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寂滅之毒·道德制高點
周漁聽了這些話，心中情緒復雜，不知道應該感到悲哀還是欣喜。
悲哀自然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猜測終于成為現實——“玄仙趙觀瀾”的終極目的從來都不是成為救世主，而只是為了成全自身。
欣喜的地方是，這位強悍到讓人幾乎要喪失仰望勇氣的存在，對地球文明并沒有太多惡意。
而且，對方肯說這些話，顯然是將他周漁當成了心腹一樣的存在。
周漁對自己有著清晰而深刻的自我認知。
論優秀，比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要優秀，可天賦才情只是一般，信念意志比他強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有那只傲慢的熔巖烏鴉從旁幫助，他幾乎沒有和陰陽師緒方止斗相提并論的資格，更不用說闖出熾巖送葬者的名號了。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包括名聲、權利、力量、地位、財富，都來自于“玄仙趙觀瀾”。
上了玄仙組的戰船，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洗白下船的機會了。
不過…
這樣其實也還可以接受。
周漁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玄仙組努力工作，執行任務，搜刮資源，變得更加強大。
唯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改變世界！
而周漁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成為強者！強大到足以影響世界局勢、讓外星侵略者戰栗的強者！
周漁思考的時候，并沒有啟用電光火石能力。
當他將一切都想透徹之后，馬燃已經風卷殘云地將一桌子飯菜全部吃了下去。
嘭！嘭！嘭！嘭！…
剎那之間，槍聲大作！
周漁本能地發動了電光火石，思維轉瞬加速百倍。
他可以清晰地看見，數十顆子彈，正從各個方向激射而來。
即便是放慢了百倍，這些特殊的子彈，移動速度也沒有太過緩慢。
而之前那個張皇失措、膽小如鼠的東京大學教職工，此刻已經換了一副姿態。
被轟開的房門之后，那人面色冷峻地握緊雙槍，瘋狂地扣動扳機，眼神狠戾，一副不將周漁和“玄仙”打成蜂窩誓不罷休的姿態。
現場發動刺殺的人，不僅僅只有這一人而已。
雖然在電光火石狀態下，周漁沒辦法及時扭開視線，看到身后的情況，但氣流的震蕩和子彈出膛的聲音，讓他察覺到，刺殺者的數量很多！
至少有三十人！
“這些槍械和子彈，都是特制的，完全躲不開！”
在恐懼之中，周漁感覺心臟緩慢卻又有力地泵出血液，讓自己的移動速度變得快了一絲。
可這一點點的超水平發揮，完全沒辦法讓他在這樣的局面之下存活！
恍惚間，周漁的眼角余光落在“玄仙趙觀瀾”身上。
在笑！
唇角的譏嘲和輕蔑，道盡了這位組長大人的自信。
明明是電光火石狀態，外界的一切速度都相對放慢了百倍，可周漁卻仍然看到，“趙觀瀾”側過臉，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隨后不緊不慢地打了個響指。
滋滋滋…
電流涌動。
激射而出的子彈，在空中，被一張無形的電磁網所束縛，根本無法突破那看不見屏障，落在周漁或者“玄仙趙觀瀾”身上。
這個時候，周漁終于松了口氣，解除了電光火石。
砰！砰！砰！砰！…
槍聲仍在持續著。
周漁甚至看到，一枚枚火箭，正朝著這邊發射而來。
天空中，戰斗機呼嘯縱橫，還未發動進攻，就被熔巖烏鴉一口叼住，咬碎、融化成了金屬汁液。
蒼穹之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金屬之雨。
刺殺者中，沒有一個弱者！
他們要么是擁有C級以上的超能力，要么是修煉出了不俗的內氣。
曾經刺殺過“玄仙”卻被反殺全家，只有自己茍延殘喘、逃出生天的耶基斯·威廉姆斯和阿道夫·克里斯，就在其中。
而許多島國本土頗有名望的超能力強者，也在其中。
相馬貴津恵、勇馬斗一郎、永馬狩鬼、有馬楓真、范馬幸太…
周漁一眼掃過，就認出了其中許多人的身份。
現代武器和超凡強者的組合，發揮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然而…
刺殺者們的一切努力，都是無用功！
槍炮的響聲終于停歇，濃重的硝煙的氣息，在鼻翼之間彌漫。
刺殺者中，為首的A級能力者永馬狩鬼丟下了武器，向前走了兩步。
此人目光灼灼地盯著“玄仙趙觀瀾”，語氣復雜地說道：“即便是A級超能力者寂滅之毒，那能夠消融世間絕大多數能量和物質的終極之毒，也傷不到您分毫…”
“不愧是趙觀瀾先生！”
“您的強大，再次刷新了我對鎮國級的認知！”
說到這里，永馬狩鬼咬住下唇：“A級超能力環境融合，讓我們這群人融入到泥土、石頭、樹木甚至是風中，可以完美隱性。”
“可是，即便如此，您也早就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吧？”
馬燃好整以暇地站起身來，語氣從容，聲音直接傳遍整個東京大學校園：“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玄仙趙觀瀾嗎？”
“天真！”
“掌控者集團，竟然主動配合殺手，用卑劣的刺殺和骯臟的下毒手段來對付一個想要從災厄中拯救更多人的‘妄想者’。”
“這個國家，太讓我失望了。”
“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們既然敢出現在這里，想必已經做好覺悟了。”
所有在東京大學里的人，無論是學生、講師、教授亦或是清潔工、食堂工作人員，都清晰地聽到了這幾句話。
之前，他沒有干掉藤田陽貴。
那是因為，藤田陽貴不僅不是叛徒名單上的一員，而且還為守護地球文明事業做出過貢獻。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研究成果，對大勢沒有任何影響，藤田陽貴也沒有因此被列入守護者名單之中，但…
他的功勞，馬燃是知道的。
而眼前這群刺殺者…
他們是沒有“免死金牌”的。
人群之中，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耶基斯·威廉姆斯，也意識到熱武器似乎對玄仙沒有任何效果，于是咬緊牙關，站了出來：“趙觀瀾！你殺我全家！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光你的血！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站出來和我一對一單挑！”
他知道，自己不是“玄仙”的對手，出來單挑，下場只有一個——死。
可耶基斯·威廉姆斯還是這么做了。
他想要拖延一下，給其他刺殺者爭取時間。
不論是逃跑，還是發動底牌殺傷玄仙，都無所謂了。
這個決定，是自暴自棄，也是在榨干自己剩下的最后價值。
和他一樣被玄仙組殺了全家的阿道夫·克里斯，則眼神閃爍，隱匿于人群之中，不動聲色地后撤了兩步。
他和耶基斯不同，對家人的感情沒有那么深厚，之所以同意加入這次的刺殺行動，僅僅是不想余生都生活在被追殺之中。
現在，刺殺行動大概率已經失敗了。
他想活，不想現在就死！
馬燃沒有搭理這些超凡刺殺者。
這些人的復仇和刺殺行動，他早就洞察了。
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因為有他縱容。
不做一場好戲，玄仙組接下來的行為，怎么具有合理性，怎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