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蘭戰役是一場險戰惡戰,也極有可能是漢軍自起兵以來,打的第一場得難償失的虧本消耗戰。
這場仗打得有多冒險多辛苦就不用多說了,故意讓開城門縱敵入城,緊急修建的單薄內甕城一旦擋不住南中軍隊沖擊,后果馬上就不堪設想。乘虛突襲敵營同樣是險中弄險,稍有差池,吳麻麾下的漢軍精銳馬上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而且就算突襲敵營得手,漢軍還得賭自己能夠盡快肅清攻城殘敵,騰出手救援吳麻,不然的話,面對著急紅了眼的南中回援軍隊,吳麻所部照樣難逃被成編制殲滅的下場。
追擊戰同樣是冒險,整體素質和單兵戰斗力始終處于下風,南中敗兵只要在撤退途中稍微得到一點象樣的補給,稍微能夠喘上一口氣,回過頭來就能把漢軍追兵抽得滿地找牙。而且期間還突然冒出來了廣談縣兵橫插一扛,更是幾乎要了張志的小命。
但是沒辦法,整體實力太弱,張志和漢軍如果不能乘著來敵不多的機會梭哈一把,待南中軍隊汲取教訓集結了重兵卷土重來,那張志和漢軍就是想連賭上一把都沒有這個本錢了。
可悲的是,漢軍即便豪賭成功也沒有能夠贏到多少,靠著廣談縣兵不戰自潰的幫忙,漢軍確實創造了奇跡,以弱勝強徹底全殲了南中偏師,抓到了六百四十余人的俘虜,還生擒了楊稷和霍彪等南中重要將領,陣斬王約和孟卓二將,讓來勢洶洶的南中偏師最終只有區區幾名騎兵僥幸逃生,然而漢軍付出的傷亡代價,卻大大的超過了此前的最高紀錄。
吳麻統領的漢軍精銳被打殘,即便當時時間匆忙,來不及仔細清點吳麻所部的傷亡數字,但是粗略估計,吳麻所部的四個屯隊傷亡肯定接近半數。
趙全率領的守城軍隊主力同樣傷亡慘重,拼光兩個屯隊肯定沒有多大問題,朱相所部先是在城內擔任伏擊任務,繼而救援吳麻,然后又擔任追擊先鋒,前前后后的損失加起來,同樣接近了兩個屯隊,另外還有張志親自率領的五個屯隊,也在前前后后的戰斗中犧牲了三四十人,完全可以說是取得了一場慘勝。
也正因為如此,好不容易達到了殲滅來敵的目的后,張志臉上不但沒有任何喜色,相反還沖著朱相和劉聚等漢軍將領苦笑道:“贏是贏了,但是我們的代價實在太大了,這樣的惡戰不要多,只要再打一兩次,我們的本錢都有被拼光的危險。”
滿臉疲倦還在咬牙堅持的朱相和劉聚等將一起苦笑,全都承認這一仗付出的代價確實太大,然后朱相又說道:“還贏得無比危險,如果不是那些押糧的賊軍自行崩潰,我們不但贏不了這一戰,相反還有很大可能被反勝為敗。”
還是提到了這點,朱相才猛的想起一事,忙問道:“都督,審問過俘虜沒有?之前那些押糧的賊軍,怎么會莫名其妙的自己崩潰?誰帶的兵,給我們幫這么大的忙?”
“還沒來得及審問俘虜,我也在奇怪這事。快,派人去我們抓到的俘虜里問一問,有沒有抓到之前那些押糧的賊兵,有的話趕緊帶來。”
張志也這才想起這個重要問題,趕緊派遣親兵去甄別俘虜,尋找之前自行潰散的押糧敵軍士卒,然后不一刻,張志的親兵還真帶來了一個被俘的廣談縣兵——其實,也就是那個被霍彪親自抓住的廣談縣兵,接著還是在聽了這名廣談縣兵的交代,張志和朱相等人這才啼笑皆非的得知,這一次竟然又是被許多漢軍將士恨之入骨的蘇鼎蘇將軍幫了漢軍大忙。
蘇鼎為什么溜得這么快的原因也很快就被張志猜到,苦笑說道:“看來這個匹夫真的是被我們打怕了,在毋斂城外被我們暴打了兩頓,逃到了且蘭又被我們毒打,打出了心理陰影,又看到南中精銳都被我們攆著屁股砍,徹底嚇破了膽子,所以才連面都不敢和我們照,看到我們的旗幟就趕緊跑路。”
“幸虧這個匹夫一直都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他是我們的將領,真不知道要害死我們多少將士。”
對蘇鼎印象惡劣的朱相同樣無比慶幸,說道:“以前我就看得出來,這個匹夫就是一個狗仗人勢的草包廢物,除了會仗著他的親戚關系耀武揚威以外,沒得半點真本事,但我真沒想到他能廢物到這個地步,竟然能窩囊到看見我們就跑。”
言罷,朱相又獰笑說道:“不過這個匹夫這次也肯定是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因為他的不戰而逃,害得南中賊軍被我們徹底殲滅,還害得霍弋的獨孫霍彪也被我們收擒活捉,霍弋知道了這件事,絕對能親手把他的皮剝了,連閻宇都不敢救他!”
朱相這話提醒了張志,讓張志突然靈機一動,忙說道:“這是個機會啊,如果蘇鼎匹夫逃回了廣談,還繼續統兵守城,那我們只要把他不戰而逃造成的惡劣后果告訴給他,再對他誘之以利,以這個匹夫的自私和無恥,絕對能夠干得出打開城門迎接我們進城的事啊。”
“都督打算誘降蘇鼎匹夫?”朱相聽出張志的意思。
“當然。”張志答道:“不戰自潰導致霍彪被我們生擒活捉,霍弋知道了這件事絕對能把蘇鼎匹夫的皮剝了,蘇鼎匹夫知道這點,肯定會生出向我們投降保命的念頭,我們再隨便許給他一點好處,以他的德行,絕對會打開廣談城門向我們投降,讓我們輕松拿下廣談縣城。”
“都督,那末將得勸你一句。”朱相忙說道:“不管你許給蘇鼎匹夫什么好處都行,但是絕對不能答應讓他繼續帶兵,這個匹夫是個典型的禍害,有奶就是娘墻頭草隨風倒,讓他加入了我們,只會害了我們。還有,我們那些毋斂籍的將士,甚至包括吳麻吳大哥,都不可能會答應。”
“碰碰運氣,蘇鼎那個匹夫闖了這么大禍,回去還能不能繼續統兵現在還誰也不知道。”張志隨口回答道:“不過他如果真的能夠獻出城池,幫著我們以最小代價拿下廣談城,雖然不能讓他帶兵,也可以給他賞一個不掌權的閑職,讓他自生自滅。”
做出了這個決定后,殘敵也已經基本肅清,知道朱相和劉聚等將已經累得不行,張志趕緊吩咐他們下去露宿休息,親自率軍擔起了看管戰俘的工作,同時命令親兵把那名被俘的廣談縣兵押下去單獨看管,給予厚待,準備做讓他擔任信使潛往廣談與蘇鼎聯系。
其實張志完全用不著過于擔心戰俘的情況,雖然幾乎沒有一個俘虜主動開口表示請求加入漢軍,許多人在內心深處依然還是對漢軍和張志一百個不服氣,然而因為過于疲憊和饑餓的緣故,每個人只分到兩顆大白兔補充熱量的南中軍戰俘,還是沒有敢玩什么花樣,基本上都是剛被押到俘虜集中地點就躺下來呼呼大睡,根本沒有力氣發起什么暴亂和大規模逃亡,讓同樣疲憊不堪的漢軍將士順利度過了體力嚴重下降的難關。
南中將士之所以當了俘虜還瞧不起漢軍,無非就是覺得他們是正規軍,漢軍不過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是一支靠運氣和無恥詭計才僥幸打贏了的叫花子軍隊,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事實也的確如此,地盤太小資源太少,漢軍甚至連統一的軍裝軍服都無力制辦,只能是在脖子上系一條紅布標志身份,武器更是五花八門,很多士卒手里拿的都是民間自制的鐵刀長矛,與統一裝備軍用武器的南中軍隊懸殊巨大,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不過到了當天傍晚吃飯的時候,南中士卒就逐漸開始傻眼了,在他們眼中不過只是一支叫花子軍隊的漢軍隊伍,竟然拿出了一碗碗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細馎饦分發,那種細馎饦的香味之濃烈,不但讓南中士卒口水橫流,肚子咕咕亂叫,許多南中士卒還雙眼噴火的清楚看到,那些如同叫花子一樣的漢軍士卒,居然還從馎饦碗里夾出了一塊塊碩大噴香的肉塊享受,吃得滿臉都是幸福表情。
“是牛肉!是牛肉!賊軍真他老母奢侈,居然舍得吃牛肉!”許多聞出是什么肉香的南中士卒心里還這么驚叫。
漢軍也沒讓南中俘虜就這么餓著,匆忙吃了兩碗速達面館填了一下肚皮后,一些漢軍士卒也不知道從那里搬來了一些古怪箱子打開,取出了一包包小袋子分發給南中俘虜,一邊教南中俘虜如何打開食用,一邊不厭其煩的叮囑道:“聽好了,這種干脆面,只是我們大漢軍隊應急吃的最普通吃食,是我們最差的面,不是給你們吃斷頭飯,只是給你們暫時填一下肚子,等你們逐漸適應了,我們再給你們吃更好的方便面。”
將信將疑的把干脆面放入口中,沒有嚼得幾下,南中俘虜就沒有一個不是滿臉震撼了,狼吞虎咽的繼續大嚼著這種從來沒有嘗到過的美味,幾個南中士卒還不敢放心的問道:“這個真的不是斷頭飯?我們打蟻附戰先登戰,都從來沒有吃到過這樣的好東西啊?”
“要說幾遍才明白?”漢軍將士不耐煩的回答道:“不是斷頭飯,只是我們吃的最差的方便面,你們只要乖乖聽話,莫耍花招,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上更好的了。”
南中俘虜依然還在難以置信的時候,被單獨關押的霍彪也在大口嚼著干脆面,還一邊吃一邊心里嘀咕,“賊軍到底是從那里弄來的這些東西?竟然這么好吃?如果霍萌那個讒蟲嘗到這種東西,最起碼得一口氣吃下二三十包。”
速達面館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順便解決碗的問題,收集了頭一天晚上留下的塑料碗后,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漢軍開始給南中俘虜分發華豐三鮮伊面了,也依然是一邊教南中俘虜如何泡面,一邊費盡口舌的解釋,“聽清楚了,這種方便面,只是我們大漢將士已經吃到不想吃的最普通方便面,不是斷頭飯,等你們再適應一下,我們還會給你們更好吃的方便面!”
象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的扒拉完了華豐三鮮伊面,舔著碗里的殘汁,南中俘虜面面相覷,悄悄嘀咕,“你們聽清楚沒有?賊軍剛才說,這種東西他們已經吃到不想吃了?這樣的好東西,他們也能吃到不想吃了?”
當然,還有糖,中午的時候,張志又讓漢軍將士給南中俘虜每人發放了兩顆阿爾卑斯和一顆大白兔,結果昨天因為太餓,全部都象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把大白兔吞咽下肚,今天終于可以仔細品嘗糖果的香甜美味后,南中俘虜沒有一個不是傻眼發愣,紛紛難以置信的向漢軍將士問道:“你們,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好東西?”
再接著,還是到了兩天后,趙全、陳粲和薛讓率領漢軍押送輜重軍需趕來與張志會合時,吝嗇摳門的張志才鐵公雞拔毛,開恩向南中俘虜發放帶油帶菜的中等方便面,還是最不受漢軍將士歡迎的西紅柿雞蛋面,面里連一點肉星都沒有,發面的漢軍將士也再一次強調這是最不好吃的帶油方便面,等南中俘虜適應了還會有更好吃的,然而…
然而,大口大口拼命吃著西紅柿雞蛋面,南中俘虜卻普遍都有一種想要哭出聲音的沖動,“他老母的!到底誰他老母的才是烏合之眾?這也叫最不好吃?這都叫最不好吃的話,那天下還有什么東西可以叫做好吃?還有,我們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吃上賊軍吃的那種有大塊肉的方便面?”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張志才把之前被俘的那名廣談縣兵叫到面前,先是開恩賞給了他兩碗速達面館,讓他吃得感激涕零,拼命懇求加入漢軍隊伍,然后才對他許以重賞,讓他攜帶一道薛讓代筆的勸降書信潛往廣談去與蘇鼎聯系,威逼利誘蘇鼎開城投降。那名廣談縣兵滿口答應,又問道:“都督,如果蘇將軍沒有逃回廣談城里怎么辦?”
“那你就暫時別暴露身份,等我們破了城再和你會合。”張志隨意的一揮手,說道:“不過蘇鼎如果回了城,不管想什么辦法,你都一定要把這道書信交給他,然后不管他是否愿意開城投降,本都督答應給你的賞賜,都一定會兌現。”
還是在做好了這些安排后,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時,張志才率領總兵力大約一千五百人左右的漢軍隊伍啟程出發,押解著六百多名根本來不及收編的南中軍俘虜向廣談開拔,打算利用霍弋那邊無法立即做出反應的機會,乘虛拿下位于牂柯腹地的廣談城,把漢軍的防御縱深向西推進到廣談一線,同時獲得廣談的人口補充兵員。
至于為什么沒有立即收編俘虜,張志是這么考慮的,南中精銳的意志力比較堅強,肯定不會輕易選擇接受漢軍的收編,加上絕大部分的南中精銳都是來自外地,現在就讓南中俘虜自擇出路,大部分的俘虜一定會選擇離開,繼而還有可能重新拿起武器,再度成為漢軍的敵人,同時漢軍為了長遠打算,又絕對不能開殺降先河,所以與其現在就讓這些俘虜自擇出路,倒還不如費點事,把他們押到廣談城下再考慮收編問題。
到了那時候,能夠迅速拿下廣談當然最好,漢軍就可以從容的給這些俘虜洗腦,蠱惑這些幾個月前還是漢軍將士的南中精銳重回漢軍隊伍;不能迅速拿下廣談也沒關系,一邊從容攻城一邊給這些俘虜洗腦,同時用方便面和糖果養刁這些俘虜的腸胃和嘴巴,然后再讓這些南中精銳自擇出路,就一定會有許多人選擇留下。
而且就算有一些俘虜肯定會選擇離開,用不了幾天時間,吃刁了的嘴巴忍受不了這個時代的粗糙飲食,還一定會有許多俘虜主動回頭,又跑回來投奔漢軍。——之前在且蘭收編郡兵俘虜時,好些已經離開了的郡兵俘虜,就是因為忍受不了方便面和糖果的誘惑,又溜了回來懇求漢軍收編。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牂柯境內的坑爹山道才給漢軍造成了一定麻煩,既得攜帶大量的軍械輜重和繳獲的糧草,又得押送剛抓到的大量南中軍俘虜,漢軍的行軍速度自然快不起來,一天最多只能走上四十多里,從出發地到廣談兩百來里的路程,硬是讓漢軍走了五天時間才抵達目的地。
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收到消息的廣談縣城當然已經是四門緊閉,不但在城下緊急布置了許多鹿角拒馬等守城工事,城上還可以看到許多百姓出沒,很明顯廣談守軍已經發動了百姓組成民兵參戰,準備與漢軍死抗到底,另外再加上廣談是背托貓跳河筑城,西北兩門都被流量頗大的貓跳河保護,所以漢軍要想靠著強攻拿下廣談,還是要比預計中困難許多。
趙全和朱相二將也全部都是這個看法,粗略的觀察了一番地形,趙全便向張志說道:“都督,廣談城的西北兩門都被河流保護無法進兵,只有東南兩門可以攻打,賊軍守起來相對比較容易,再加上城里究竟有多少敵人我們還不清楚,穩妥起見,我們最好還是先建立起堅固營地,備足攻城武器,然后再向廣談發起進攻才有把握。”
張志點頭,又問道:“看到蘇鼎那個匹夫的旗幟沒有?那個匹夫有沒有逃回廣談?還有沒有在繼續帶兵?”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朱相答道:“要不安排兩個識字的斥候上前,到城下近處去仔細看看?”
張志點頭同意,又稍一盤算后,張志吩咐道:“把霍彪押過來。”
按照張志的命令,除了有斥候冒險上前細看廣談守軍的旗幟情況外,五花大綁的霍彪也被押到了張志的面前,誤會了張志的用意,霍彪還一見面就掙扎著咆哮道:“張志小兒,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本將軍!想要讓本將軍上前替你叫城,勸說廣談城里的南中軍隊開城投降,你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少將軍,省省力氣吧。”張志冷冷說道:“本都督又不是傻子,能蠢到把你押到城下,逼著你命令城里的魏賊守軍投降?到時候你給本都督來一個命令城里的魏賊不要理會你的死活,堅守城池等待援軍,本都督豈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那你把我押來干什么?”霍彪紅著眼睛問道。
“準備讓你到城下去亮亮相。”張志回答得無比坦白,微笑說道:“之前害得你被生擒活捉的蘇鼎匹夫,現在很有可能就在廣談城里,只要確認了這點,本都督就會讓人把你的嘴巴堵上,然后把你押到廣談城下,讓蘇鼎匹夫親眼看一看他之前的不戰而逃,究竟釀出了什么樣的后果。然后那個匹夫只要不傻,就一定會選擇發起內亂,接應我們大漢軍隊入城!”
“卑鄙小人!宵小鼠輩!你這個無恥匹夫!”
霍彪破口大罵的時候,之前派遣上前的漢軍斥候已經飛奔了回來,向張志稟報道:“稟都督,看清楚了,東門城上的魏賊將旗之中,確實有一面寫著蘇字,尺寸大小也是曲將規格,應該就是蘇鼎那個匹夫的旗幟。”
“很好。”張志大喜鼓掌,趕緊吩咐道:“快,把霍彪的嘴巴堵上,把他押到廣談城下公布他的身份,讓蘇鼎那個匹夫親眼看一看,他這次究竟闖出了什么樣的大禍!”
張志的親兵唱諾,霍彪卻是氣得七竅生煙,一邊象坑爹系統一樣的瘋狂問候著張志全家和張志至今還沒影的老婆,一邊拼命掙扎,說什么都不肯讓漢軍將士把他的嘴巴堵上,結果就在鬧騰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張志的一個親兵突然指著廣談東門城上大聲說道…
“都督!有情況!城上亂了!”
聽到這話,正在拼命掙扎的霍彪頓時呆住,心道:“不會吧?難不才還沒看到我,蘇鼎那個貪生怕死的匹夫就已經開始動手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