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使徒
T-bug的眼睛，空洞，無神，但其中竟然含有一絲絲神性。
人的信仰從來不是先天的，它可能來自于第一次認知世界的時候，父母的教導，當然，還有三觀被沖稀碎的時候，找到的那顆稻草。
奇妙的是，現在T-bug屬于后者。
而她空洞又含有一絲神性的眼神，讓K不禁想到，上輩子自己青春期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場景，他的老媽也是這樣站在自己身后。
當然，自己老媽的眼睛里，除了神性，還有憤怒、羞恥，甚至還有點兒擔憂。
那天K家斷了好幾根拖把跟掃帚，當年痛徹心扉的經歷，讓K十分驚慌。
“你不必解釋...一切，我都明白了。”T-BUG默默說道，然后上手劃拉了一下K的電腦。
歷史記錄和整個操作列表，全部的主題，除了超夢，就是扭扭街的快訊，甚至還有個大鳥轉轉轉酒吧強制推送的流氓廣告！
“不是你想的那樣...”K的解釋非常、十分、令人發指的蒼白。
T-BUG喃喃道：“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先知終將會引導他們，明白是非、知曉羞恥、贖回他們的原罪，最終，找到父的大門...”
杜姆杜姆拍著T-BUG的肩膀，一副神棍的惡心樣子。
K愣住，場面有點兒怪，什么時候杜姆杜姆竟然有神棍的氣質了？
他臉上的紅燈泡子答應他成為神棍了嗎？
這個T-BUG又是怎么回事？
不要搞得這么僵硬、這么尷尬好不好？整點兒正常人該干的事！
你可以罵我啊！你這個黑女人！——K的內心狂呼。
什么是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毛線？這話聽起來有點兒耳熟，不過K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該死！難道我的人設要崩塌？先知應該不會瀏覽這些內容吧...”K有些擔心。
“叮~恭喜宿主獲得使徒一名，她現在還在迷茫期，引導她，成為你的助力吧！能量收集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系統的電子音響起。
在K又驚又喜，飽含懵逼的注視中，T-bug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空靈的眼睛看著墻壁，杜姆杜姆則是對著K點了點頭。
兩個家伙靜悄悄的，卻讓K感覺到，空氣中是一陣驚濤駭浪！
“我去，該不會是...我真的成先知了吧？媽的這個人設有兒大啊...會不會影響我以后看超夢啊...拜托，我還沒看過呢，聽廣告里說的老帶勁了！別搞我啊...”K自己都有點慌了。
杜姆杜姆更絕，他走到T-BUG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先知從不是凡人幻想的樣子，凡人無法想象他的神力，凡人...”
“只有遵從...”T-bug回應道。
K驚呆了，瞪大眼睛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還行，凡人只有遵從嘛，所以只要自己的偷偷看，就算被人知道，估計也可以勒令對方保密，如果不行，自己就成立一個裁判所！
杜姆杜姆這家伙挺兇的，就給他內定個所長！
正當K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時候；麥克風里傳來了杰克死命壓低的聲音：“喂，我說K！接下來怎么辦？你們在那搞什么呢？我們倆還沒完事呢...”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這兒信號兒不好，到哪一步了？”K裝著自己信號不好的樣子。
“哼，我都能說話了，你說到哪一步了？當然是剛才你們不說話的時候，荒坂賴宣當著我們倆的面把他爹，也就是皇帝，給掐死了！”
杰克的聲音又急又低：“而且還看到亞當重錘！這家伙可是個瘋子！現在怎么辦！咱們搞定錄像了，但是紺碧大廈也被封鎖了！剛才所有人都出去了，亞當重錘這個變態，還有孝子賴宣，對了，還有個叫竹村的家伙，那家伙看起來也不是個軟柿子...”
“好了，別慌，聽我說，你現在上傳數據，T-BUG開始接收！你們倆注意，暴恐機動隊和創傷小組馬上就到，你們倆聽好了。”
V大喊道：“艸！說重點！我們知道他們馬上就來！”
“把芯片取出來！給荒坂三郎插上！還有我讓你們帶的藥！朝著那個老不死的胸口打！死命打！打到那老頭子心跳恢復為止！這老頭子氣管斷了，直接用氣動給他人工呼吸！加大力度！V！那個凝膠！給這老丫貼上！然后...”K也著急了。
“好的...好的...裝好了，現在呢？”V手腳麻利。
杰克則是使勁兒給荒坂三郎扎藥，聽他發力的程度，辛虧荒坂三郎已經死了，不然不得給這老頭子直接扎死了。
忽然，通訊頻道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艸！是創傷小組！我們怎么辦，K！”V驚慌地叫道。
玻璃繼續破碎。
“艸！暴恐機動隊！”V帶著哭腔。
K拍桌站起，大喊道：“現在！你們倆趴在地上！別動！等時機！找到殺人兇手，暴恐機動隊會跟荒坂賴宣通報的，到時候我說什么，你們就跟著說什么！”
頻道中傳來啪啪兩個倒地聲。
V和杰克馬上趴在地上，倆人被暴恐機動隊和創傷小組的人，里外里圍了個滿滿當當。
“SIR，我們好像找到殺害您父親的兇手了...需要開槍嗎？”
看到這兩個“犯人”不抵抗，其中的一個頭頭馬上請示荒坂賴宣。
“就是現在！跟著我說！”K大喊道，一定要趁著荒坂賴宣能聽到，火速把訊息傳達到位！不然這小子要是一上頭，直接讓V和杰克頂包就麻煩了！
杰克扯著嗓子大喊：“你們聽著，我們是KING'S PARTY的人！荒坂三郎還沒死！是我們救了他的命！創效小組那邊我們有記錄！我們是專門負責找那些被阻斷了信號、但需要救命的人的！我們親眼目睹了殺人兇手！賴宣先生！我們有事情要跟你談！當面談！請馬上撤掉暴恐機動隊！”
通報訊息的頭頭看著大喊大叫的杰克，皺著眉頭：“SIR，不好意思，是我沒有控制好犯人。給您...啊？您真的要這樣嗎？會對您...哦，那好的。”
在杰克疑惑的表情中，暴恐機動隊的頭頭收起武器：“兄弟們都撤吧，這兒沒咱們的事兒了！”
一群武裝到牙齒的家伙唉聲嘆氣地收了槍，其中一個竟然抱怨今天沒有殺人？！
看來暴恐機動隊人均賽博瘋子的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