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1000?一千...
既然都到了寒夜預售前夕，就得仔細說說中國的流量和票房的事情了。
其實是經歷過一些大起大落的。
當流量時代剛剛興起的時候，有人就看著那些自帶大量粉絲的流量明星們給他們應援，打榜，宣傳，就覺得眼前一亮：追星女孩這么瘋狂的么？我要是請這些人來演電影，只要他們粉絲每人一張票...
豈不就是賺翻了！
所以公司這么請人，一開始也確實獲得了一些成功，典型代表就是小時代：路人罵聲一片，但精準擊中粉絲受眾群體，所以造就了非常高的票房成績。
資本于是一看這家伙好啊，拍的被罵成這樣也能賺大錢？必須搞上；而經紀人們也不傻啊，既然這么賺錢，那我家的藝人片酬也要漲！于是就各種瘋狂漲價，瘋狂撈錢。
所以就造成了后面比較被人詬病的“流量天價片酬，占據影片很大部分成本”的事情。從而忽略了電影的本質，那就是拍好一個故事。
這樣的狀況下自然是不能長久發展的。
時間長了劣勢也會越來越明顯。
所以到了當今的影壇已經有不少人對流量和票房之間的關系，畫上了不等號。雖然還沒經歷原時空里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杯具，也沒有經歷上海堡壘的慘敗，但流量們確實這兩年表現不佳，比如剛經歷的西游伏妖篇。
一旦失敗，基本上很快淘汰。
能留下的...
才像之前說過的，是需要的流量演員，才能吃掉這份蛋糕。
所以這樣的市場前提下，葉青這種新流量出來顯然是沒有吃到太多市場紅利的時候，就要經歷一波考驗了：
成了，就是票房明星。
這一波之后葉青就可以流量變現，并且實現地位上升，作品積累。
敗了，江河日下的流量時代或許就會更快地迎來終結。
...
“這么說起來，我還擔起了時代的重任？”
葉青不禁就笑了。
正蹲在臺邊抽煙的王導也就笑道：“某種程度上來說當然了，所以市場其實是很殘酷的，稍不注意你就會淘汰。”
現在是5月12日，早7點的后臺。
今天早上8點起就會開啟預售了，而8點他們也是在上海開啟第十四場路演。
寒夜的路演開啟的比較早，主要跑的是黃軒和周東雨。畢竟路演這種東西看的還是口碑，所以葉青這種“影響口碑潛在因素”，在前期還不敢讓他加進來。
也得讓他多跑點宣傳。
但現在影片前期口碑累計也差不多了，該讓葉青進場了。
“好吧。”葉青對這個也就笑笑。
“不是開玩笑的，確實是這樣，所以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么也不緊張？”王嘉指的是葉青的狀態輕松得不一般，而且和他的經紀人花姐比較起來，更顯得如此。
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對自己的粉絲真自信？
還是都不是。
“沒事啊，反正票房要是不行，我就能繼續專心唱歌了。”葉青把吃了半截的面包收好放進包里，又拿出喝了一半的脈動，再喝一口：“反正我的水平就比較一般，但我關于歌手方面還是有機會的。”
“...原來如此。”
王嘉點頭，得到了預想中的答案，心里卻有點黑線的意思。
“開個玩笑。”
葉青又笑了笑：“不緊張是因為緊張也沒用，不如就安靜等待好了。”
其實接觸久了下來，葉青也就漸漸發現很多事情真的隨緣——流量明星必須得有一個隨和點的心態，否則很多東西真的也承受不來，這一點也是他們比演員好的地方：
如果不能，多半抑郁退圈了。
所以葉青也就能坦然面對。
當然了，他潛意識里也可能就是——跟葉青自己半開玩笑半認真一樣，反正他有歌手底子還馬上有專輯要上，所以完全不虛就對了。
如果成功了？
更好——哪怕團隊還有人覺得現在沒有多少片酬，似乎是白白給人家宣傳賺錢，但永遠不要看一時的得失，道理很簡單：
首先因為有了前面的高票房電影，人家后續才會給你更多的片酬，愿意請你。而說到愿意請你，就要說第二點，你要考慮葉青的特殊情況也就是不要忘了他之前的名聲——狂野校花、校園男神逆襲記，被罵上熱搜...
他是從負分出發的，除了爛片其他人都沒得請他。而爛片演了不說難翻身，起碼是污點。
所以現在葉青有機會洗白，已經知足了...
自然也要賣力宣傳。
...
7點半，劇組其他成員也陸續到位。
黃軒和周東雨都是各自從別的地方飛過來的，剛好在機場前后腳到，到劇組也是差不多時間。
所以兩人一起進來。
“你好我是葉青，終于見面了。”
“我是黃軒，你好。東雨你們倆...”
“我們之前見過面，對，補拍的時候我們一起排過幾天。”
“...哈哈。”
“呵呵...”于是葉青也不知道說啥了。
好家伙，這現在真的見面，比之前線上連線的時候還要尷尬。
但葉青的原則就是：
既然覺得不舒服就沒必要強求，他也就提出回去休息的事情：“行，那你們兩個剛到吧？肯定還需要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擾了。”
“好的，那我們一會來找你聊天。”
周東雨也跟著打了個圓場。
于是在幾聲道別中，葉青和兩個人說了拜拜，沒必要和性格沒那么合且不太熟悉的人硬要相處，拉關系啥的。
葉青真不是什么小年輕，完全知道不是關系意味著一切。
他也就安心刷了刷手機。
看了一會小說。
他平時的時間都很碎片化，這種時間邊聽音樂邊看看小說還不錯，既能舒緩心情又能排解壓力。時間也就這么跟著一分一秒不自覺地往前走了，葉青被帶過去化妝：
他的妝發還比較淡，因為勝在整個人也算年輕，整個人又因為高強度作業的時間不算多，所以狀態很好。
就這么弄好之后，時間已經到了8點。一群人按照規劃安排時間，上臺邊等候。
聽著主持人道：
“好的，歡迎大家來到這一次我們寒夜的路演上海站的現場...”
臺下的人數明顯比之前多了很多，于是一句話剛出口，大家都熱烈地歡呼起來...
...
路演現場熱情滿滿，但這只是表象。
線上預售才是硝煙的戰場。
主演和導演上臺后，宣發部門專門有人正在盯著實時的票房預售狀況：這個點算不上特別的早，同樣，也算不上很晚。按照一般的節奏，中午12點是預售的增長高峰期。
而從時間長度上來講，是臨近開演前三天，是增長最快的時期。
但那是普通電影。
有流量的電影，粉絲們會在預售比較早的時間，尤其是第一天內大量購買預售票房。
所以今天需要看一整天票房趨勢。
這個任務在主創們上臺后交給了王吉。
宣發部門的王吉因為被借去幫著場館的調度，一夜未眠，這時候被安排著來看票房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休息。
這個任務只需要他覺得差不多了，或者半個小時匯報一次票房情況就好了。
當然，被安排了這個任務的也不止王吉一個。只是他們都沒有特別準時地過來守著：或者去買點東西，或者抽根煙，都趁著主創們上臺之后休息一下。
剩下王吉在八點之后，喝了兩口咖啡，顫栗了兩下，就自動刷新了一下實時預售票房：
“187.67萬。”
他整個人于是一愣，再看看時間，是8點沒錯，甚至都還沒到8點01分啊？
也看看電影名字，是寒夜啊？
王吉也就試著再查看一下自己電腦的時間是否慢了，確認無誤之后，想著是不是系統有誤，于是再次自動刷新：
“391.28萬。”
“誒？是不是...系統出問題了？”他驚疑。
旁邊正在抽煙的安保笑了出來，他也是對這個有所了解：“怎么可能，人家這個系統是專業的，你這點預售怎么可能撐壞人家的系統。”
系統再次刷新。
“708.00萬。”
王吉起身，整個人都陷入自我懷疑：“不是，那你看這708...”
安保頓時嗤之以鼻：“708？也太少了吧，不是說那個葉青挺有粉絲的么？才這么點，還是說...嘖嘖，哎，王導還是天真了。”
預售票房又刷新。
“1017.16萬。”
“破一千了！”王吉來不及解釋，直接喊道。
旁邊的場務直接笑了，幾步走過來，然后把咖啡端起來湊他臉上：“清醒一點吧小王，我知道大家壓力都大，成本也高，想著回本很難，但你也不能見著一千塊就這么激動。”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個長輩一樣勸導：
“咱們王導號召力還是有的，至于這個葉青的粉絲，是不是沒組織買票啊？還是說一起買票，你們那是怎么對接的？”
票房繼續大幅度上漲。
“1335.37萬。”
王吉真的是直發呆，不過腦子地自動回復道：“...我們大概問過了，他們比較怕被舉報集資，現在不允許，所以號召大家能準時買可以準時買，不能的話就陸續買也行。”
“哈，那他們可真是創紀錄了，一千塊錢！”安保說著，也跟著就過來就瞟了一眼屏幕。
他覺得這個笑話還是蠻好笑的。
安保其實不像是王吉這種跟著王導混的，所以心態還是比較好，也就笑起來。跟著門口吃東西，聊微信的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但很快，笑得最大聲的人就停了下來。
“...”
三個人一起看著屏幕發呆。
門口幾人笑了一會，覺得有點奇怪，就也跟著過來。就見到屏幕上還是1打頭的四位數，不過這個數字后面多了一個...
“萬”字。
“1467.79萬。”
“1559.91萬。”
“1691.48萬。”
預售準點之后，票房上升變慢很多，那些第一時間粉絲集中買票的勁頭過了——甚是也是相對變慢，好在每分鐘幾萬幾萬增長，所以最后結果是：短短十分鐘就到了1800萬。
“那個，還沒到半小時呢...”
王吉吞了吞口水，腦子已經混亂到了一定程度了，覺得世界不真實了：“這個成績，我該不該現在就去上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