏修士還以為是對方射來的暗器想要躲開,可他很快就發現不論他如何改變位置都不可能躲開,讓這名凌氏修士心中一驚。
蘇觀海的聲音是時候響起,“將這個東西交給你們族長。”
聞言,那凌氏修士愣了愣,這才發現射來那東西竟然是一枚戒指,他趕忙伸手接住。
“儲物戒指?”
他抬頭看去,哪里還有蘇觀海。
“此人絕不是筑基期修士。”
蘇觀海出了白云山后就回到了白云坊市,如此又過來數日,終于有人發現了裘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