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偷聽回來后,一直躲在房間中盤膝練功。
即便聽到老村長回來,也不敢出去打招呼。
老村長也沒有進來找陳凡的意思,坐在門口的板凳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似是在沉思什么。
一會站起來走兩步,一會到窗口向外張望。
面色時而平靜,時而陰沉,有時好像突然下了什么決心,可過了一會似乎又泄了氣,重新坐回板凳上。
就這樣過了半天時間,老村長扭頭,看向屋子里的陳凡,忍不住的說道:“小凡,出來一下,爺爺看看你的修為,達到什么地步了?”
陳凡睜開雙眸,心下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村長跟前,道:“村長爺爺,我的修為的確是緩慢了些,目前還是初靈境。”
“過來,叫爺爺瞧瞧。”
村長伸出干枯的手掌,陳凡只好將手腕遞了過去。
片刻之后,村長的眉毛逐漸舒展開來,臉上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道:“沒錯,的確是初靈境。”
陳凡心中奇怪,自己修為進展這么慢,他為何還這么高興?會不會是他知道了什么,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村長沒有理會陳凡,繼續說道:“這些天,村子里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陳凡淡淡的回答道:“嗯,剛剛聽小李說了,沒想到避陽祟那么狡猾,居然錯殺了那么多好人,如果叫我抓住它,一定將其殺死。”
村長滿意的點點頭,道:“你有這個想法,我就不擔心了。”
陳凡一怔,道:“村長爺爺,您的意思是…”
村長笑了兩聲,說道:“我已經知道,避陽祟究竟附著在誰的身上了!”
陳凡故作驚訝,大呼道:“誰?”
村長說道:“就是張寡婦。但是這次為了避免再弄錯,我需要你幫忙。之前張寡婦不是叫你陪她嗎,今晚你就過去。不過你可要留一個心眼,時刻保持警惕。如果一切正常,那么就是我弄錯了,可如果她真的有任何異動,直接斬立決。”
陳凡暗自腹誹,這村長果然夠狠,那邊和張寡婦還和顏悅色,這邊就命令自己斬殺她。
典型的兩面三刀。
他沉吟片刻,道:“村長爺爺,她若是避陽祟的話,我恐怕也不是對手啊。”
村長拍了拍陳凡的肩膀,說道:“上次張谷與你交手的過程,我看在眼里,發現你體質異于常人,雖然還僅僅是初靈境,但卻比普通的中靈境更厲害。另外我能夠感覺到,那只避陽祟十分普通,只是隱匿的功夫很厲害罷了。如果針鋒相對,你定能斬殺于它。”
陳凡深呼一口氣,還想找理由推掉這門差事,卻見老村長站起身,嚴肅的說道:“小凡啊,你如今已經是一名真正的詭仙,要扛起應有的責任,不能什么事都躲在我的后面,否則待我百年之后,如何放心將白寧村交到你的手里。
勇敢的去面對第一次。
而且,我會時刻注意著你們,萬一有所變化,你大聲呼救,我立刻便去救你。”
陳凡無奈,村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看來無論如何都要走這一遭了。
夜空,深邃、璀璨。
陳凡披星戴月的行出房門,徑直的朝張寡婦家走去。
路雖不遠,但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倒不是因為心中害怕,他擔心的是,待會到底要如何表現。
將她殺死?
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任他吸收自己的精血?
他有些迷茫,最重要的是,他沒搞懂老村長的意思。
不管那么多了,先去了再說。
“砰!砰!砰!”
用力敲響寡婦家的門,里面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誰啊?”
“是我,陳凡。”
張寡婦將門緩緩推開,見來人是陳凡,臉上堆滿笑容,柔軟的手臂纏住陳凡的腰肢,笑瞇瞇的說道:“你來了,你知不知道,人家等了你好久。”
陳凡一步跨入其中,不經意的與張寡婦保持了半丈距離,坐在凳子上,說道:“村長爺爺說,你家最近出了不少事,怕你一個婦道人家害怕,所以派我來保護你。”
張寡婦坐在陳凡對面,道:“那你知不知道,村長為何派你過來呢?”
陳凡不動聲色的說道:“可能因為我是詭仙吧,除了村長,整個白寧村也只有我才能保你安全了吧。”
“詭仙!”
張寡婦嗤笑了一聲,說道:“你是詭仙,那我問你,你對邪祟了解多少,對避陽祟又了解多少?”
陳凡皺眉不語,不明白張寡婦為何如此發問。
張寡婦笑瞇瞇的拿起酒壇,倒了一大碗,然后“砰”的一聲,重重放在桌上,道:“要不要陪姐姐喝一碗。”
陳凡拒絕。
張寡婦也不生氣,把酒一飲而盡,說道:“你知道,避陽祟能依附在人類的身體上嗎?”
“知道!”
陳凡很自然的回答道。
張寡婦再次發問,道:“那你知道,避陽祟依附在人類的身體中后,會得知人類生前的記憶嗎?”
陳凡眉頭皺的更深,道:“或許可以吧。”
張寡婦的笑容,由嫵媚變得詭異,道:“我告訴你,答案是可以。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一個沉默寡言,性格內斂的女人。而我第一次依附在她身上…呵呵,本性難改嘛,花癡的模樣恰巧被你撞見了。”
陳凡站起身,雙臂做戰斗狀置于胸前,沒想到張寡婦這是要攤牌了。
張寡婦笑瞇瞇的說道:“不錯,的確是個潛力不錯的小詭仙。這些天來,一共有十二個男人,看見了我放蕩的一面,結果死了十一個。”
一邊說,她的本體已然脫離張寡婦的軀殼,如灰霧一般籠罩在陳凡四周。
張寡婦笑問道:“那你知道,還有一個人,是誰嗎?”
陳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眸子中決然之色一閃而過,笑道:“當然是我了。”
張寡婦哈哈笑了兩聲,道:“小小詭仙,沒想到如此有膽魄,不過可惜了!”
話音剛落,灰霧化作一把尖刀,直插陳凡心臟。
就在要刺入胸口前的一剎那,陳凡突然伸出右手,將灰色霧氣化作的尖刀,牢牢握在手心之中。
張寡婦瞳孔驟然一縮,大驚失色,驚呼道:“你能看見我的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