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漢跟王角說找了個保鏢,而且是從河北省來的,身手不凡,連發銃二十步內彈無虛發的那種。
“槍法這么準,出來當保鏢?專業不對口啊,這尼瑪不去混江湖,真是暴殄天物。做過江猛龍不爽嗎?”
正吐著槽,卻聽見外頭傳來了自行車的鈴鐺聲,蕭溫的自行車鈴鐺比較清脆,很容易辨認。
伸頭出去一看,就見彭彥苒一絲不茍地將自行車停好,這時候,倒是也沒見著蕭溫小姐姐。
“小苒,阿溫呢?”
“夫人再過來,就不合適的喃。”
還是帶著點口音,不過很快又糾正了過來,一邊給王角倒茶,一邊說道,“郎君,我們長沙路的人,有個消息,說是‘昌忠社’的社長,也給郎君備了禮。”
“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又冒出來一個‘昌忠社’?”
王角眉頭一皺,“這‘昌忠社’的社長,姓甚名誰,什么來頭啊?”
“姓李,叫李克用。”
“外號‘獨眼龍’,年輕時候叫朱耶克用,后來認了一個隆慶宮的人做干爹,改姓了李,也算是貴姓呢。”
“他能在‘昌忠社’上位,也是全靠這個,手底下狠人不少,五十年前號稱‘飛鴉’,所以諢號‘李鴉兒’。”
這一聽,就他娘是個人才!
不用想了,就這種行事作風,應該就是穿越前歷史上的李克用了。
雖說王角是個文科生,但不妨礙他記不清李克用到底是后唐還是后周的皇帝,總之就是五代十國,至于哪五代,哪十國,嗐,他學的是對外漢語,要啥自行車?
總之遇上這種人,小心行事就是了。
“小苒,你對他們挺熟啊?”
“‘昌忠社’以前經常來湖南采買木頭、石料,我們長沙路,偶爾也做些走私生意,不然不好混。”
“呃…辛苦。”
實誠,實誠啊。
這長沙路忠武軍…有點老實啊。
跟隔壁成都路忠武軍,完全就是兩個畫風,巴蜀金氏金礦開著,美夢做著,結果全員廢柴,就指著娘們兒在外摟吃的,真是比他這個廢物還廢物!
“這也是奇怪啊,‘昌忠社’的人,為什么給我送禮?”
“或許是想在殺龍港立個館子?畢竟郎君現在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一樣的。江湖上的人,多多少殺都是想傍大腿…”
說著,彭彥苒微微頷首,她本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颯爽女子,可這時候卻有些類似“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英雄女兒也是沒得選,總不能讓長沙路忠武軍的伙計們,真的去喝西北風吧。
刀口舔血,哪有那么好舔的。
一百年前舔得好,說不定還能混口飯吃。
現在?
做舔狗也是競爭激烈啊。
“放心!小苒你放心!有我王某人一口吃的,就不能餓著你!”
“我跟著夫人,不怕餓著呢。”
你這樣說,就有點扎心了喃!
世道艱難啊。
第二天一大早,王角還在那里整理著稿件,最近跟紀天霞、湯云飛還有藍彩仕他們各種商討,基本上《門房秦大郎》《少婦董潔》等等文藝作品的未來規劃,也都有了章程。
只要王角的學校敲定,他們就在學校附近直接依葫蘆畫瓢開搞。
絕對不影響王角的學業!
反正藍彩仕、湯云飛、紀天霞,一個比一個保證得爽快。
王角信了。
跟這幫賤人斗智斗勇多了,王角也明白了過來,這幫渣滓在好處沒榨干之前,那是不可能放手的。
所以,與其讓他們為了利益喪心病狂,不如自己先喪心病狂。
自從有了錢老漢,出來做事都輕松了許多,以前需要開馬甲的事情,現在就不需要了。
到了京城,上來先印它個三五千本淫詞浪語,隨便掛個會稽錢氏的招牌,他怕個鳥啊。
甚至王角跟大舅哥劉德光也碰過面,劉德光雖然一直想要升官,可也想要發財。
他不是不能發財,而是發了財之后,回去就會被老爹劉億還有老媽蕭平給收了。
說是留著以后娶媳婦用。
劉德光信了。
身為一個警界精英,大舅哥劉德光怎么可能這么庸俗低俗爛俗?
他就是要撈錢,那也是合情合理合法。
所以,當王角提出合伙印一套小黃文的時候,劉德光警官,當時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并且嚴厲地批評了表妹夫的不正之風。
隨后表妹夫王角表示接受批評,并且認真改正。
之后,雙方決定,走歪路是不行的,走正道,可以。
什么是正道?
印刷小黃文,這就是歪路。
但是印刷警方嚴打色情出版物實錄…這就是正道的光,照在了大腚上。
沒毛病。
這事兒王角除了跟錢老漢說,壓根就沒跟紀天霞、湯云飛等等人渣透露半個字。
錢老漢同意王角和劉德光合伙干這種生兒子沒馬眼的活兒,原因很簡單,王角跟大舅哥的合作,王角是負責提供“警方實錄”等等“知名案例”的,而劉德光,負責跟京城的老同學們溝通。
錢不錢的,對錢鏢來說,沒意義。
重點是能夠跟劉德光在洛陽的同學搭上關系,這算是王角半只腳在名利場中試了試水溫。
從先生的角度來看,學生這樣干,這是上了正道啊。
現在來看,固然很反動。
可將來要是“幡然醒悟”,愿意投身更偉大的事業,那這不是當時就打入到了敵人的內部?
而且還挺深的。
王角別的不管,反正就是覺得自己不能被紀天霞、藍彩仕他們死攥著。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小黃文不能在一個網站連載,這是一個道理。
萬一哪天404被封了,好歹還有馬甲在別處,還能繼續書寫放蕩不羈的一生不是?
“嘿嘿,手頭資金寬裕,時時細水長流,以后才能放心做一條咸魚嘛。”
“官人誒都要結婚了噻咋個還加班嘛”
“你懂個屁,我這是為了咱們的美好生活默默耕耘,跟你這種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沒什么好多的。”
“老子哪個時候吃了睡睡了吃嘛!”
“昨天我一盤炭烤腰果兒呢?”
“天地良心!官人,我金妹兒要是吃了你哩啥子腰果兒,我不得好…”
“行了行了行了,還發毒誓了。沒吃就沒吃,何必呢?”
“我就是沒吃嘛!!”
噘著嘴的金飛山一臉委屈,眼巴巴地看著王角,“你想一哈嘛官人,你哩腰又不好,嘞個東西既然叫腰果兒,那肯定是跟腰花兒長得像嘛,我咋個舍得自己吃嘛。老先生有句話不是說嘛,吃啥子補啥子,以形補形噻”
“老子補尼瑪個頭!老子腰什么時候不好了?!”
勃然大怒的王角頓時咬牙切齒,“老子龍精虎猛,能考殺龍港的腰子…不是,能考殺龍港的狀頭,全靠腰子好!”
“噫又沒得外人,官人你吼啥子吼嘛,又不是啥子不得了哩事情,你前頭跟我辦事哩時候,一哈才多少分鐘嘛,幾哈就說腰酸…”
“你放屁——”
王角怒氣沖沖地將稿件塞到了一只箱子中,咵的一聲上了鎖,然后伸出手指點了點金飛山,“一天天的不學好,都學會撒謊了!”
“嘁。”
翻了個白眼,金飛山懶得理他,側目一看,卻見彭彥苒面紅耳赤地在不遠處收拾東西,頓時明白過來,為什么王角的反應這么大。
“哈。”
掩嘴輕笑的金飛山,眼神相當戲謔地看著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