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對勁。”
“啥子不對勁喲,老子伺候你巴巴適適哩,還不對勁,不對勁個錘子~~”
翻了個小白眼兒,金飛山也沒什么心思跟王角拌嘴,反而扭頭一臉歡喜地看著蕭溫小姐姐,“夫人誒~哪里要夫人來上手嘛,我來~我來嘛!”
只見金飛山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然后將剛剛上桌的走油燒鴨給拆了,這鴨子的燒法,是典型的“錢氏私房菜”,濃油赤醬固然是少不了的,只是還多了一道冰糖提鮮的過程。
類似紅燒肘子又燜又燉的做法,這燒鴨雖說一抽骨頭就是肉,可畢竟看上去油汪汪的,對嬌俏的女子們來說,肯定想要吃得斯文一些。
莫說是上手了,就是用筷子,怕不是還要加個手帕備著。
然而此刻金飛山卻是颯爽的很,她今天就穿著幾近透明的汗衫,染了桃色的棉布,做了個近似T恤的玩意兒,貼身是貼身,可里頭真空,便凸了兩個點,看著比走油燒鴨還要誘人一些。
天氣到底還是有些熱,雖說頭頂有驅趕蚊蠅的絲面大扇子,可也不是用來扇風,想要消熱,樹蔭底下一陣風,那是最舒服的。
好在朱雀街的豪宅,大多都設計的極為考究,九轉十八彎的過堂風,些微吹動屏風,門口窗外的風鈴,時不時就響了起來。
“夫人,吃個腿腿兒嘛。”
“謝謝金姐姐。”
“不消說謝哈~睡一個鋪蓋哩姊妹兒,哪個還興說謝哩噻~~”
眉開眼笑的金飛山,竟是一副美滋滋樂在其中的下賤樣,王角看了,頓時心中臥槽,嘴上更臥槽。
“臥槽…你個婆娘絕對有問題,你不對勁!”
“你嘴巴閉到起!食不言,寢不語,你讀哩啥子書喲。吃飯哩時候小心點兒,莫把口水噴夫人碗頭起!”
“…”
王角臉皮抖了一下,很是郁悶地伸出碗,“也給我撕一根鴨腿。”
“你自己哩手唵?斷嘍瘸嘍還是折嘍?一只鴨子兩個腿腿兒,夫人吃一雙,你想吃啥,你想吃屁…屁股!”
就見金飛山扭頭一笑,“夫人,鴨子屁股是個尖尖兒,官人吃了考第一,對不對嘛?”
蕭溫小姐姐也是露出個淺淺的微笑:“大郎,還真是個好寓意呢,不如吃一個?”
我特么…
這時候別說虎軀一震了,感覺虎軀都快散架了。
老子累死累活各種打拼,演技都快捧奧斯卡了,拼搏到連三角褲都脫了,每天都要刷十幾二十張卷子,目的就是為了考個好成績。
結果你給老子吃鴨屁股?!
這合理嗎?這科學嗎?!
王角頓時大怒:“你給老子一個鴨腿!”
“夫人你看,又不是說不給他,吃個鴨子,都嘞個樣子…今后換成票子、房子、車子、漂亮女娃子,夫人你說不要,他都不消說悄悄咪咪打個掩護,百分百明搶嘛。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嘛~~”
“老子說尼瑪#@#*%”
越看越覺得這兩個女人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難不成小妾把未過門的大老婆給睡了?
不可能啊!
不對,這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這不科學啊。
“給老子鴨腿!老子今天就是要吃鴨腿!”
伸出食指,強而有力地點了點桌面,“還有沒有一家之主的待遇了?唵?!”
“好嘛好嘛好嘛,官人當家做主,我們做女人哩,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只鴨兒一雙腿,一對夫妻兩張嘴,夫人一個,官人一個,我就不吃了嘛。”
說罷,金飛山面色淡然,很是細心地拆了一只鴨腿下來,然后輕拿輕放,放在了王角面前的小碗中。
“這還差不…臥槽?!”
不等王角順口氣呢,就見蕭溫小姐姐將自己碗中鴨腿,移到了金飛山跟前,“金姐姐,一家人何必這么客氣,誰吃都一樣。”
說罷,蕭溫浮光掠影一般,瞄了一眼王角,然后伸出筷子,夾了幾根蕹菜在碗中,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低頭看了看鴨腿,再看了看兩個一邊吃一邊互相遞眼神的女人,王角恨恨然地捧起碗中的鴨腿,艱難地遞還了回去:“娘子,你、你吃吧。”
“大郎怎么了?鴨腿不好吃嗎?”
“我…”王角目光復雜地看著金飛山,又看了看蕭溫,“在減肥。”
“一會兒說吃,一會兒說不吃,啥子意思喲~~”
金飛山嘟囔了一聲,然后對蕭溫柔聲道,“夫人趕緊吃嘛,他不是正好,我們兩個吃,一只鴨兒兩個腿,一對姊妹兩張嘴兒,一人一個,剛剛好。”
我好尼瑪呢好!
飯沒吃飽,氣倒是氣飽了。
王角心中暗忖:難道金飛山這個臭婆娘,真的想要勾搭老子的老婆?!
不對啊!
不對不對不對,這么說有點兒問題。
而且自己跟金飛山打了這么多次架,雖說自己是輸多贏少吧,但也能看出來,金飛山的取向沒問題啊。
什么情況這是?!
蹬著自行車回新一中的路上,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馬車內,有人攥著煙斗在車廂內吞云吐霧。
等王角過去之后,那人才有些感慨地說道:“慢了一步啊,原本是只煮熟的鴨子,只要我早點南下,就能提前布置,早早投資這小子啊。”
“紀先生,現在投資,也不晚嘛。”
“現在只能公對公,我出錢,湯云飛出力,反倒是這小子,出了人脈關系啊。”
和人們想象的那種銀行行長不同,紀天霞并非是文弱或者斯文的相貌,剛好相反,紀天霞身材不僅結實,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有棱有角,長期鍛煉的痕跡,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抬起一只手,很是隨意地搭在了車廂的窗戶上,紀天霞的指關節不僅粗大,手背皮膚更是黝黑,每一根指頭之間,都能看到厚到發白的老繭。
指甲修剪的很好,有明顯的打磨,但還是掩蓋不了指甲蓋曾經被破壞的痕跡。
“錢老三這個兇人,看來是真的把這小子當關門弟子了…”
嘬了一口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等到紀天霞把肺中辛辣的濃煙噴出來之后,這才又開口,“吃不到鴨子,也沒關系,想辦法吃鴨蛋吧。”
“紀先生有什么吩咐的?”
“回‘沙縣大酒店’,約藍彩仕吃個飯,打聽一下劉局長的態度。”
“?”
小安一頭霧水,完全沒搞懂這又是哪一出,不過他疑惑歸疑惑,卻是不多嘴的。
“是不是很奇怪我想打聽劉億的想法?”
“紀先生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不錯。”
嘶…呼。
吐了個煙圈,紀天霞握著煙斗點了點,然后道,“只要劉億不反對,那我給鴨子再配幾只母鴨子,不就跟鴨子的關系,更親近了?”
“…”
小安突然覺得,那個十八歲的殺魚仔…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