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老子靖尼瑪個難!
身為一個文科生,“靖難”這兩個字還是認識的。
可正是因為認識,才讓王角感覺渾身難受!
“也不知道這個貞觀紀元,有沒有‘大力’可以喝…”
“相公,什么‘大力’?”
“你問什么大力?馮家啊,馮大老板大力出奇跡!”
感覺丈夫的心情不太好,彭彥苒也就沒有添堵,但是看得出來,王角心情不好歸不好,可仿佛松了一口氣。
能不松口氣么。
王角現在對小肥肥的安全,算是放心了許多,馮家高舉“靖難”大旗,用意也是明確的。
他們馮家是冤枉的,朝中出了奸臣,禍亂朝綱搞壞地方…大大滴壞!
作為受害者,還不能反抗了?
“靖難”,就是“見義勇為”外加“正當防衛”,很合理。
槍打出頭鳥!
之前小肥肥的操作固然是騷,可正如肥宅的熱舞點擊率不如口罩姬一樣,馮家跳出來說要“替天行道”,那真是生猛無比,吸引力比小肥肥強多了。
賴堅毅表示小爺我反了,最多就是坑死自家的校長。
馮家大老板表示老子也反了,那可能就是周圍好幾個省的“兄弟們”一起投了。
孰輕孰重,用馬眼想也是知道的。
碼頭的攤位上,賣魚粉的老板看著不吃辣的外鄉人,心中悲憤、眼神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暗罵這些外鄉人真是卑鄙。
不過當王角手下拍了幾個銀元出來的時候,老板頓時喜上眉梢,表示這嶺南來的客人,那是真的懂吃的,吃魚粉,就該吃本味。
地道!
“小苒,通知一下叔叔,讓他來一趟。我估計,接下來會大亂。”
王角對社會學是沒有研究的,他一個文科生,懂個屁。
不過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馮家現在搞“靖難”,就是給全面暴動找到了合法性,整個嶺南省亂起來,可能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現在,或許只是局限在廣州,具體發生了什么,王角并不知道,他沒有很固定的消息渠道,基本只能靠情報交叉來比對。
但不管發生什么,嶺南大亂,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看了看報紙的日期,長沙報道的是大前天的事情,算四天時間…恐怕除了韶州,入海口五州之地,有四州肯定都亂了。
而報紙上的內容,并沒有說馮家發動“靖難”之后,錢老大把馮家給鎮壓了,這就說明一個問題…
鹵蛋老大伯根本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一點點期待。
“為什么呢?”
王角想不通。
正常來說,就算錢镠入閣了,那他既然是閣老,于公于私,滅了馮家才是正理啊,為什么沒有直接插手?
閣老在外“便宜行事”不是很正常嗎?
順手還能擼一把大的,金山銀海往江東搬,誰能說個不字?
“官人,什么為什么?”
“吃你的魚粉。”
瞪了一眼彭彥苒,將自己碗中的荷包蛋,夾到了她的碗中。
彭彥苒一喜,將荷包蛋直接咬了個月亮出來。
不多時,蕭溫也是洗漱好了,帶著金飛山,金飛山后頭還有個小跟屁蟲鐘瑕光。
小丫頭片子看到王角之后,頓時三步并作兩步要沖到王角身旁,卻被金飛山一把提住了脖子:“咋子誒!咋子誒你娃兒硬是要得唵?你往哪兒跑?你往哪兒跑嘛!曉得往官人身邊靠嗦,你娃兒認清楚點兒官人身邊是哪個坐哩?”
鐘瑕光一臉的委屈,扁著嘴,然后讓開了位子,讓金飛山上前。
然而金飛山卻沒有上前,反而瞪了一眼鐘瑕光:“你娃兒眼睛擦亮點兒噻”
說罷,扭腰擺臀側回首,嫣然一笑,沖蕭溫道:“夫人慢呵點兒坐哈妾身先幫夫人擦一哈牌牌兒凳”
抄起手中的絲絹,就把王角身旁的凳子擦了又擦,擦好之后,這才對蕭溫道:“夫人妾身擦好嘍,夫人慢丁點兒哈,小心有小石頭”
賣魚粉的老板直接目瞪狗呆,這些仙女兒一樣的女子,居然這么會做人的?
這外鄉人雖然不吃辣!
可這外鄉人是真的地道!
鐘瑕光年紀雖然小,可也是常年在李公館打工的,看到金飛山這一系列操作,整個人也是驚到了。
不是吧?
王相公明明很寵她啊,怎么搞得這么卑微…
“清到點兒!不要不曉得自己哩身份”
金飛山瞥了一眼鐘瑕光,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肝脾肺腎一樣,讓小丫頭有一種完全沒有隱私的感覺。
等蕭溫坐下之后,賣魚粉的老板整個人都僵直了,都不知道該怎么弄,畢竟,他是真沒遇見貴客來他這兒吃東西的。
“老板兒這邊就我們自己來嘛,你招呼別個老客人噻”
說著,一只爐子的湯鍋前,金飛山自己把持著笊籬,熟練地抖著里頭的米粉,然后沖王角道,“官人妾身聽黑皮妹兒說,你要帶我們去長沙耍哈子哦?”
“耍尼瑪呢,老子就是路過。”
“不過呢,來都來了不是?反正現在都過了報名的期限,就先玩玩吧。到時候去了京城再補課。”
“官人往后要去成都耍哈子嘜?”
“大清早的你發什么浪啊。老話說得好,‘少不入巴蜀’,我還年輕,不去。”
小金金可聽不得這個,當下抄起笊籬指著王角,“你娃兒不地道!老子給你做妾室,黑皮妹兒你就依,我就是擺設嘜?!”
“你指什么指?老子去不去關你屁事?你再指一下試試?”
“我錯了嘛官人,你不要兇我噻”
小金金擺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周遭老鄉們哪兒見過這個,當時就硬了。
一個個尷尬不已,嘬魚粉的舌頭都在打顫。
買魚粉的老板也是覺得,這外鄉人何止是地道啊,那是相當的地道!
“行了行了行了,明年暑假去成都,這總行了吧。”
“要得嘛。”
一臉委屈的金飛山抖了抖笊籬中的米粉,然后道:“官人,你要吃好多點兒?”
“全給小苒。”
黑著臉的金飛山,直接將一笊籬的米粉,呼嚕嚕地往彭彥苒的碗里塞:“吃吃吃,吃死你個黑皮妹兒!”
彭彥苒微微抬頭,像看傻子一樣,然后“吸溜吸溜”地嘬魚粉。
兩口半碗,三口干光,底下還有之前咬了個月亮出來的荷包蛋,彭彥苒夾起荷包蛋,然后看著金飛山會心一笑,“相公之前給的。”
心態直接爆炸的金飛山頓時大怒:“媽賣批老子今天不讓你娃兒曉得厲害,你娃兒硬是要上房揭瓦!”
“行啦!”
拍了一下桌子,王角手指戳著報紙吼道,“大前天的新聞!找你們過來是吵架的嗎?給老子好好分析分析,這新聞到底幾個意思!艸!”
“馮氏何辜?志當靖難?”
蕭溫念叨著上面的文字,然后側首問王角,“相公,馮家正式造反了?”
“問題就在這里,這破報紙一點正經內容都沒有。我懷疑是馮家的友軍,現在馮家到底有多少人馬,占了多少地盤,有誰跟他們在交戰,官軍有沒有出動…一樣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相公是想自己建個消息渠道?”
我他娘的什么時候有這個意思了?!
王角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