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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又是“縹緲蒼龍”?

  這是一艘雙動力近海客船,桅桿上的風帆還是用的。

  尤其是順風的時候,非常節省燃煤。

  但畢竟是雙動力,所以鍋爐房也是有的,只是為了保證旅客安全,將鍋爐房設置在了船體的偏后方。

  鍋爐房有個旋梯可以直上直下,最高處便是整艘船的船上建筑制高點,那里,也是控制室、船長室所在。

  之前郭威去觀察過,船長正在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而且也親自確認了船長的判斷,船長認為“問題不大”,現在看來,的確問題不大,因為以海賊船的速度,不可能追上來。

  只是,因為郭威的“問題不大”,王同學整個人都不好了。

  豎什么旗啊你說你!

  “老爺,咱們這船跑得快,再說了,這里離歡州也近,附近有水師駐軍的,實在是不行,發個信號彈便是,離得不遠,能看見。”

  離得不遠!能看見!

  你小子的豎旗技術還挺先進啊!

  王同學當時就怒了,正要好好地教育一下小郭,你說你多好的一個年輕人,不知道這年頭,一定要尊重一下“玄學”嗎?

  還沒開口呢,卻見蹬蹬蹬蹬從建筑外的樓梯上,走下來幾個身穿制服的水手。

  看到他們,王角一愣,旋即奇怪地問道:“你們…”

  一身制服,顯然都是駕駛艙的工作人員。

  這光景,不是船長在指揮跑路嗎?

  “船長讓我們下來打信號彈,說是要求救。”

  什么鬼?!打信號彈你他娘的在高處打不是更好?!要下來打?!

  正要罵呢,又聽蹬蹬蹬蹬的腳步聲,從下放外層樓梯傳來。

  定眼一看,也來了一群人,全都是赤膊著上身,渾身都是煤灰污漬。

  臥槽!

  這光景,別說是王角了,郭威直接都驚了!

  “你們這群殺才!不在鍋爐室,來這里作甚!”

  急了眼的郭威,抬頭看著最高處,頓時心頭浮現出一個不祥的預感。

  “老爺,不用怕,我沖上去看看,真要是有什么事兒,我直接…”

  一聲槍響,就見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一個乘客,看模樣看打扮,還是在殺龍港的西港,很是出手闊綽的有錢老板。

  就是這位身穿錦袍的老板,掏出了一柄手銃,直接給了郭威一下,“啪”的一下,很快啊,郭威就被撂倒了。

  不用怕!

  我直接!

  我直接!

  我直接特么一聲好家伙!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

  王角直接懵了,這他媽什么情況?這就倒了?!

  你他娘的之前不是秀到逆天嗎?

  怎么就倒了呢?!

  一臉黑的王角頓時雙目圓睜,然后扭頭看著放冷槍的這位,這貨一臉的淡定,左右更是冒出來幾個同黨。

  這是老江湖了。

  要不說殺龍港魚龍混雜、藏龍臥虎呢。

  一個在西港出手闊綽的有錢老板,他可能就是一個海賊,而且是個手段狠辣的海賊。

  根本沒有什么廢話,上來就是一發帶走。

  趴地上在抽搐的郭威,已經肉眼可見血水暈染著腳下的甲板,過了好幾秒,郭威這才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老、老爺,我…”

  “你閉嘴就行了。”

  王角黑著臉,然后看著放冷槍的老板,握緊了手中的大銃,然后抬起大銃說道:“閣下打算干什么?”

  “求財。”

  那人撩了一下衣擺,一屁股向后坐去,坐到半空,就有人將把椅子塞到了底下,剛剛好,坐下去就是椅子。

  “既然求財,為什么殺人?”

  “銃子兒挑干凈了,也死不了,就是失了血,得步步。真要是殺人,他腦袋瓜子已經開了花。”

  此人說話一直帶著笑,王角打量著他,看得出來,這貨是化了妝的,胡須不是胡須,頭發不是頭發。

  翹著二郎腿,這人和和氣氣的說道:“不要緊張嘛,您是殺龍港百幾十年來頭一個狀頭郎,我怎么可能殺你?真要是殺你,我還能混嗎?姓沙的姓劉的姓錢的,這三家惡狗,我哪一家都招惹不起啊。”

  “別扯他媽的卵蛋,爺不信你!”

  王角始終沒有把手中的大銃放下,雖說對面的狗東西一直在笑,但是人的肢體語言不會錯的,這貨就怕自己手中的大銃。

  而且,自己戴著頭盔,套著胸甲,普通手銃,沒辦法輕易破防。

  正要是有神槍手,一槍直接從眼窟窿里射過來,那他王某人今天也認了!

  天意如此!

  很顯然,對面沒有啊!

  那怕個鳥!

  “狀頭郎,我真的只是求財,整個南海,誰不知道我‘縹緲蒼龍’,從來都是和氣生財?”

  “‘縹緲蒼龍’?我縹緲你祖宗的蒼龍,爺他們看過炮決、銃決、斬立決的‘縹緲蒼龍’不知道有多少,你說你是你就是?那爺還說自個兒是張子的嫡傳后人呢,你看有人信么?”

  “信啊,怎么不信?”

  這貨依然面帶微笑,然而脖頸和手指的不自然動作,還是出賣了他。

  還是怕啊。

  畢竟,王角現在就是個十九歲青年,熱血上頭了,誰他媽知道?

  “小苒!”

  “相公。”

  “把常威拖下去,這倒霉孩子,拉房間里去,然后叫船醫,干凈給他止血清創!”

  “是!”

  彭彥苒這時候當真是眼神復雜,她能想到王角哆哆嗦嗦跟著她一起貓起來躲起來,就是沒想到王角現在站定在那里,手持大銃跟對面的海賊頭子對峙!

  “相公,你一個人…”

  “帶出來的不是人?都他媽給老子拿家伙!”

  “是!”

  王角余光又打量著,見“縹緲蒼龍”的身旁,有個同黨身子動了一下,王角響了也不想,直接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有人應聲倒下。

  只不過,不是那個身子動了的“縹緲蒼龍”同黨,而是另外一個。

  槍法不好,有什么辦法。

  沒辦法。

  不過不要緊,也不需要槍法好。

  “上!”

  “他沒子彈…”

  “上什么上?!上啊!怎么不上了?!老子什么身份,會用單發銃?你們這幫土鱉就沒見過高檔貨吧!”

  王角咧嘴一笑,突然又扣動了一下扳機。

  “沒子彈了是嗎?!沒嗎?!哪個要上的,都他媽去撲街!”

  這一下,“縹緲蒼龍”整個人都臉色變了,雙方繼續對峙著,情況并沒有走向明朗,反而撲朔迷離起來。

  王角的隨員們,也迅速從不同的甲板趕來了這里,只是趕來的時候,“縹緲蒼龍”一伙的人數,竟然也不少。

  很多都是在西港廝混的豪客,現在出海了才知道,往日里的豪客,那些“一擲千金”之輩,竟然都是海賊!

  蹬蹬蹬蹬的腳步聲不時地傳來,趕過來的兩班人馬,在過來的時候,互相之間也都是奇怪,直到聚集在了上層甲板兩側,才知道之前擦肩而過的,可能就是敵人。

  “王家的人都聽好了,拽了一只衣袖,區分敵我!”

  王角聲音很大,整個甲板都聽得見。

  幾乎他這樣一吼,只要是隨員、水手、船工、鍋爐工,都是忙不迭地區拽自己的衣袖。

  而海賊們,顯然沒有這么干。

  幾個赤膊的鍋爐工一臉苦笑,干嚎了兩聲:“我沒穿衣服,我沒穿衣服啊,沒有衣服,怎么拽袖子嘛!”

  “都他媽聽好了!”

  王角聲音很大,“小苒的家人在嗎?!”

  “姑爺,在得喃。”

  “帶著鍋爐工下去,把鍋爐房搶回來!”

  “冒得問題喃!”

  “走!聽姑爺指揮!”

  彭彥苒的娘家人,長沙路忠武軍的人,直接帶著鍋爐工們往下走。

  這艘客船上,實力最強的不可能是外人,只能是自己。

  王角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這一點。

  海賊們這是在裝腔作勢,不可能有更多的人手在船上。

  最重要的一點,他王角是什么人?

  錢鏢的弟子,沙贊的政績,他去坐得船,還是在他們自己地盤上出發的,就算有人混進來,能混進來多少?

  想要跟殺龍港的狀頭同行,怎么地也得是有頭有臉,至少也是個闊佬,是個老板。

  所以,頭腦清醒的王角,篤定“縹緲蒼龍”這幫人不會太多。

  人沒有他多,槍也沒有他多。

  他憑什么要怕?!

  更何況裝備也是他好,那他憑什么怕對方裝腔作勢?!

  “小苒!”

  “相公!”

  “常威怎么樣了?”

  “船醫正在清創。”

  “嗯。”

  王角點了點頭,然后又喊道,“帶著剩下的人,去把船長室搶回來!”

  “是!”

  彭彥苒應了一聲,此時,金飛山和蕭溫,也以及反應過來,聽到了王角的大嗓門,頓時知道的外面的情況。

  “夫人,手銃你拿著哈,會用嘜?”

  “會。”

  “那就放心嘍。”

  說著,金飛山將頭發一盤,然后抄起一柄手銃,又拿了一把劍,緩緩推開門,矮身朝著外面走去。

  “夫人,帽兒戴一哈。”

  剛要往前走,金飛山又退回來找出一頂頭盔,給蕭溫戴上。

  “姐姐,那你呢?”

  “我要啥子嘛,江湖兒女,成都人家,沒得問題!”

  說話間,金飛山咧嘴一笑,轉過身,邁著快速的小碎步,順著走廊就是摸了過去。

  到了艙門口,略微看了看縫隙中的情況,確定沒問題之后,金飛山這才道:“夫人,沒得問題。”

  “嗯。”

  推門而出,金飛山攥著手銃,看到有人在另外一側堵著,頓時問道:“你們幾個做啥子唵?!不去保護官人,在這兒做啥子唵?!”

  “船長被控制了!”

  彭彥苒躥了上來,沖金飛山說道。

  “不可能!”

  金飛山頓時反駁,“嘞艘船是老先生千叮嚀萬囑咐過哩,咋個可能船老大是憨包唵?我覺得,嘞個船老大,怕不是在岸上中了人家哩招式,然后在水里頭,給賊娃子帶路…”

  這種套路,金飛山見得多了。

  跑船的船老大,在揚子江比比皆是,大多都是有點小錢的。

  不僅僅是船老大,便是車把式,也大抵如此。

  然后這些人有錢之后,如果把持不住,就會被設局誘騙,無非就是吃喝嫖賭抽那幾樣。

  玩到錢袋比臉皮還干凈,頓時欠下一大筆債。

  簽字畫押,再備個家在何方,那自然是予取予求,讓干什么干什么。

  這些中了算計的倒霉蛋,跟老婆離婚的比比皆是,早期賣兒賣女的都有。

  出來干一點濕活,那已經是非常的不錯,只要不害自己,害別人,那不就是眼睛一閉的事情么。

  當下金飛山便判斷,這船長,搞不好就是在岸上個人賭錢之類的踩了雷,設局的又說是在海上撈一票,不殺人的那種。

  那么船長很大的概率,就會答應下來。

  離殺龍港近的時候,自然是不敢。

  但是出了遠海,越是大海深處,越是缺少人性上的敬畏。

  這時候,心想著山高皇帝遠都能造反了,他這點兒又算得了什么?!

  干唄!

  “別廢話,去一個船長室,把控制權拿回來!”

  “官人在哪兒唵?”

  “下面。”

  “你就讓官人一個人嘜?!你個憨批婆娘!”

  不等彭彥苒反駁,就見金飛山身如輕燕,攥著扶手,各種借力,幾下就不見了身影。

  這身手,著實讓蕭溫驚訝,她不是不知道金飛山是成都路忠武軍出來的,可只是以為出生如此,哪里曉得,這身手,著實得好。

  “你個憨婆娘,在上頭保護好夫人”

  一個聲音又飄了上來,讓彭彥苒和蕭溫哭笑不得。

  一聲金屬震動聲,緊接著,就聽到金飛山的聲音響了起來:“官人誒!你逞啥子英雄嘛!你是讀書人噻,哪個讀書人用銃里嗦,我這兒有把劍,更配官人噻”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老子槍不用用劍?你他媽是不是想我早點死好改嫁?!艸尼瑪的,老子一會兒艸死你!”

  “真哩?!”

  金飛山一臉驚喜,雙手捂著臉頰,很是嬌羞地說道,“官人大庭廣眾哩,你注意點兒形象嘛!”

  “老子注意尼瑪,艸,趕緊的,對面這孫子沒多少人,怎么以多打少,你有經驗嗎?”

  王角這話一出,讓對面的“縹緲蒼龍”,直接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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