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約有十幾分鐘,提示綁定成功。
陳振第一時間調取攝像頭信息,發現漆黑一片,調取手機聽筒作為監聽設備,聽到嘈雜的音樂聲。
對面沒有回復。
陳振便開始查看短信,信箱里內容非常豐富,足足有100多條。
排在第一條,聯系人,張江,信息內容,“看微信。”
王曲沒有回復。
張江:“你忍心看我死?”
張江:“寶貝,我真的錯了,我向你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我用生命發誓,回我信息好么?”
接下來,全是苦苦哀求的內容,兩人應該是在鬧分手,王曲一條沒回復。
翻了幾十條,都是類似的內容。
陳振點開微信,微信名,我自癲狂,發送的內容,赫然是一張血淋淋的圖片,一條手臂刻滿了紋身,一條長達10厘米的刀傷,鮮血淋漓。
時間是兩天以前。
我自癲狂:“我去死,現在你滿意了吧?”
初步判斷,這應該就是他男朋友了。
陳振的偵查意識經過系統調整,已達到初級程度,通過那張圖片分析到了有用信息,身材纖瘦,個子在1米7左右,手臂上的紋身是用針刺,圖案歪歪扭扭,很大概率有服刑經歷。
陳振繼續往下翻信息,手機應該是中途換過,最早的一條顯示2013年3月,距今才半年時間。
和張江的信息內容,大部份是在爭執。
將張江的信息全部翻完,陳振大概明白了。
王曲出去做佳麗,并不是這個人一手促成的,而是她自己早就在做,而張江還在小額販賣,兩人都毒癮深陷,鬧分手是因為張江沾上網絡賭博輸了很多錢。
越看,陳振心底越涼。
將手機頹然的一扔。
下出結論,王曲已經沒救了。
信息內容,有一段時間,張江還勒令王曲戒毒,可王曲發送的信息內容,全都是問,你把東西究竟藏哪兒了?
我就最后一次…
你不給我自己出去買…
諸如此類的話。
關于父母的信息,一條都沒有,應該是早就知道她吸毒了。
再翻那些昵稱,小艷,小愛,麗姐,云姐,之類的短信,陳振越看越絕望。
究竟要泥足深陷到什么地步?才能發出如此露骨的短信內容。
陳振開始后悔了,早知道,不如親手抓了,送她進去強戒兩年,反而是救了她。
這一瞬間,陳振的心態有了很大改變,以前辦毒案他是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現在對毒品的痛恨深入骨髓。
究竟是怎樣的魔爪,能讓一個花季少女墮落到這種地步?
無救了。
陳振已不忍再看,找到張江的電話號碼,打開腳本工具,發送了一條短信過去:“在哪兒?”
幾秒過后,就提示綁定成功了。
對方發來回復短信:“你誰呀?”
陳振奪取了對方的手機控制權,調開攝像頭權限,打開前置攝像頭,畫面出現一張胡子拉渣的臉,差不多三十來左右,平頭,眼眶深陷,嘴里叼著煙卷。
對方是坐著看短信,手臂上纏有紗布,后面的墻壁上掛著明星海報,墻壁上貼滿了各色的報紙,看樣子是一個廉租房。
陳振手機截圖,將他的照片保存。
然后調取短信內容,翻到最底下,他的手機應該也換過,時間顯示最早在2012年5月,和王曲的信息內容非常多。
陳振趕緊翻開,智能機的短信,都是一個聯系人,全部集成在里面。
里面有七八十條,陳振翻到最底部,越看越震驚,居然是王曲主動去勾搭的他。
再翻看兩人的微信內容。
陳振更加絕望。
因為他以販養吸,手上不缺東西,兩人應該是通過朋友認識,兩三天就勾搭上了,然后王曲借了10幾萬的高利貸,反而是張江被她迷得死去活來。
那么,王曲的大概經歷應該是,情場失意,大學期間,為第一個男朋友打胎兩次,被學校開除之后,就開始自甘墮落,染上了毒品,從此泥足深陷,陷得巨深。
搞清楚了兩人的關系,陳振繼續看信息,眼神一滯。
一個名叫張哥的微信聯系人,發來一條信息:“本色,2搖,3克肉,139xxxxx。”
張哥?這該不是和李波接頭的張哥?
陳振火速調取鍵盤記錄,發現對方復制電話號碼,粘貼,撥了過去。
陳振同步監聽,背景很吵,有強烈的音樂聲。
張江:“喂,是你要東西?”
對方:“嗯,我在本色,你什么時候送過來?”
張江:“馬上,300的1200,一共1500,我給你個銀行卡號,先把錢給我轉過來。”
對方應該是一個中年人,嗓音渾厚:“不行,哪有先給錢的說法,你要是來,就到了給我打電話,我給現金,不來了就算了,我另外找。”
張江猶豫了一會兒:“好,我送,10分鐘到,把你的桌號給我。”
對方:“你要我桌號干嘛?”
張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線人,不報就不送。”
對方:“卡座8號臺,開的黑桃皇后。”
張江:“10分鐘。”
電話掛掉,陳振回到監控界面,對方的手機任何操作,他都能看到,對方點擊微信,長按,刪除。
然后手機晃動,一黑,應該是放進了口袋里。
陳振翻身就爬了起來。
“他要出門送貨?”
“這張江,也是光頭的下線?”
西林大道,距離這邊完全是兩個方向,要走三環路,打車最少要45分鐘,去攔截肯定是來不及了。
“可萬一他還要送貨呢?”
“西林那邊是不夜城,完全有這個可能。”
再次點開監控界面,對張江的手機,啟動GPS定位,顯示在西林二路,一個叫楓葉巷的住宅小區,距離酒吧街只有1.2公里。
陳振抓起衣服就走,開冰箱灌下兩瓶牛奶,到樓下小賣部灌下兩瓶紅牛,下樓打出租車。
“西林大道,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