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落魄的田文斌
華光娛樂公司。
《演講家》節目組導演陳寅和總策劃張萊二人正面色凝重的向總監徐穎的辦公室走去。
文化總局官網更新之后，徐穎的電話立刻就打過來了，讓二人馬上到辦公室找她。
“老張，你說徐總把咱們兩個叫過去，是因為什么？”導演陳寅轉頭看了一眼張萊，開口問道。
張萊眉頭皺的很深，斜了一眼陳寅，道：“還用說嗎？肯定是因為《歡樂喜劇人》，真是奇了怪了，那檔節目怎么成績這么好？”
張萊自問，自己仿《吐槽大會》仿的很努力很認真，以至于讓他都覺得被自己的努力所感動。
《吐槽大會》的成績那么好，《演講家》的成績即使不如，也不會差太多，張萊對《演講家》的信心格外充足。
之前雖說因為譚越的緣故，也討論過這檔《歡樂喜劇人》，但實際上，張萊是不覺得《歡樂喜劇人》能對《演講家》造成什么威脅。
在張萊看來，《演講家》的競爭對手應該是《我是大偵探》，他甚至有一個從來沒有向其他人說過的想法，《演講家》可以超過《我是大偵探》，和當下大火的《次元幫》掰一掰手腕。
可是，今天看到文化總局官網上更新的網綜成績之后，張萊的幻想就破碎了，并且慘遭蹂躪打臉…《演講家》和《我是大偵探》的差距并沒有被拉近，但排名卻從原先的第二掉到了第三，被《歡樂喜劇人》反超了。
看到這個結果，張萊覺得腦子有點缺氧，《演講家》整個節目組的人也都懵了，嗡嗡嗡的亂成一團，在爭吵。
而張萊和陳寅則被總監徐穎通知到辦公室談話。
兩個人心情都很沉重，路上不再說話，到徐穎辦公室門外停下，互相看了一眼，陳寅抬手在門上輕輕敲響。
很快，辦公室里傳出來總監徐穎的聲音，“進來。”
張萊和陳寅推門進去，徐穎抬頭看向二人，起身走到茶幾前，對兩人道：“坐。”
“徐總。”
“總監。”
之前張萊和陳寅給徐穎撂過大話，說《演講家》的成績必然會一路攀升，甚至它這個跟風作品要把譚越這個搞原創的拍死在沙灘上…
而現在成績被公報在網上，加粗的黑色字體就在文化總局官網上擺放著，張萊和陳寅二人臉上都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徐穎點了點頭，面色嚴肅，看向二人，道：“《歡樂喜劇人》的成績，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有什么想法嗎？”
張萊咧了咧嘴，有些羞愧道：“總監，是我預估錯誤了，沒想到譚越的這檔新節目成績居然這么強。”
陳寅也點了點頭，正要在領導面前自我檢討一番，卻被徐穎揮斷。
徐穎皺眉道：“《歡樂喜劇人》這么猛，也是我沒有想到的，也怪不到你們，所以你們不用把這個當成壓力背在身上。”
聽了徐穎的話，張萊和陳寅都是心中松了口氣。
徐穎繼續道：“這次我把你們叫過來，是想問問你們對《歡樂喜劇人》的看法，接下來我們要采取什么樣的措施之前確實是我們高估了我們自己，也低估了譚越的這個《歡樂喜劇人》，這次《歡樂喜劇人》表現出來的勢頭這么強，也是給我們一個警示，不能輕視這檔節目。”
張萊作為《演講家》的總策劃，想到異軍突起的《歡樂喜劇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之前他一直在高仿著《吐槽大會》，每次研究《吐槽大會》之后，對譚越的驚嘆就更高一層，能做出這么好的節目，譚越不管是天賦才華還是能力都已經到了非常高的水準。但是，張萊覺得譚越雖然做節目的能力比自己強，但卻沒覺得強到望不到邊，只要他足夠努力，一定能追上譚越的水平。
但那是張萊專注于研究《吐槽大會》基礎上得出的結論，現在結合目前的《歡樂喜劇人》，瞬間就發現自己太低估譚越了。
《歡樂喜劇人》和《吐槽大會》的差異性很大，譚越能把《歡樂喜劇人》做起來，而且成績還這么好，張萊已經琢磨不透了。
“《歡樂喜劇人》它唔呃。”
“這個”
張萊和陳寅兩個人結巴了兩聲，就雙雙閉上了嘴。
陳寅一直在專注拍節目，張萊倒是看過一些《歡樂喜劇人》的資料，但之前根本沒有對這檔節目給予足夠的重視，張萊根本沒有去仔細研究過，現在《歡樂喜劇人》出成績壓過《演講家》一頭了，突然讓他分析研究《歡樂喜劇人》的優缺點，還真是難為他，況且徐穎又不是組里的那些糊涂蛋，根本不是輕易糊弄的，說的不好，還容易在領導心里抹黑。
徐穎皺了皺眉，道：“不好說？”
張萊和陳寅對視一眼，硬著頭皮，開口道：“總監，我們兩個都沒有對這檔節目研究太多，不好說，要不我們先回去理一理，等會兒再來給您匯報一下？”
徐穎想了一下，道：“這樣吧，你們去準備準備，理出一個頭緒，下午兩點我們開個會，部門各節目組的導演、總策劃都出席，一起來分析一下《歡樂喜劇人》。”
聽了徐穎的話，張萊和陳寅都暗暗驚詫徐總對《歡樂喜劇人》的重視，不過也都沒有說什么，和徐穎說了一聲，便一起起身離開。
走出總監辦公室。
陳寅小聲道：“徐總對《歡樂喜劇人》很重視啊，我記得上一次讓我們這么多人一起討論分析的還是《次元幫》，《我是大偵探》還沒有這個資格吧。”
張萊嗯了一聲，道：“這是好事，《歡樂喜劇人》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現在徐總對這個節目越重視，就越說明這檔節目很強，到時候就算我們比不上人家咳咳咳，有點喪氣了，我覺得我們一定能比得上！”
陳寅看著一臉認真、鄭重、自信的張萊，他本來還對《演講家》挺有信心的，但現在聽了張萊的話，突然有點底氣不足了。
河東省電視臺大樓。
副臺長田文斌辦公室中，這段時間，田文斌風光已然不在，曾經絡繹不絕的辦公室，漸漸變得門可羅雀，究其原因，還是不受空降下來的新臺長重視了。
一方面，當初《吐槽大會》作為河東省電視臺的支柱性節目，可以說讓許許多多河東省電視臺、河東省人民看到了省電視臺崛起的希望，但最后卻倒在了田文斌手里，以至于電視臺上升的勢頭被打斷，以前礙于田文斌的權勢，現在田文斌倒了，那些臺里工作人員的怨氣就不會再埋藏的那么深，就算不直接在群里懟，背地里罵聲也是不斷，自然很少再有人到田文斌辦公室這里來了。
另一方面，田文斌之前雖說是代臺長，但那也是從臺長位置上退下來的，這種人物，新臺長怎么可能會喜歡，就算表面上表現的不在乎、很大度，但只需要在日常的工作中不提田文斌，那基本上田文斌就自動的在臺里成透明人了。
“咳咳咳。”
“咳咳。”
田文斌咳得厲害，端起桌上的白瓷缸水杯，才發現里面已經沒水了。
放下手里的報紙，田文斌嘆了口氣，站起身去接水。
誰能想到，當初每天都被數不清的工作包裹的田文斌，現在居然可以在上班時間閑的看報紙了。
重新擔任副臺長之后的日子，可以說是田文斌工作生涯以來最清閑的一段時間，每天都很輕松，沒有什么要處理的工作，比臺里真正要退休的姜副臺長還要清閑。
這樣的生活，理當是悠閑輕松的，但如今的田文斌，眼角的皺紋已經很明顯的顯露出來了，兩鬢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以前總是挺得筆直的背，現在漸漸佝僂了許多。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田文斌放下手里的白瓷杯，道：“進來。”
雖說他現在退居二線，手里權力很少了，但畢竟還是臺里唯二的副臺長，有些事情還是會找他匯報，雖說來的人少了，但也不會真的沒人來。
來人推門走進來，看到正要去接水的田文斌，連忙放下手里的飯盒，快步走過來道：“爸，我來給你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田文斌的獨生女兒田元。
相比之前天真驕橫的大小姐，現在的田元倒是顯得內斂了許多。
看著女兒搶過自己的杯子要給自己打水，田文斌笑道：“你爸還沒老到連杯水都接不了呢。”
田元道：“爸，餓不餓？媽剛把飯菜做好，我就打車給你送過來了，離出鍋不到半個小時。”
田文斌早飯六點多就吃了，所以中午飯要早一點，平常十一點左右就開始吃中午飯了。
田文斌看了看時間，這才不到十點。
正要慢慢和女兒說會兒話，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
田文斌眉頭一皺，走過去接通電話。
“喂。”
“好，臺長，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田文斌才轉身對田元道：“元元，你現在這里等爸爸，爸爸有點事情要處理。”
說完，田文斌就立刻走出了辦公室。
田元剛才聽到，老爸應該是被新臺長叫去了，一時間，心里不是滋味。
田文斌最近一直很閑，他還沒到干不動的年紀，還想繼續再奮斗。
他想要抓住一切機會，東山再起，哪怕心里有氣，但絲毫沒有顯露過。新臺長上任之后，他雖然感覺到被針對，但沒有做絲毫抵抗，期頤能給新臺長留下好印象不過讓他遺憾的是，新臺長并沒有要重用的他的意思，只是見他的兩次，都在向他詢問《吐槽大會》的事情。
這一次，被新臺長叫來，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因為《吐槽大會》。
走近之后，才看到臺長辦公室沒有關門，抬手敲了敲門。
河東省電視臺新任臺長李堅坐在辦公桌后，抬起頭看向外面，笑道：“老田來了，進來吧。”
對于這間寬敞熟悉的辦公室，田文斌臉上一點情緒沒有表露出來。
“臺長。”田文斌恭敬道。
李堅點頭，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道：“坐。”
等田文斌坐下來之后，李堅才道：“老田，我也不兜圈子，這次找你來，還是想再問一問《吐槽大會》的事情，上面領導有意想把《吐槽大會》再重新做起來，不過目前來看，想要把這檔節目重新做起來，還是離不開譚越，老田你和《吐槽大會》打交道多，你覺得怎么樣？”
田文斌聞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新臺長李堅還是對自己有顧忌，仍舊沒有要讓自己重新主持一部分工作的意思，只是當一個顧問參考。
田文斌想了一下，道：“臺長，《吐槽大會》這個節目創意很好，但要求和條件就非常高了，必須是根植于當下社會熱點的時事，而且還要從中提煉出精彩的段子，事實上到《吐槽大會》后期制作過程中，我們就發現社會上不會總有那么多有趣古怪的事情來讓我們提煉我覺得，這檔節目很難再重新做起來了。”
李堅皺了皺眉，繼續問道：“那譚越呢？如果我們把他挖回來，或者和璀璨娛樂公司合作，請他重新出馬，擔任《吐槽大會》的編導，如何？”
田文斌雙眉緊鎖，沉思片刻，搖頭道：“臺長，我覺得可行性不大，當初譚越把《吐槽大會》做起來的時候，也有相當一部分運氣在其中，觀眾們對這種新型的節目好奇，而且可選擇的范圍只有《吐槽大會》，多方面因素下，才鑄就了《吐槽大會》的好成績，倒不是真如坊間傳言，是因為譚越現在市場上脫口秀類型的節目已經出現很多了，像企鵝視頻的那檔《演講家》就很不錯，這樣的情況下，再讓譚越回來，恐怕也沒什么用。”
聽了田文斌的話，李堅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就有些難辦了。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臺長助理拿著一些資料走了進來，“臺長，這是今天總局下發的重要事情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