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臨海的修羅
鬧了半天，遠山澈才弄清楚，合著佐佐木仁等人壓根不知道他將井川武夫那幫人狠狠揍了一頓，之所以叫他過來，純粹是想商量進攻黑木組，讓他著實有些驚愕。
雖說這事他是早有預感的，早在小樽，北村信介就這么跟他提過一次，眼下和田組受創，正是臨海組拓展地盤的大好時機。
但遠山澈萬萬沒想到，佐佐木仁他們，竟然正好挑選了黑木組作為他們臨海組第一個進攻的目標。
這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跟眾人說明好了——你們還沒動手，我就已經跟人家杠上了。
總之，他將這陣子收集到的所有黑木組的情報，都上交給了佐佐木仁。
倘若與黑木組展開戰爭，最終是臨海組取得勝利，那這些遠山澈原本以為沒啥用的情報就能派上用場了，有利于后續收復地盤和人心。那一帶是真的烏煙瘴氣，苛收保護費的現象著實不少，地下行業也十分混亂，遠山澈看得是挺不舒服的。
關于臨海組接下來的行動，除卻一眾干部，部分高級成員也獲知了消息，紛紛動員了起來，為不久之后可能就會爆發的戰斗做起了準備。
而那些普通成員，雖然還不知道，但他們也不傻，很快就意識到了臨海組的氣氛變得緊張了不少。
回過頭想想，遠山澈琢磨著，之前那場熱熱鬧鬧的bbq大會，沒準不單純是給他和二溪接風洗塵，很可能是佐佐木仁有意而為，算是讓大家在戰斗之前最后放縱一次。
不知不覺，在忙碌中，三天時間過去了。
在這期間，遠山澈接到了老爹打來的電話。
小樽分部的部分成員，尤其是那幫跟他一起冒著暴雨，追逐劫匪的小弟們，得知他有資格建組后，都想過來追隨他。
不知是不是當時莫名其妙觸發的‘生命力+1’的效果，那幫普遍傷得夠嗆的小弟，雖然沒他恢復得快，但已經有不少人能下床行走了，估計再過個把月，就統統生龍活虎了。
對于他們的請求，既然老爹準許了，遠山澈便沒拒絕，畢竟這幫人原本追隨的干部，北村信介，就是由他親手打倒的。
再算上鈴木樹那些早就跟著他干的，眼下，他名下已經有了二三十名小弟，之后可能會更多。
雖然老爹暫時還沒決定好要將哪塊地盤交給他管轄，但遠山澈已經深刻感受到了，肩上的責任變得越發沉重，原先他只需要顧好自己和鈴木樹幾人就夠了，但現在不同了，幾十個人的信任、生活乃至生命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遠山澈已經做好了覺悟。
雖然行走在極道的世界，并非他本愿，但不管發生什么，他都會保持初衷，帶著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盡己所能走出一條最好的路。
只是，眼下他還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
“啊，真不想回家呀，我還沒玩夠呢。”
二溪收拾著行李，小臉上滿是郁悶，不停地念叨著。
遠山澈在旁邊幫忙疊衣服，整齊地放進行李箱，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在北海道都待了快一周了好吧，也不短了，別忘了你還是個學生，回頭等放暑假了再來玩就是了。”
他已經幫二溪訂好了機票，明早八點的航班，直飛岐阜縣。
“我知道，就是舍不得嘛。”
二溪嘆了口氣，眼神十分憂郁。
“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跟雪菜搞好關系，前天它終于肯讓我抱著擼了，結果這就得回去了，下次再來，沒準雪菜都已經不記得我了。”
遠山澈嘴角抽了抽，合著你丫舍不得的只有雪菜啊，你哥我呢？
他無奈道：“回去之后記得好好學習，不準跟流里流氣的人來往，還有替我跟爸媽說一聲注意身體。”
抱怨歸抱怨，二溪還是很懂事的，乖乖點了點頭，說道：“嗯，哥哥你也是啊，一個人在這邊生活，要多注意安全。”
說起這個，她臉上難掩擔心之色。
兩天前那晚，南野豆子被混混糾纏，自家哥哥搭救了她的始末，她已經詳細詢問過了，但關鍵是沒了后續。
二溪還記得很清楚，當時哥哥回到家接了通電話，飯都顧不上吃就再度出了門，等他回來時，卻說已經沒事了，臨海組出面解決了這事，但她總感覺哥哥好像有什么事瞞著自己沒說。
遠山澈臉色不變，低頭疊著衣服，平靜道：“放心吧，你哥哥我有分寸的。”
跟黑木組之間的沖突，他不想讓二溪擔心，便絲毫沒有提過一句 只有送這丫頭離開北海道，他才能毫無牽掛地去戰斗。
“好吧。”
二溪雖然還有些難以釋懷，但總不能撬開哥哥的嘴逼他說，只好點了點頭。
還好，她手頭至少有南野豆子三人的聯系方式，雖然她們跟遠山澈也不太熟，但好歹算是有一條能了解哥哥近況的途徑。
另外，高坂千秋父親那事，到現在都還沒解決呢，她也十分關心，打算回家后每天在群里問問情況。
“嗯？這個是？”
疊衣服的時候，二溪忽然翻出了一張小紙條，愣了愣。
遠山澈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之前那晚bbq，森野直人送的那張奶茶兌換券，不由得拍了下腦門：“啊，完全忘了這事。”
他當時還打算帶二溪去那邊看看，結果這幾天事情一忙，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二溪自個也忘了，旋即她眼睛一亮：“哥哥，不如我們現在去吧！”
遠山澈翻了個白眼。
“別想了，你也不看看都幾點鐘了，那家店肯定早就關門了。”
“是哦，都半夜十二點了…”
二溪頓時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又有了新的點子，樂滋滋道：“那哥哥，我們去外面吃點宵夜也行啊，正好我肚子有點餓了。”
遠山澈斜了她一眼：“你確定？半夜吃東西可是很容易長肉的，你之前不才說來北海道這幾天吃得有點多嗎？”
二溪噘著嘴，雙手交錯，在胸前比了個X。
“哥哥，你這句話評分非常低哦，快收回去！”
遠山澈搖搖頭，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行行行，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就去找點東西吃吧。”
雖然冰箱里還剩有一些食材，但這大半夜的，他實在懶得開火收拾碗筷了，還是直接去外頭覓食得好。
“噢耶！”
二溪頓時歡呼一聲。
收拾好行李，兩人一同出了門。
遠山澈本來想開車，但二溪說是想散散步，他也沒堅持。
主要是最近北海道天氣暖和了很多，要是換成冬天，打死他都不想半夜出門，他怕冷。
臨近凌晨一點，夜深了，街上絕大部分店鋪都已經關門，好在還有幾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填飽肚子還是不難的。
在日本便利店業界里有這樣一句話：‘日本只有兩家便利店，一家是7-11，一家是其他便利店。’，然而北海道居民最熟悉的便利店既不是7-11也不是羅森，而是Seicomart，里面有很多北海道當地的特色產品。
吃飽喝足后，兄妹兩人悠哉地走回家，但行至一條僻靜小道時，遠山澈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周圍安靜得過頭了，連半點蟲鳴都聽不見。
下一秒，六七輛純黑色的轎車，從陰影處開了出來，前前后后將他們的去路堵死。
饒是吃飽了有些犯困的二溪，此刻都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哥哥…”她輕輕扯了扯遠山澈的衣袖，語氣有些緊張。
遠山澈擋在她身前，瞇著眼睛，冷靜道：“別怕。”
旋即，從那幾輛車上，陸陸續續走下了幾十個人，都穿著一身黑西服，氣勢洶洶，不善地看著她們。
其中一人臉腫得跟豬頭一樣，腦門上還纏著紗布，望著遠山澈，帶著一絲恨意，忍不住咧嘴一笑：“別來無恙啊，遠山澈！”
看見井川武夫，遠山澈頓時心中一沉。
這幫人，似乎早就在埋伏他了。
“你就是臨海的修羅？”
最后從車上走下來的，是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T恤，微微裸露出來的胳膊上，肌肉虬結，隱約可見著猙獰的龍爪紋身。
他眼神冷厲，似笑非笑。
“看上去，倒是沒傳聞中那么恐怖，希望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