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十年真正的魔頭

　　現世。

　　別墅三層，陽臺。

　　倪昆坐在躺椅上，懷里摟著軟玉溫香，瞇眼瞧著萬家燈火。

　　貂蟬背朝他坐著，赤著一雙雪白透嫩的玲瓏玉足，玉雕似的精致足趾微蜷，繃得筆直的晶瑩足尖，與地面的距離時遠時近。

　　隨著貂蟬足尖與地面遠近不同，倪昆座下躺椅，也有著節奏地嘎吱作響，好生煩人。

　　倪昆卻未嫌這躁音惱人，微瞇著雙眼之中，倒映著無數幻像。

　　已是回歸現世的第十年。

　　這十年來，除了回歸之初，他本尊再未做過任何正經修行，倒是一心鉆研合歡魔功。

　　時至今日，意念一動，便可覆蓋整個地球，只要他想，便可以塵世彌漫的無窮欲念為引，將整個星球所有的人、事一覽無遺。

　　神識即能覆蓋星球，煉合歡魔光的效率自是大增。

　　整個地球所有生靈，自然散發的欲念，都成了他修煉的資糧。

　　而信息社會的超快節奏，令得智慧生命們的欲念無窮無盡，極大輔助了他的修行。

　　每一秒鐘，都能煉就數以千萬計的人欲塵絲，又融為合歡魔光，繚繞心靈。

　　到今日，他元神已然披上了一層五彩繽紛的霞衣，乍看霞光燦燦，仙氣飄飄，唯獨神識過人者方可辨出，那所謂的霞光仙氣，盡是引人墮落的欲念塵絲。

　　更值得一提的是，現世不愧是輪回世界的“起源宇宙”，雖是末法絕靈之地，正常的修行之道幾乎無法進行，但倪昆的先天五行之道，以及可以不涉靈機，純從情緒欲念著手的合歡魔功，修煉起來進度簡直超乎想象。

　　十年以來，倪昆分出數千化身，已經遍布太陽系包括太陽在內的每一個適合修煉的星球。

　　數千化身修為的總和加起來，功力已然相當于倪昆留在輪回之門中的修為。

　　境界沒有提升，功力增加一倍，待得倪昆收回所有化身，拿回留在輪回之門的修為，兩兩疊加之下，不僅功力翻番，境界亦必會在功力暴增之下，被推動著往上攀升。

　　放在以前，倪昆或要擔心，境界攀升之下，自己會離道更近，人味更少，太上忘情。

　　不過現在，他苦修合歡魔道十年，以他本身就有的境界，以及對天道根源的感悟，再借著“起源宇宙”的特殊，以及信息社會那無窮無盡的欲念，不提其它，單“合歡魔光”這一項上的修為，說不定已然達到了元妙華那個層次。

　　此時此刻，倪昆若打出一道合歡魔光，彌散開來，瞬息之間就能覆蓋全球，令整個星球所有生靈，統統被情欲支配，陷入無休無止的合歡之中，并于縱欲之中散盡精氣神，融入合歡魔光，成為他的資糧。

　　合歡魔道，表面上不似血煞魔道、長夜魔道那般直白血腥，但在迷亂人心，操縱欲望，扭曲人倫，褻瀆心靈方面，亦是足夠駭人。

　　當然，倪昆早前也修過血煞魔功、長夜魔功的支系神通，要走吃人證道的路子，早就走了。

　　可他早已給自己劃下底線，堅決不行此魔道，先后洗掉了血煞魔功、長夜魔功，連血煞魔功洗成的雷劫鎮獄刀種，都贈給了黃蓉。

　　如今再修合歡魔功，倪昆也沒打算用來對敵，只是為了自縛而已。

　　對敵的話，他自有堂堂正正的先天五行之道，有誅仙劍意，何需魔道伎倆？

　　呼吸之間，又煉就億萬塵絲，化為道道五色繽紛的合歡魔光，融入元神外衣之中，令得元神外衣更加光霞璀璨、仙意盎然。

　　貂蟬自他兩邊身側垂下的玉足忽然微微一僵，旋即無力軟倒在倪昆懷抱之中。

　　聞采婷不知何時跪在椅下，一番殷勤下來，卻讓貂蟬更是軟弱無力。

　　這時小青自倪昆背后探出頭來，下巴搭在倪昆肩上，在他臉頰輕吻一下，笑吟吟道：

　　“貂蟬妹子功夫不深，敵不住公子神威，該換小青了吧？”

　　貂蟬強打精神開口：“再等一下…”

　　小青卻不依她，毫不客氣將她抱起，占了她的位置，又讓聞采婷繼續助興。

　　還是倪昆貼心，將貂蟬攬在身邊，大手輕輕撫慰。

　　又一夜修行，天將亮時，倪昆忽有所感，驀地喚回所有分身。

　　待得散布太陽系的無數分身上身，倪昆氣息節節攀升，轉眼修為盡復，頭頂沖起一道青光，轉眼化為三千丈青云，彌漫高空之中。

　　倪昆意識，亦隨之向上騰起，飄飄渺渺之間無限拔升，眼中閃過無數光怪陸離，又似看到一座座宏偉浩瀚的星河，自視野之中飛速掠過。

　　不知拔升多高，也不知升了多久，倪昆意識忽地一恍，又來到一片無限深邃玄奧，響徹著無窮妙音的混沌所在。

　　此混沌比輪回宇宙的天道根源更加浩瀚無垠、深邃無邊，亦更加難以理解，無從捉摸。那充斥整個意念感知的重疊聲浪，亦比天道根源的大道玉音更加難明。

　　面對這混沌，倪昆意識的一切感知，霎時間都變得一片空白，只覺似有無窮信息，若天降雨絲一般，不斷融入自己意識之中。

　　那種玄之又玄、無法言述的感覺，令倪昆道行開始節節攀升，又似洪水沖刷一般，不斷剝離他身而為人的情緒、人性，飛快異化著他的精神意志。

　　幸好，倪昆修煉十年，元神之上，已披了一層合歡魔光煉就的霞衣。

　　當那洪流般的信息沖刷而下時，倪昆意識之上，綻放出仙意盎然的璀璨霞光。來自起源宇宙現世眾生的無窮欲念，代替倪昆本身的情緒人性，接受著那海量信息的沖刷。

　　霞光被層層剝離，欲念被不斷消融。

　　倪昆本我意志，隱于霞光核心，于無思無想、無念無知之中，不斷汲取消化那海量信息，卻不再像之前一樣，被沖刷掉自我的印記。

　　在這無垠混沌之前，縱使倪昆十年積累，也顯得不值一提。

　　很快，那積蓄十年的合歡魔光便已消融一空。即使倪昆合歡心法還在不斷運轉，籠罩著整個星球，自億萬眾生的紅塵欲海之中，不斷提煉塵絲，凝煉合歡魔光，可補充終究抵不上消耗。

　　倪昆的本我意識，再次暴露在那無垠混沌之前。

　　但這一次，他意志再非一片空白，得合歡魔光緩沖，他始終保持了一線清靈，但察覺到已抵擋不住那恐怖的信息量沖刷時，倪昆果斷結束了這次“悟道”。

　　意志飛快脫離那無垠混沌，不斷下沉，轉瞬之間，已回歸本尊。

　　元神的魔光外衣已經消失，僅剩絲絲縷縷現煉出來的塵絲纏繞其上。

　　修為又提升一大截，慶云已膨脹至六千丈，純青之中，隱隱浮出一抹淡淡的紫意。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也最令倪昆欣喜的是，他此次的收獲，來自起源宇宙，而非輪回宇宙。無論收獲多寡，都不會受到輪回宇宙限制。

　　而這，正是倪昆追求的突破。

　　輪回宇宙，與起源宇宙息息相關，倪昆隱隱有所感覺，輪回宇宙很可能是起源宇宙的“子宇宙”，其誕生的根源，就在于起源宇宙。

　　能得起源宇宙之道，那么即使輪回宇宙的天道根源，盡被那“星光”吞噬掌控，倪昆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更何況，那“星光”也未必能徹底掌控輪回宇宙。

　　修為大進，又找到突破的方向，這無疑是一件大喜事。

　　不過還有一點，也很值得欣喜。

　　合歡魔光確實很有用，在這次悟道之中，護住了他的本我意志，令他心性未受到大道影響，未曾進一步“道化”。

　　雖然影響多多少少有那么一點，比如結束這次悟道之后，總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懷里的軟玉溫香似乎都不香了，但比起喪失人性，太上忘情，變成冰冷冷的修煉機器，天道傀儡要好得多。

　　更何況，隨著他繼續催運合歡心法，觀紅塵欲海，煉合歡魔光，隨著小青、聞采婷、貂蟬的努力輔助，殷勤服侍下，他的感覺又回來了。

　　緊緊摟著小青溫軟嬌軀，在她頸間深吸一口氣，倪昆輕聲呢喃：“真香。”

　　小青受此贊賞，咯咯嬌笑著，水蛇腰扭得更妖嬈了。

　　倪昆在現世修煉十年。

　　輪回宇宙，也過去了一年之久。

　　這一天。

　　虛空之中，海洋環繞，黃霧籠罩的殘破小島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天怒吼：

　　“玄五月，你不得好死！”

　　“玄五月，你竟敢坑我們！你不怕我們宗門報復么？”

　　“有話好好說，五月妹子，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

　　又一道淡漠冰冷的女聲響起：

　　“御天、血煞、合歡，你們也是積年老魔，竟然也信我會真心帶你們取寶？再說，你們敢說，你們沒有獨吞寶物的心思么？至于你們宗門報復…

　　“呵，現在混元金斗受我掌控，你們也都在我指掌之中，界門更是早被星主封閉，等到界門重開，我早已滅掉守護神殿，鯨吞無數世界本源，修為不知將去到何等境地。

　　“再加上這混元金斗，縱使爾等宗門都來打我，我又何懼？

　　“更何況…你們，也一定會幫我的吧？”

　　“你想將我們煉成傀儡？休想！縱使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魚死網破？混元金斗在手，我動念之間，就能將你們削成肉體凡胎。你們…還有跟我魚死網破的資格嗎？乖乖接受我的咒印，做我真仙道的護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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