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剎那
牛肉蓋飯真香。
大塊的烤牛肉配合香噴噴的米飯，加上蔥花和煎蛋，上川悠仁對北月以及‘真理會’的怨氣都減小了不少。
北月笑瞇瞇地看著上川悠仁大快朵頤地吃完自己碗里的飯，細心地將手提袋中一盒新的盒飯遞給了上川悠仁，“我就猜一盒牛肉飯不夠你吃的，幸好多準備了一盒鰻魚飯。”
上川悠仁的內心微微有些波動，如果不是北月對自己不懷好意，這種導師其實也不錯。
淦，自己該不會是有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傾向吧，以前自己也不喜歡當M啊，然后笑著對北月說道，“北月老師你對我真好，我以后會好好報答你的。”
北月笑了笑，看著上川悠仁吃著鰻魚飯，突然說道，“只要你以后不弒師出道我就很欣慰了，當然如果你能殺了我也不錯，至少證明我教出了一個比我優秀的徒弟。”
咳咳！
聽到北月說的話，正在吃飯的上川悠仁劇烈地咳嗽著，幸好鰻魚沒有魚刺。
接過北月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咽下口中的食物，上川悠仁尬笑道，“怎么會呢？”
北月反問道，“怎么不會呢？”
他的神色悠然，仿佛并不是在和心懷不軌的逆徒說話，而是在和自己真正的衣缽傳人說話。
“上川悠仁，你真的很不錯。”
北月瞇著的眼睛半睜，如同新月的光輝在他眼中跳動，就像是一汪寒潭，倒映著天上的光華，他仍然帶著笑意說道，“首先你有野心，即使作為一個沒有傳承的普通人，仍然想要進入超凡的世界。”
比出了第一根手指。
“第二，你很有耐心，偽裝的這幾個月很辛苦吧，即使我之前也沒有看出你的真實性格，原本你并不是我看好的人，但現在恰恰相反，你才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最有天賦的學生。”
說到這里北月比出了第二根手指，隨后帶著些許的嘆息和狂熱，“不過超凡的力量確實誘人，即使以你的心智，也沒有維持住自己之前的面具。”
上川悠仁借著喝水的時機咳嗽了兩聲，還好對方思維迪化，不然自己恐怕要面臨穿越者最地獄式的開局，一開始就被精英怪看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見到上川悠仁默認了，北月比出第三根手指，“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真的很有天賦，無論是殺死鏡鬼，還是契約雙生怨嬰，這都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不過······”
北月的聲音拉長，下一刻一抹寒光在虛幻和真實之間，盈滿上川悠仁的視線。
會死！
上川悠仁的汗毛立起，不過以他現在的能力，也僅僅只能夠升起恐懼的念頭。
下一刻，冰涼的觸感劃破了他頷下的皮膚，不過死亡并沒有想象中到來，他大口呼吸著，每一個張開的毛孔排出汗液，不一會兒全身就濕漉漉的·······不過這種活著的感受真好。
北月笑著說道，“不過你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是你的老師，也會對你突然下殺手。”
上川悠仁摸了摸脖頸，手上出現一縷赤紅的血跡，不過并不多，剛剛北月應該把握好了分寸，只是劃破了一點表皮，就像針扎一樣，以上川悠仁的體質，這種傷口很快就會恢復。
北月剛剛的行為雖然是‘教導’，但是也不排除這是他在試探上川悠仁，畢竟一個‘演戲’兩個月的徒弟，哪個老師都會警惕。
在這個世界霓虹的劍道，有兩種出師的方法，第一種就是受到老師的承認，得到‘免許皆傳狀’。
第二種則要直接的多，殺死你的老師，證明你的劍道比他強，自然你就出師了，這種叫做‘破門’。
“剛剛的感覺怎樣？”北月重新瞇起眼睛，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短刀倒懸，將刀柄遞給了上川悠仁。
上川悠仁接過短刀，沉聲說道，“會死，很強。”
“記住這種感覺，只要你足夠強，就不會死。”北月點頭道，他現在對上川悠仁越發的滿意了，“這是我給你的第一件禮物，希望你能夠好好使用它。”
上川悠仁開始仔細打量著這柄剛剛差點取了自己性命的短刀。
刀長60公分，刀身上是青色的細密的鱗狀花紋，刀刃很薄，但是如同冬雪一般寒氣逼人，整個短刀很沉，他一時還辨別不出材質，靠近刀鐔的位置刻著兩個小篆銘文。
“剎那？”上川悠仁輕聲讀出來，同時看向北月，“剎那芳華？”
霓虹人喜歡‘物哀’之情。
北月搖了搖頭，隨后說道，“是生死剎那，兵者，不詳也，出則見血，故生死剎那。”
上川悠仁謹慎地將短刀橫放在自己的身前，對北月微微鞠躬，“我記住了，老師。”
看到上川悠仁嚴肅的神色，北月又露出和煦如同春風一般的笑容，“在我面前不用這么嚴肅，你之前就表現的很好，記住在分出生死之前，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綻，猛獸捕食之前都會收起自己的利爪和獠牙，只有那些恐慌的獵物才是展露出自己的手段，企圖威嚇獵食者。”
隨后他的笑意中帶著譏諷，“但獵物始終只是獵物，這種本能就注定了它們無法成為強大的獵殺者。”
“老師教導的是。”上川悠仁點頭，重新開始吃著自己面前的鰻魚飯。
北月等待著上川悠仁吃完了飯之后，才開口說道，“想必你已經發現了，雖然組織真的在教導你們超凡之道，但是這種教導卻很急切，甚至讓你們這些初學者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嘗試契約式神，按照估計，你們的死亡率應該高達90%，不過真正能夠活下來的，都是有才能的人，至少這種用生命為代價的選拔，在效率上要遠超正常的培養方法。”
“那組織培養我們這些速成的超凡者的目的是什么？”上川悠仁詢問道，“篩選適合的培養者嗎？”
北月晃了晃手指否定道，“組織雖然在世俗中有著不小的權力，但是在超凡界中，還只是一個‘新人’，我們并沒有那么多精力和資源來培養新人，而這次培養你們是有目的的。”
“目的？”
“一個傳承虛境，只能夠才接觸超凡的人進入，我需要你帶出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