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黑!
陳振心中也不無懷疑。
這兩人絕對和趙昊脫不了關系。
繼續監聽。
張華彬的聲音,氣勢就弱了一些,估計心里有些后怕:“算了吧,光哥,給我感覺,張江不是那種人,也不過就一兩萬的事,算我頭上吧。”
光頭道:“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是規矩,要用重典,我找人去辦。”
張華彬:“我說,還是算了,光哥,咱一天提心吊膽,好不容易掙點錢,萬一出點什么事,栽這上面劃不來呀。”
光頭語氣不耐:“這個你別管,又不需要你動手,張老三那邊,你們約的幾點?”
張華彬:“下午三點,貨你備好了么?”
光頭:“青山水庫,老地方,給你備了5萬的貨,一條肉,一袋蝴蝶蘭,一袋鬼腦殼,剩下的你自己安排。”
青山水庫。
陳振暗中記下。
這肯定是他們藏毒的地點。
張華彬:“行,我自己去拿。”
他自己去拿?
陳振眉頭皺起,感覺到事情有點棘手了。
這光頭厲害啊,什么事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指使張華彬去干,交易時,他肯定不會在場。
這取不了證啊。
現在的法律條件,是輕口供,重證據。
販賣毒品,必須要人贓俱獲,要有交易的現行,要有盈利的行為,哪怕明知對方是毒販,但沒有交易現行,也是定不了罪的。
如果抓了張華彬,對方肯定察覺。
不說跑路,他就是收手不干,能把他怎么樣?
豈不是仍然的逍遙法外?
張華彬:“嗯,我晚上去拿。”
光頭道:“他這人呢?你感覺怎么樣?”
說到張老三,張華彬眉飛色舞:“厲害啊,光哥,我在他屋子里看到了什么,氫氧化鈉,他會制麻古的,還自己摻輔料,半條摻成一條賣,水平比咱們高多了。”
光頭:“他膽子這么大,毒氣往哪里排啊?他家里都有這些?”
陳振愕然,從他們的話里來看,他們不僅販毒,還會制毒?
最少都應該親眼見過。
張華彬:“這我就不知道了。”
光頭:“這人這么猖狂,會不會有什么問題,他萬一是線人就麻煩了。”
光頭又道:“他都快死的人了,萬一拉我們墊背咋辦?”
陳振頭微微一偏,這個話的信息量就大了。
兩人都說出過線人,顯然也是懂得其中門道。
張華彬,對張老三已經信任得一塌糊涂。
“不會,你想,他都是販毒的,哪有販毒的把自己供出來的,點水的一般都是買家。”
出租屋中,光頭的神情陰郁,看著眼前的張華彬,略微搖頭,眼神有種悲切感。
他從做上這一行開始,就已經有了充分的覺悟。
錢要掙,可總歸是要收手的。
而收手的一刻,卻是用對方的生命做代價。
和誰交易不冒風險?
零售的風險更大。
任何一個吸毒者,都可能供出自己。
可因為僅僅是懷疑,就放棄張老三這條長線,他也舍不得。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如果天注定要趁此收手,那不如早死早超生。
從床上站了起來,“起來收拾一下,過去看看。”
張華彬:“那我先給三哥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光頭手一招,將電話拿了過來,笑呵呵的說:“三哥?”
張老三家,和電業小區一樣,早就被秘密的監控起來。
這邊才是第一現場,布控由禁大一中隊負責。
張老三將死之際,再無顧慮,與警方全面合作,同意在他家中取證。
這也就意味著,他將全面暴露黑色線人的身份。
一中隊探長何強,帶了十幾個人,加上5中隊三個技術員,將張老三家里全面監聽監控,到處都裝滿了攝像頭。
張老三家對面的臨時指揮部,同步監聽張老三的電話。
“嗯,小張。”張老三答應。
電話里傳來陌生的嗓音:“不是小張,我是小張的合伙人。”
此話一出,臨時指揮部,萬安所,一干監聽的領導都是激動起來。
1號嫌疑人。
現場的設備極其尖端,配有聲紋采集器,技術員截取錄音波形,第一時間上傳市局進行比對。
張老三:“幸會,怎么稱呼?”
光頭:“小光。”
張老三:“客氣,叫老三吧,小三不好聽吶。”
光頭:“呵呵,三哥幽默,我早就聽說過你,但一直沒機會認識,以后可要多多關照一二。”
張老三:“好說,你們什么時候過來?”
光頭:“隨時都可以。”
說完話鋒一轉:“可是三哥,咱們都是提腦袋做生意,我要是謹慎一點,不過份吧?”
張老三:“當然不過份。”
光頭笑呵呵的:“那我有個不情之請,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張老三:“再見。”
說完,居然給對方掛了。
光頭在出租屋一臉的懵逼。
看著電話,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不是斷線了?”
看信號又是滿格的,索性走到窗臺,將窗戶打開,電話再一次撥了過去。
“喂,三哥,剛我這邊信號不好,斷了,你剛說什么來著?”
張老三:“沒什么,生意我不想談了。”
光頭看了眼張華彬,張華彬在旁邊不停的使眼色。
光頭忍了忍,語氣還是沒那么客氣了:“三哥,我是哪點得罪你了?”
張老三道:“說什么,就是什么,咱們做人做事,都要講誠信,我是怎么對你們的,你們都到我家里來了,我夠意思么?”
光頭不禁語塞。
干這一行的,任何人都是躡手躡腳,拼了命的藏身。
對方帶到了自己家,的確是夠誠意的。
光頭:“夠意思,是我魯莽了,我本來想找個環境好的地方,喝喝茶,聊一聊,如果三哥介意,就當我沒說過好吧。”
張老三語氣也緩了些:“我就說個不要臉的話,你要是搶我怎么辦?”
光頭覺得有點兒意思了,回復了笑容:“三哥說什么呢,這怎么可能,絕不可能的。”
張老三道:“我做生意就是這樣,只在家里談,你不帶貨,我不帶錢,談完了再約,錢不過手,貨不過手,這是規矩。”
“我信得過你,就和你交易,信不過,大家一拍兩散。”
“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