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熒惑真菌基因嵌入項目的首席研究員,是之前軍方的一名基因工程師,頂著地中海發型的陳革新博士。
黃修遠表情無奈的說道:“老陳,你們實驗358次小白鼠的基因嵌入,僅僅只有兩只小白鼠發生了良性變異,任重道遠啊!”
看著研究員操作機械臂,從不斷掙扎的變異鼠身上,提取出一些細胞組織。
陳革新博士轉過頭來,攤攤手回道:“我也無能為力,這鬼東西的變異速度太快了,一進入身體里面,就會發生千奇百怪的變異,我很難確定其中的穩定基因序列。”
對于熒惑真菌的高變異速度,黃修遠也努力回憶著,無數的記憶,從大腦中被翻閱著。
實際上,后世的生化危機后,直到他被暗殺,人類在明面上,都沒有成功鎖定熒惑真菌的安全基因序列。
哪怕是采用納米機器人和納米微計算機,加入人體系統中,仍然難以壓制熒惑真菌對人體的“負優化”。
至于暗地里的情況,國內他倒是有一些小道消息,但是當時基因技術最強的勢力,是諾亞會那邊。
諾亞會在生物技術上的秘密研究項目,自然不會輕易被黃修遠知道。
突然他的記憶中,浮現出兩篇論文,分別是:
2052年的瑪爾斯真菌mes63k53基因片段的穩定與促變,作者安德魯馬歇爾,德意志生物研究所;
另一篇,則是2056年的mes真菌特殊的基因結構,作者小田泰安,東瀛第三生化實驗室。
在不少的熒惑真菌相關論文中,黃修遠之所以注意到這兩篇,主要是因為其他路,都沒有太多明顯的成果。
打開計算機,他開啟了超算輔助期限,又調出熒惑真菌目前檢測出來的基因序列,以及單獨十幾種變異熒惑真菌的基因序列。
陳革新看到面露思索的黃修遠,也不敢打擾,只是靜靜地看著,看著那電腦中基因模擬模型。
熒惑真菌同樣是雙螺旋體的基因序列,但是由于其高突變特性,導致這些變異的熒惑真菌,各個個體之間,都沒有一個大量相同的基因片段。
按照一般的微生物,哪怕是基因變異速度快,也不會出現面目全非的情況。
而熒惑真菌偏偏就違反了這種情況,一次變異后,大量基因序列基本都會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突變。
正是這種近乎千變萬化的特性,讓一眾研究員束手無策。
而這兩篇論文中,則通過另一種模式,分析出一種特殊的基因框架,他在一個變異熒惑真菌的基因序列中,根據那個特定的模型,將117組基因序列,用紅色字體標注出來。
緊接著是第二個變異熒惑真菌、第三個、第四個…
站在一旁的陳革新,一開始,感到不明就里,他也看不出那些被標注出來的基因序列中,有什么特殊規律。
但是隨著一個個變異熒惑真菌的基因被錄入,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的一些貓膩。
標注了二十多變異的熒惑真菌后,黃修遠轉動椅子,笑著問道:“老陳,你看出什么規律沒有?”
“似乎有些規律…”陳革新好像抓到了什么,卻又如同霧里看花。
黃修遠解開謎底:“你看,這里這里…”
他指著基因序列,用系統圈出15組各不相同的堿基組,然后接著說道:“看似各不相同,但實際上,如果你們將頭尾兩組堿基對摘除,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咦?還真的一模一樣。”陳革新恍然大悟:“有點意思。”
倆人合作驗證了一番,發現這些堿基組的首尾堿基對,一旦去除掉這些首尾堿基對,那這些基因序列,就構成一個好不起眼又固若金湯的基因構架。
“顯然這是一個突破點,我們有時候不能用藍星的目光,來看待熒惑真菌。”
陳革新點了點頭:“熒惑是從火星來的,確實可能和藍星不太一樣。”
萬一熒惑真菌,真的和藍星的生物基因不太一樣,那他們就需要考慮到這個問題。
“我們其實可以準備一個實驗,測試一下這些架構基因。”
黃修遠好奇的問道:“老陳,你打算如何實驗?”
“非常簡單。”陳革新拿出一支圓珠筆,在草稿紙上畫出一個雙螺旋體基因序列:“如果我通過轉基因技術,破壞或者替換這些架構基因,這種情況下,往往只有兩種可能。”
停頓了一下,陳革新繼續說道:“第一種情況,轉基因后,熒惑自己修復了這個轉基因,或者自己沒有什么變化,那就證明所謂的構架基因,是假的。”
“第二種情況,轉基因后,熒惑出現自我崩解,無法實現高速變異了。”
聽完實驗設計,黃修遠立刻同意下來,這個實驗確實可以初步判斷出,熒惑真菌是否具備構架基因。
很快,一個轉基因實驗的材料、設備、人手都準備好了。
一聲令下,研究員操作機械臂,開始小心翼翼在熒惑真菌上,進行轉基因實驗。
通過電子顯微鏡,黃修遠和陳革新看到了那些熒惑真菌,其中被改變了構架基因的熒惑真菌,呈現出半死不活的狀態。
而其他沒有觸碰到構架基因的轉基因熒惑真菌,卻仍然處于活蹦亂跳的狀態。
“顯然這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熒惑真菌核心基因。”陳革新興致勃勃的說道。
黃修遠卻搖了搖頭:“實驗數據還不夠,你們必須將所有疑似的構架基因,一個個找出來。”
“我明白,接下來會繼續安排人手,排查出所有的構架基因。”
好不容易找到一條路,陳革新等人自然不會錯過。
不過黃修遠并沒有盲目的樂觀,因為他記憶中,這個模型之所以沒有成為主流,主要是因為該模型缺少了一部分。
缺失的那一部分,倒不是作者故意隱瞞,而是對方也一無所獲。
當時這個方案一出,確實引起學界的高度關注,但是所有的基因嵌入實驗,最后都以失敗告終。
經過超算的模擬計算,學界發現這個方案,存在一些缺失,卻又一直無法找出具體缺陷,導致嵌入實驗一直無法實現。
黃修遠沒有提醒陳革新,因為他知道,對方遲早會碰到這件事,就不劇透了。
更何況他也在思考,構架基因模型中那缺失的部分,究竟是什么?
陳革新馬上迫不及待的行動起來,開始安排人手和材料、設備,準備大干一場。
在熒惑真菌的相關研究中,各個項目的負責人,也不是閉門造車的,他們會定時做學術交流。
這一次構架基因的發現,很快其他項目負責人也知道了,他們也在評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