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輪回?那是什么意思?”
林萱不解,這個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百世輪回?
張玉兒也心中焦急,問道:“那后來呢?后來又發生什么事情了?巫主大人有沒有來?”
老學究繼續說道:“那人修為通天,竟然將家父當做寵物一樣戲耍,既不殺死,也并未放掉,著實可惡。家父不堪受辱,幾度想要自殺,卻都被他阻攔下來。”
林萱嘆了口氣,可以想象,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之下,是經歷了何等屈辱。
如果換做自己,恐怕同樣有輕生的想法了吧。
老學究老眼中出現幾滴眼淚,道:“都怪我沒用,根本沒有辦法幫忙,被那惡人綁在樹上…直到第六天,巫主趕到了。”
“巫主大人來了,然后怎么樣?”
老學究緩緩搖頭,道:“巫主雖然極為強大,但是卻無法戰勝那人。”
“連巫主大人都不行?”
“沒錯,巫主與那人戰斗了七天七夜,天崩地裂,看到那兩座山峰了嗎?”
陳凡望過去,山峰外觀很奇特,甚至有點對稱…
老學究解釋道:“其實,它們原本是一座山峰,被巫主一掌劈成了兩半…那人也并未占到絲毫便宜,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一直到第二十天的時候,兩人竭力而亡。”
張玉兒不甘心的大吼道:“那人究竟是什么來頭,居然連巫主大人都不能將其斬殺。”
老學究嘆道:“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來歷。”
說他是人類,可為什么要和巫主大人過不去?
說他是詭邪,卻又能化作人形。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凡將這些事情統統記在心里,片刻后說道:“如果想弄清那個神秘人的來歷,首先要知道百世輪回是什么意思,它正是關鍵所在。”
張玉兒狠狠瞪了陳凡一眼,厲喝道:“小小二階詭仙,休要插嘴,否則直接斬了你。”
林萱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道:“對了,小姐不是跟著巫主一同來的嗎?”
老學究苦笑一聲,說道:“沒錯,當時她還小,只能在一旁觀展,沒想到最后還是著了道。”
“小姐也出了意外?”
老學究說道:“那人死了之后,琦翹便跑上前去,氣憤的一邊哭一邊用腳踢打他的尸體。誰知道那人身上黑光大盛,右眼眼珠突然暴起,朝琦翹撞了過去。”
眼珠?
聽到這兩個字,陳凡心里咯噔一下?
這和自己的右眼,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應該不會這么巧合吧?
林萱焦急的問道:“小姐出了什么問題?”
老學究搖頭,猶豫了片刻,這才朗聲說道:“我知道巫族對于人類來說何等重要,巫主已死,他的女兒決不能再死。所以,我當時便用了無敵金身,站在琦翹的身前,為他擋下了這一擊。”
“他雖然厲害,但畢竟油盡燈枯,在我的防御之下,并未傷害到琦翹。只是最后,他那個詭異的眼珠不翼而飛,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林萱松了口氣,對老學究抱拳道:“我代整個巫族感謝您。”
“老學究!”
陳凡突然大喝了一聲,一步沖上前去,道:“你是說,你已經用過一次無敵金身了?”
老學究低頭苦笑不語。
陳凡激動的說道:“那你剛剛怎么又施展了一次?你不是說過,一生只能用一次無敵金身,使用過后便和正常人一樣了?”
林萱聞言,眉毛微微皺起,上前一步握住老學究的脈搏,片刻之后重重嘆了口氣,道:“您的五臟六腑均已碎裂,恐怕…時日不多。”
老學究猛地吐了一口鮮血,盤坐在地,道:“該說的,我也告訴你們了,現在也是時候離開了。”
陳凡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詭異的世界,怎么還有這么傻的人?
“你明明可以不用死,你剛剛可以不必擋在我身前的?”
老學究拍了拍陳凡的肩膀,道:“傻孩子,別自責了,如果你輸了,我也一樣會死,唇亡齒寒罷了。”
陳凡心痛如絞。
老學究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又一口血噴出,強頂著最后一口氣,說道:“小凡,我知道你不想去天谷城,之前不過是應付我罷了。但是聽爺爺一句話,你必須要扛起應有的責任。你是人族的希望…爺爺求你了。”
陳凡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很怕死,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是老學究臨終遺愿,無論如何他也要完成。
“您放心,我會去天谷城的。”
老學究聞言,老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眸。
陳凡來到這個世界后,終于在此刻,落下了第一滴淚。
他抱起老學究的尸體,在不遠處埋了起來,并立墓,磕頭。
有些人值得敬重。
老學究就是這樣的人,為了大義可以舍去自己的生命。
張玉兒站在不遠處,低聲說道:“那老頭果真是沒什么見識,虧他還是白神的兒子。區區二階詭仙,在他眼中居然成了人族的希望,簡直太可笑了。我只要用小拇指就能將他碾死,如果他是人族希望,那我豈不是成了女皇。”
林萱說道:“他畢竟救過小姐,你就別再背后嚼舌頭了。”
張玉兒不以為意,說道:“我說的本來就沒錯。小姐是什么身份,他出手相救那是他的榮幸,難道還要我們巫族感激涕零不成。再說,他死是因為剛剛救了那個臭小子,與我們何干。這個世界上每日都有人在死,難道統統要記在我們頭上?可笑!”
其實林萱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中想法與張玉兒差不多。
巫族何等尊貴,救了是應該的。
只不過她自恃身份,沒有將這想法說出口罷了。如今張玉兒代她說出這話,自然也并未反駁,只是靜靜的望著跪在墓前的陳凡。
這小子的確太弱,說是人族的希望,貽笑大方。
兩女的交談聲音并不小,一字不落的飄入陳凡耳中。
陳凡轉過頭,雙目腥紅,此刻他就算心性再好,也難以忍受心中的憤怒。
一個人就算城府再深,也有壓不住火氣的時候。
他站起身,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女,寒聲道:“林萱、張玉兒,你們今日的話,我陳凡銘記在心,日后必當登門求教!”
張玉兒嗤笑一聲,蔑視的伸出玉指,道:“憑你!”
龐大的壓力,像是一只巨大的手,令陳凡絲毫動彈不得。
此刻的他,猶如砧板魚肉,受盡屈辱,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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