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極限
小腿和大腿的肌肉微微繃住，稍稍屈彎。
幾乎是同時，楚申就覺得自己這一發力，怕不是會飛起來？
“啊。”
第一次嘗試，失敗了。
他趴在下方的巖坡上，揉了揉下巴，雖然有緩沖，但還是很疼啊。
他剛才真的飛了起來，至少有十米的高度了，只是他是向外飛去的，所以直接“墜機”了。
“看來這是一項對于技術的考驗，關于如何嚴格把控自己的力量，身體。”楚申若有所思，突然，頭發上有一點硬物砸在上面，他伸手一摸，目光幽幽，“看來還得加一點，運氣。”
運氣不好會踩空，巖石會開裂，坑洼會腳滑，突起會斷掉。
“所以，這些人都知道規則了？”
抬頭望去，又是幾個人影像猿猴一樣靈活異常，駕輕就熟般跳躍著。
楚申心里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試吧，不能產生那種我上我也行的想法，自己可不是前世那些有了鍵盤才有天的俠客。
第二次，他還是每把控好方向，以一個非常美妙的弧線向外飛了出去。
第三次，他開始嘗試壓低重心，這次爬了兩步，但最終還是因為腳底發力的原因，飛了出去。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第十九次，
“終于成功了！”
楚申此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因為即便是有著緩沖，但是從幾十米，甚至百余米的高度掉下來，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傷害。
他此刻像一只靈敏的猿猴一般，在這峭壁之上左突右竄，速度十分的快，動作稍微有些不流暢，但卻快，準，狠！
每一次躍起，眼睛已經找好了下一次的落腳點。
“不能太激動了，也不能停留太久。”
他稍稍的低頭看了一下下方，那巨大的巖石突起此刻已經只有雞蛋大小了，這說明他現在已經在幾百米高的地方了。
雖然沒有恐高，但楚申心里還是一緊。
隨即四肢處傳來一陣排斥感，他神色一變，連忙繼續動作，跳躍，攀附，繼續跳躍。
“今年的新弟子資質都挺不錯啊，居然后三千七百八十八人還停留在里面。”
外界，一負手凌空的道人含笑點頭道。
“嗯，師兄說的不錯。”
身旁的寒江此刻正睜開法目，盯著最下方的那一個小黑點，正是楚申。
而且楚申之前的動作他都也看見了，撒歡了一樣蹦跶，估計也是什么都不清楚，在摸索規則吧。
想到這，寒江臉上不太自然的尷尬神情緩解了不少，反而心中有些慚愧，他那日花了一天把那群狐貍送到那位前輩那里，然后就回到了紫雷峰，諸多事情纏身。心里想著楚申到了青羊宮，應該不怎么需要他操心了，但是目前看來，楚申一直是自己野蠻生長了。
四塊石板上陸陸續續出現了人影，這些少男少女大都神情懵懂，不知發生了什么。
“我沒有被摔死？”
“我一直坐在岸邊，怎么一下子就出來了？”
頓時聒噪漫天，像是無數只青蛙大叫一樣。
負手凌空的道人臉上浮現不喜之色，對著身邊的寒江說道：
“師弟，去和那些管事的說一聲，下面的萬余弟子已經驗完了，可以帶走了。”
“好。”
寒江轉過身來，身形一閃，化作一道劍光，直直的射入了空中的巨大飛舟之中。
“呼，現在已經數千米了吧？”
楚申還是習慣用前世的距離單位，丈這種不太精確的單位他打心底里排斥。
向下看了一眼，只見那原先的巖突變成了一個小小黑點。而后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道溝壑了，像是巨大平原上的一座傷口，極遠之處似乎還有一道線條，好像是森林？
匆忙之中瞟了一眼，楚申不敢多停留，不然待會被排斥出去就哭也沒用了。
他繼續向上而去，不過，仍然看不見終點啊。
又不知過了多久，楚申已經來到了云霧之間，周圍全是飄渺的霧氣，隱約影響了視覺。
“我擦！”
楚申朝著下一個落點跳了上去，結果由于有些模糊的原因，他的左腳居然踩空了，還好兩只手找到了坑洼。
“給我上！”
他漲紅了臉，腰部緊緊繃住，身體竟然緩緩水平起來了。
隨即他猛地抓住一處新落點，在那股越來越強的斥力爆發之前離開了，重新回到起點。
“好險，呼。”
汗水已經浸濕了發鬢，匯聚成一道一道的，從下巴一滴一滴的流淌滴下。
“好陰啊，這些云霧。”
接下來楚申就小心多了，穩重了許多，每一次都要做好踩空亦或是抓空的準備。
不過有驚無險，他雖然速度慢了下來，但卻一直堅持著，過了幾炷香的時間，終于離開了這片云海。
“呼，還是看不到頂嗎？”
楚申稍稍停留了一口氣的時間，看向上方，天塹一般的山峰依舊沒多大改變。
反而是出了云海，身上被熾熱的陽光直射，頓時濕透的汗液變得有些膈應了，難受。
“除去了云海的視野遮蔽，接下來就是陽光炙烤？”
楚申嘴上吐槽了一句，心里卻是沒有多大感覺，面無表情。他像是找到了感覺一樣，如一臺設定好的機器，抬起已經沒多少直覺腿，繼續躍動。
又不知過了多久，楚申全身的表皮都干裂開來，雙唇也崩裂出斑斑血跡，雙眼發白，動作變得越來越緩慢，越來越不穩定。
“咳咳，”
他停留在一塊小平臺之上，這里同樣也有著一股斥力，再過數息，他就要繼續行動了。
“媽了個巴子。”
舔了舔嘴角的血液，差點連皮一塊粘在一起扯了下來。
楚申此刻糟糕極了，但越是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態就越不急躁，反而平穩下來，一點也不像他了。
”走了太陽，來了月亮？”
楚申爬起身子，看了看那一輪皎潔的弦月，隨即轉身繼續攀爬。是的，他已經跳不動了，雙腿完全沒了知覺，但所幸有一股力量讓他能夠催動雙腿，不至于沒辦法。
潔白的月光灑落，上方依舊是望不見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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