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
委屈巴巴的金總編眼淚都快出來了,剛才她可是聽得真真切切,趴地板上宛若一條柯基犬,老公的每一個字都沒有放過。
萬萬沒想到,自家男人喜歡的女子,原來是這么生猛的嗎?
早知道,她就擺出之前的江湖氣啊。
當初自己被抓起來的時候,那也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啊!
好氣啊!
“干什么?報社關門了?你很閑嗎?不上班的嗎?”
站在樓梯口,金飛山瞄了一眼彭彥苒,彭彥苒也看了一下金飛山,兩個女子風格迥異,但只是一對眼,便知道,對方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彭彥苒第一眼就看穿這女子婊里婊氣的,肯定是個狐媚子,而且是個大齡狐媚子。
而且之前來的時候,就聽說成都路忠武軍,也塞了個女子在這里,不用想,就是眼前這個了。
“官人,我不想上班嘛”
噘著嘴撒嬌的金飛山,快速地瞪了一眼彭彥苒,然后熟練地摟著王角的胳膊,還挺了挺胸,顯然是宣示一下“先來后到”,很具有主人翁精神!
“吶,你說的啊,你既然不想上班,那就不用上班了,報社我在找個人去做總編。”
“哎呀官人”
似怒實嗔的金飛山扭了一下身子,“奴家就是這么一說嘛哪個還真哩不去上班嘜?不能給官人添亂噻…”
這一番身體上的親昵,看的彭彥苒火大無比,不過她瞄了一眼金飛山…呵。
頓時笑了出來。
平平無奇。
都說蜀山巍峨險峻,今日一看,不如我們衡山派實力雄厚啊。
這一聲輕笑,配合彭彥苒不屑的眼神,刺得金飛山頓時炸毛:“你笑啥子?!”
彭彥苒沒有說話,只是把罩衫解開了一個扣子,原本扎了個收口蝴蝶結,這光景兩邊敞開,頓時宛若披風。
恰好一陣海風灌進來,那真是長袖如流水,衣擺似清風,整個人就是颯到爆棚,尤其是那傲然眼神,在配合更加傲然的衡山,王角看得咧嘴一笑,這樣的女子,要是都說是丑陋,那全天下都是丑八怪!
“彭娘子,你真好看。”
原本只是想跟金飛山展示一下什么叫作能生養,陡然被王角來這么一句,原先的英姿颯爽,頓時都化作側臉微紅。
到底是沒經歷過這個,很不適應的彭彥苒略微低著頭,竟是找不著話來說,半晌,蹦出來一句:“找、找個能睡的房間吧。”
“好啊!”
王角頓時興奮,不僅僅是以為彭彥苒夠直接,還因為這個女子,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官話,而非方言。
這簡直刺激得金飛山幾欲抓狂,心中狂怒:嘞個長沙妹兒好可惡!壞滴很!
她便覺得,彭彥苒突然換了口音,就是針對她的!
“官人還沒有裝修好,家具都沒有打好呢。”
同樣換了口音的金飛山,撩著耳邊發絲,一副賢內助、女主人的口吻。
然而換來的,直接是王角的鄙夷:“你干嘛啊?學什么不好學人吃醋?”
“哼!”
猛地扭頭,但手還是攥著王角的。
身為一個專業的保安,見慣了各型各色的人物,王角自然知道,女人全靠哄。
管你多大年紀的,全是靠紅。
老太太要哄開心,廣場舞大媽還是要哄開心;老婆要哄開心,女兒還是要哄開心;老媽要哄,老姐還是要哄…
沒有不需要哄的女人,但凡哪個女人說自己不需要人哄的時候,哄一哄,就好了。
“你不要生氣嘛,小苒畢竟是第一次來家里,以后就是一家人。甭管是不是包辦婚姻,這日子總得過不是?姐姐,我對你如何,你應該心里清楚啊。這樣,你好好的,不要生氣,回頭我帶你去兜風,如何?”
“兜啥子風喲”
翻著小白眼,金飛山還是嘴巴撅著。
“我把我‘老婆’拿出來,讓你也過過癮,你不喊停我不熄火。”
“真哩?!”
眼睛一亮的金飛山,早就想要坐一坐蒸汽摩托了,雖說是雙缸二五零款的,是個老機子,可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機會。
因為能夠開這個車的人,一般都是追捕她的。
金飛山也是知道的,這車目前只有王角帶著蕭溫一起去過“瑯琊饃店”,之后就一直蹬自行車,也沒見騎過。
可心中著實是想的,畢竟,蕭溫之后輪到她,理所應當啊。
“‘老婆’?”
一旁彭彥苒直接懵了,什么叫把老婆拿出來,讓人過過癮?
這也太…太那啥了吧。
殺龍港的正妻,家庭地位和社會地位,這么惡劣的嗎?
彭彥苒來得時候就知道,大夫人不是一般人,是殺龍港警察局局長的外侄女。
而這位殺龍港警察局局長,高配北蒼省總警長,老底子,更是“世忠社”的大龍頭。
從江湖層面上來說,這就是真正的江湖名宿,大佬中的大佬。
年底剛好雙十年齡的彭彥苒,并沒有年輕江湖兒女的天真,認為靠著打打殺殺就能占山豎旗。
真要是有這么容易,也不至于長沙路忠武軍連生活費都快湊不出來了。
所以,在彭彥苒眼中,到了殺龍港,給王角做小妾也就做了,大夫人要是想要站個規矩,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一看,難道殺龍港是小妾天堂不成?
“呃…”
王角見彭彥苒想歪了,頓時解釋道,“‘老婆’是個愛稱,其實是輛車。”
“我也是隨大流,小苒別想那么多啊。”
說著,王角就把第三工業部正牌電機工程師的優良傳統給說了一下,聽得彭彥苒大為震驚,不是因為有人把蒸汽摩托當老婆,而是這男人,竟然還跟一個正牌電機工程師稱兄道弟?
門路好野啊!
“老、老倌子路好廣喃。”
所謂“老倌子”,便是老公、丈夫的意思,只是從彭彥苒嘴里蹦跶出來,總覺得有些畫風崩壞。
大抵上,大概就是“東方教主”一開口,直接就是:來啦令狐老弟,肘,跟我回屋…
很有沖擊力,給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王角愣神片刻,彭彥苒抬頭見他盯著自己看,便問道:“怎、怎么了?”
急急忙忙,雙手還摸了摸臉,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挺整齊的,衡山也依然巍峨,比旁邊的峨眉山廣場強多了。
乍然又換了口音,這讓王角更是覺得趣味盎然,咧嘴一笑:“我就喜歡彭娘子這樣的!”
彭彥苒雙耳嗡的一下,仿佛是聽到高頻的蜂鳴聲,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了,從來都是她震得別人不敢動彈,可這光景,手都被王角攥了過去,卻是一點反抗的氣力都沒有。
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