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見著了錢老漢給他自己招募的保鏢。
“不是?你…你就是郭威?”
“王少爺,我往后就是護著您的周全,是么?”
郭威不答反問,很是嚴肅地看著王角。
“蛤?”
這問題問的,王角倒也有點納悶,“這事兒吧,是我先生給我安排的,要說這保鏢…我一個窮學生,用什么保鏢啊,你說對吧?”
“那就是說,王少爺,您以后就是我東家。”
說著,郭威直接脫了上衣,王角虎軀一震,幾個意思這是?這就脫上了?
卻見郭威露出一條膀子,一身的刺青,全都是紅的粉的玫瑰花,爭奇斗艷,畫風瑰麗,說不出的好看。
一臉懵逼的王角當時就覺得這他娘的真是不可思議,他還想著,怎么地也得是青龍白虎老牛什么的。
結果一身的花?
還別說,挺好的。
就是這郭威賣相太好,人長得英俊不說,一身腱子肉,身材魁偉也就差了紀天霞那頭珍獸。
就看著郭威抱拳躬身,行了個大禮之后,這才朗聲道:“亞子叔救過我的命,他讓我干啥就干啥。亞子叔說了,往后護著王少爺,只要有我常威一口氣在,就不讓王少爺掉半根寒毛。”
“也沒那么要緊的,我就是…哎,等等,等等等等,你叫什么來著?不是郭威嗎?”
“少爺,我原是姓常來著,祖籍長安。”
報了家門,王角一聽姓常,還是祖籍長安,當時就想起來,錢老漢跟他說起過,長安城腦后生反骨最生猛的,就是姓常的。
祖宗姓常名何,有一支還弄了個“凱申物流”,就這光景,還活躍在河南和江淮的道路上。
“呃…這樣啊。”
王角心情有點復雜,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什么…你、你會武功嗎?”
“武功?”
“你一個能打幾個?”
“手上拳腳,三五人等閑不得近身,不過這也沒甚了不起的。少爺,護您周全,全看舍命,身手反倒是次要的。”
聽郭威這么一說,王角頓時覺得失望。
不會武功,你還敢說自己叫常威?
也是為了確認一下,王角帶著郭威去了一趟錢老漢那里拜門,剛好錢老漢也出來走動,索性就一起在“沙縣大酒店”外頭閑聊。
聊了一會兒,王角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郭威到了他跟前,要說自己叫常威。
這是交底,表示根腳,也好讓東主放心。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時候要是不說,往后王角發現了,再解釋,也是會心生芥蒂,會有懷疑。
王角尋思著,自己當初做保安,貌似也差不多這樣,恨不得祖墳都刨了,這才順利當上了高檔小區的保安…
要不要看簡歷呢。
“威哥,你以前在‘昌忠社’一個月多少錢?”
“錢?什么錢?”
“柴水、薪水、工資、生活費…一個月能花差花差的,有多少?”
“五塊錢吧。”
郭威想了想,略微算了算,報了個數。
這也是相當不錯了,五塊錢,能在邊地找個像樣的老婆。
而且聽郭威說了一通“昌忠社”的生意,主要就是倒騰羊毛和木材。
可最近幾年,東北的木材都不好弄,競爭激烈,而且很多單位都撤了,“昌忠社”就成了離了水的魚,還能茍延殘喘蹦跶幾天,但也蹦跶不了多久。
所以,得轉型。
“昌忠社”的轉型機遇,就是南下。
南下去哪兒也沒個譜,實在是大龍頭李克用也七十多了,能當上“昌忠社”的扛把子,那也是年輕時候把握住了機會。
現在,時代變遷,有些行市,不是那么容易看得清的。
目前“昌忠社”分了兩撥人在操持,一撥跟著大龍頭李克用,在太原經營,主要就是跟人搶煤炭生意。
另外一撥,就是跟著還有拼勁的李存勖,去跑運輸。
“昌忠社”現在有自己的船隊,水手數量也不少,跟海賊干仗那是常有的事情。
至于有沒有偶爾假扮海賊玩過家家的游戲,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昌忠社”的人,槍法都還行。
“那我一個月也給你五塊錢,包吃包住,有什么安保方面需要的采購,直接報給我。”
“多謝王少爺!”
“還有,威哥,別喊我少爺,喊大郎什么的都成。”
“行!我記下了。”
跟王角這么一聊,郭威頓時覺得來這兒其實也不錯。
王角沒打算直接給個十塊二十塊,有錢那也是以后再給,無功不受賞。
再者,他還是沒咂摸明白,憑什么錢老漢從“昌忠社”弄個人過來,就是信得過的?
憑什么啊?!
這也忒不科學了。
仿佛是知道王角心里頭的疑惑,已經到處轉悠的錢老漢,來了一趟朱雀街,跟王角私下里聊起了“昌忠社”、李克用、李存勖還有郭威。
“這個郭威,你只管放心用。”
你說放心我就放心?
你我都不放心,何況是你招的這位身高體長的帥哥?
這合理嗎?
“郭威少年喪父,一直托他母親的庇護,這才長大。郭家以前受隆慶宮的照顧,李克用發跡,就是混來了一個‘李’姓,也是從隆慶宮得來的。兩邊淵源深刻,李鴉兒也跟我說了,郭威是個什么品性,他是施恩圖報的性子。”
“不是,先生,這萬一他要是路上暴起傷人,那我不是抓瞎了?”
“你在呼阿公我嗎?后生仔?”
錢老漢突然抬手拍在了王角肩上,面帶微笑的同時,直接一拳砸向王角的小腹。
然而王角本能地一個矮身,向下一蹲的同時,后撤步直接架拳用手肘護著,緊接著墊步發力,刺拳朝著錢老漢面門就去了。
拳頭離錢鏢也就幾公分,硬生生地停住了。
空氣頓時無比的尷尬。
“后生仔,你呼阿公我…還早呢。”
錢鏢面帶微笑,繼續上前拍了拍王角的肩頭,然后道,“同行幾十號人,兩家忠武軍都出點,郭威真要是有什么想法,三頭六臂?”
老東西!
等一臉無語的王角離開之后,錢老漢這才吐了口氣,喃喃道:“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