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談判(三)(讀者老爺們,周末愉快啊~~)
K心里門兒清，在夜之城混，一開始就跟荒坂對著干，一準兒沒戲。
所以剛才K才贏了對峙的場子，現在依舊要給荒坂面子，反正他K現在名不見經傳，面皮不怎么值錢；
好面子的這種事，在自己實力低微的時候，實在是無用。
K心知肚明，哪怕自己贏了，哪怕自己捏住荒坂賴宣的命門。但自己實際上跟人家荒坂賴宣是不平等的。
這一通陰謀，K的訴求其實就是想得到賴宣的幫助，而且是平等的，成為盟友的那種。
到了賽博朋克世界這么久，K早就看出來了，這個世界荒坂的實力，想干翻它，不死上滿坑滿谷的人，那是癡人說夢。
荒坂已經牛逼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
好比上輩子的某國，如同一個腫瘤，吸著全世界的養分，瘋狂增殖一些沒用的組織；但全世界都不敢直接把它切掉，因為切掉它，就要切掉全世界的命了。
荒坂也是如此，從地位上來說，K眼中的荒坂和自己上輩子認識的某國，何其相似？！
那個國家有自己的盟友，荒坂又何嘗沒有呢？
殺掉三郎，賴宣的沖動也好，K的機會也罷，這都是偶然到了極致的事件。
三郎可以死，但荒坂卻永存！
因為它還有自己的公司朋友，它內部更是有一個氏族、一個古老的名字在延續這種傳統。
竹村的忠誠，讓K覺得恐怖；這不是一個理性的人能干出來的事情，這更不是一個理性人該相信的事。
可夜之城、乃至整個賽博世界，存在理性人嗎？
就連AI德拉曼都分裂成一地了...
就算是波蘭蠢驢，也隱隱在六個結局中留下了他們的猜測。
六個結局，除了悲壯的、就是凄慘的，總之沒有一個好的。
眼下的K更悲觀，因為他仔細比對之后，他發現，在這個世界，如果還是按照游戲里那一套，V根本就走不到結局，這個女人只有一條命而已。
如同斯坦每天都通報的死人樂透。
V也有一天，會成為那里面的數字——如果沒有自己的話。
所以荒坂賴宣不能出事，更不能是敵人！他跟自己有共同的訴求，就是改變這個世界，K現在還不懂到底要如何擊敗公司。
不過K知道，起碼不是游戲里那種方法，那種浪漫的、呆傻的個人英雄主義終歸只是小火苗。
真正的大火，是要樹林中所有的草、所有的樹一起燃燒！
燒到天昏地暗，燒到日月改色，燒到乾坤扭轉，燒到百煉，才能得到一個新世界。
打敗公司是請客吃飯？單槍匹馬就能了事？
那強尼銀手或者說，強尼銀手這類人早就贏了！遍地朋克的夜之城，難道還缺這樣的人嗎？
傳奇最終還是一口涼氣嘆出...化作滿冢枯骨。
“你殺不了我的，你知道的。這個代價太大，你也知道的。”K最終還是說話了，畢竟他真想交荒坂賴宣這個朋友。
荒坂賴宣不說話，藍色的雙眼看著攝像頭。
K奪過T-BUG手中的平板，朝著遠方的浮空車晃了晃，一把摔在地上。
“現在，我可以殺了你了。”荒坂賴宣笑道。
K也跟著笑：“不，你永遠不會殺我了，因為你心里相信，我不是一個小騷賊，我更不是你妹妹，華子女士的人。我說了，我很早就說了，我想幫你，想成為你的盟友，想幫助你穩住地位。”
“但是你知道的，你不夠格，遠遠不夠，這只是一個浮空車而已，這樣的浮空車，荒坂可以在一天內產出一萬臺！”荒坂賴宣大喊道。
兩人心中都清楚了，對方不是敵人，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想干翻公司。
“對，不過你知道嗎？曾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有一個勢力起于微末，比我們現在微末地多，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最后他們贏了。”K回想著上輩子的事。
賴宣捏住拳頭，砸向玻璃，閉著嘴用義體說話：“這不可能！沒人能贏過公司，你知道嗎？就算公司都贏不過的！公司都無法打敗公司！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可憐的康陶...可笑的康陶...它以為只要自己是公司，就可以用低廉的成本，像以前一樣打敗其他的公司...可憐的傻瓜...”
“不，康陶不可憐，是你可憐，你和強尼，他是你的偶像吧？作為粉絲，你真的很擰巴，你收集了強尼最大的周邊，也就是強尼自己，卻不敢面對...你說公司無法打敗，你知道這句話有多可笑？”K開始給賴宣講道理了。
賴宣嘆了口氣：“我曾經也跟你一樣...以前在東京，我成立過一個組織，我曾經也是個英雄，當然，起碼我是這么認為的...”
“你當然是英雄！強尼也是，所有戰死在公司面前的人都是，可你們卻不明白，消滅公司的永遠只能是一種人，而這種人，你和強尼都不是。”K持續輸出暴論。
“人的洪流，人命的洪流，用生命澆灌的偉大機器，用一生的熱情、一生的力量捍衛的偉大集合體...”K說得一字一頓。
賴宣沉默了，又再次哈哈大笑：“你說的那兩個家伙，一個準備溜去火星，一個已經成了加油站~”
“對，因為他們不認識你。”K說得直截了當。
這句話說出口，K已經知道自己贏了，不光是現在，以后荒坂賴宣都會真的尊重自己。
一條不一樣的路，荒坂賴宣和強尼這種朋克從未想過的路。
“你知道嗎？有一種除了賽博朋克，還有一種朋克，叫蒸汽朋克，它說的，是十九世紀，維多利亞時期的事情，與現在的操蛋世界不一樣，蒸汽朋克物資匱乏、也有些奇奇怪怪的科技，卻很欣欣向榮，你知道區別是什么嗎？”K問道。
荒坂賴宣沒有說話。
“在蒸汽朋克的世界中，那些拯救世界的英雄，從來不會傻乎乎自己單干，或者找幾個人組成小團體，他是為了所有人的權益，可能是水源，也可能是燃料，亦或者是為了保衛大家避免邪惡的入侵，總之，平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運是跟這些英雄結合在一起的！”K開始輸出暴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