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不滿地哼哼:“你是運氣好遇見我們,換成瘋狗胡德那些人,命都沒了,東西也是他們的。”
林克:“謝謝,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嗯,那個瘋狗胡德很厲害?”
蒂娜:“胡德就是個渣滓,勉強晉升了高級斗士而已。但他們有二十多個人,喜歡埋伏圍攻別人,高級職業者落入陷阱,都可能被干掉。”
后面的克勞德聽出林克在套話,但沒有吭聲。
他的視線時不時在林克那套戰斗服上掃過: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么嶄新完好的裝備了,十年?還是十五年?
走出五公里,三人來到克勞德和蒂娜的家。
一扇鐵門后,是一個直徑三米向下二十米的通道。
父女倆一躍而下,只是發出沉悶的嘭嘭聲就落到了底。
林克…沒有跟著跳下去,否則摔個半死算輕的。
蒂娜的聲音從下面傳來:“你左邊有我小時候用過的樓梯。”
林克這才發現這條銹跡斑斑的鐵梯,它就是一根豎立的鋼棍,上面有左右橫向支出短鋼棍的簡易梯子。
抓上去就是一手鐵銹塵土,明顯很久沒人用了。
下到洞底,再沿著側面通道走出幾米,克勞德父女的“家”出現在眼前。
地方不小,卻到處都放著東西,最多的是金屬,還有殘破的玻璃、皮毛、骨頭、樹枝、干草等等。
一盞像是老舊的煤氣燈懸掛在房間頂部,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看得出房間整理過,但東西實在太多太雜,光線又不好,感覺有點陰森。
林克打量了片刻,忍不住奇怪:“這里住了多少人?”
蒂娜取下臉上破舊的防護面罩,翻了個白眼:“這是我家,誰會讓別人住自己家里。”
說到這里,她想起林克這個“別人”,補充了一句:“你最多待到入夜前,就必須離開,自己找地方過夜。”
林克哦了一聲:“那你說的交易市場在哪兒?”
“那地方在二十公里外,一周只開一次,你想去還要等三天。”蒂娜一邊說,一邊唰唰脫下身上的皮甲,露出一身灰黃色麻布質地的連身裙?
反正那樣式…像是開了四個洞的麻布口袋。
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皮甲下的肌膚很白皙。
在昏黃的燈光下,修長白皙的身體線條如一尊大理石雕塑般華麗。
蒂娜似乎完全沒留意他的目光,回答了問題,就抓起兩頭羊頭怪尸體朝廚房走去。
林克還想問什么,卻被從廚房出來的克勞德按住肩頭,坐在了客廳的小木墩上:“蒂娜要處理食材,做晚餐,我們先聊聊。”
感受著那寬大手掌上無可抗拒的力量,林克能有什么辦法。
一路上蒂娜喊過克勞德好幾次老爹,所以他總不能當著老父親的面,沒完沒了地糾纏人家女兒吧?
雖然這位老爹沒有祖傳老獵槍,卻有一根兩米多長二十多厘米寬的鋸齒狀合金鋼條。
四頭羊頭怪都頂不住一下,林克更不能。
克勞德也開始卸去身上的皮甲。
與蒂娜不同,他的皮甲更類似擋板,打開卡扣后就朝旁邊一扔。
林克不由得后仰了下,躲避皮甲上撲騰起來的大片灰塵。
皮甲上劃痕、塵土、創口遍布,連接的卡扣更是皮繩、金屬各不相同,拼湊感十足,破舊得超乎想象。
再看看自己身上,剛才還覺得太糙的A1戰斗服,感覺都有金光冒了出來。
拆卸完皮甲,克勞德與林克面對面坐著,相視無言。
林克是不知道說什么,怕漏太多底。
克勞德是想問的太多,一下不知從何開頭。
事實上,兩人之前的交流也很簡單。
林克說想問路,克勞德說“好,跟上我們。”,林克就跟著來了。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這有兩人都不擅嘴炮的原因,誰都沒信心快速從對方口里套出話。
另外,克勞德一眼就看出林克太弱,連威脅蒂娜的實力都沒有。
而且打開面罩后,角色的白人臉與本體有五六分相似,帶著少年稚氣,氣質過于“干凈”。
這種“干凈”,克勞德只在年輕時的記憶里,一些七八歲的小孩身上見過。
蒂娜也能感受到這點,所以平日里對陌生人很警惕的她,才會一直和林克聊天。
林克這邊,一來是客服莫名其妙給出那個“緊跟小白兔”的提示。
偷偷跟,哪兒有貼身跟著靠譜。
二來也是不怕死。
無論這個世界是現實還是虛幻,這個角色都不是他的本體。
目前,這個角色有三次復活機會。
死亡的懲罰不過是精神受到沖擊,24小時內無法再次登錄,以及重新構造角色軀體所需的100能源點。
只要冒險的收益足夠大,他并不介意復活一次。
克勞德和蒂娜這對父女也比較適合交流,因為他們還有底線。
蒂娜看到A1戰斗服的眼神,明顯很心動。
實力碾壓林克,依然沒有殺人奪“寶”,這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反正這種糙貨戰斗服區區4能源點而已,他不介意拿出來做交易。
要是遇見那種不想交易,只想殺人搶劫的兇殘人士,才是最蛋疼的。
這種煞筆在芝加哥團伙不少,成年前林克沒少被他們的腦缺行為折磨。
沒有必要,他不想在這個世界再感受一遍。
況且…有女兒的老爹總不會太壞,不是么?
沉默了好幾分鐘,克勞德終于從戰斗服上收回視線,注意到他滿頭冒汗:“你這體質進屋還是別穿護甲了,會過熱昏迷的。”
林克哦了一聲,果斷脫下那皮蒸籠一樣的戰斗服,露出里面汗津津的作訓服。
看了作訓服幾眼,克勞德將大木墩桌子上的骨質大碗推過來:“喝點水?”
林克點頭,拿起大腕,一大口喝下。
然后…他的臉僵住了:這特什么鬼玩意?就像是洗衣服的水放進下水道里過了一遍,化學品、鐵銹、餿味混合在一起的感覺。
好幾秒鐘后,林克才忍住一口噴出來的沖動,艱難地把它咽了下去。
反正這又不是本體,不怕拉肚子。
更可怕的是這一口水下肚,他發現自己的生命值居然掉了1點。
所以,這水真的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