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色誠懇的張耀,邢道榮滿腔的怒火也不知道往哪里發,只得落寂的搖手,讓張耀閃開,不要擋住自己的路。
本就緊繃著神經的張耀見到邢道榮這么一副樣子,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面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有些不太確定的道:“邢將軍,你這是怎么了?”
邢道榮本就有些不滿意劉度父子的作為,自己堂堂神通境的強者竟然還沒有傳出名聲就要跑路,要不是劉度對他下了封口令,強行壓下他心中的怒火,他可能會在劉度的宴席上就大發雷霆了。
如今看到張耀不停的追問著自己,有些心煩,直接繞過張耀,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張耀也不敢阻攔這邢道榮,只得看著他的身影慢慢遠去,最后消失于黑暗中,不過看到邢道榮的表情,張耀知道事情有些變化,與劉度說的可能并不相同,快速的轉身離開,同時派出人手去看著劉度的太守府上,和其他地方打探消息,畢竟回來的可不只有劉賢和邢道榮兩人。
燈火閃爍,張耀坐在榻上沉思,等待著派出的人傳回消息。
此時的太守府上已經結束了宴飲,劉度起身讓手下將這些來參加酒宴的人一一送回去,自己則是來到書房中,看著還在清點金銀的劉賢道:“賢兒,怎么回事?還沒有清點好!”
劉賢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父親大人,我在想我們這些田地契約什么的都帶不走,這些該要怎么處理?”
劉度揮揮手道:“帶不走就燒了吧,我們去交州主要帶著金銀首飾之類的就好,到了那邊,等我們打點好關系后,這些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這屋中的書籍都帶一些吧,這才是我們安家立命的本錢所在。”
看到父親發下話來,劉賢加快了手中的清理速度,將該裝的都一一裝好,劉度這邊吩咐完劉賢后,又開始在府中轉起來,畢竟來府上的客人都已走了,可以讓手下的家丁加快速度,不用怕打草驚蛇。
張耀這邊在府上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還沒有人回來報信,心中有些焦急起來,想著既然這些回來的人基本都被劉度拉在他的太守府中去了,自己接觸不到,邢道榮那里又不透露出來,這其中必定不是那劉度說的大勝,中間的問題有些多了。
既然不是大勝,再想著那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的劉賢、邢道榮等人,有些像是背后有大恐怖一般,這可能是在逃命了。既然是逃命,那先回來的肯定是這些騎馬的人。但是后面跑的不快的人也是該回來了,自己可以去城門那里看看,
說走就走,張耀立馬站起身來,同時讓人給自己準備馬匹,親自到那城門處看看才是。
泉陵縣的城門口處,一排排火把將這里照亮,城墻上的守衛眼睛緊緊的盯著黑暗中,警惕著周圍,劉公冶是這將領的名字,他是劉度的親信,調集家兵,讓這人來看守這城門處,不讓后面的潰兵入城傳播消息,至于原來的守將則是被劉度借著他編下的大勝謊言給帶到自己府中宴飲去了。
張耀騎著馬趕來,看到城門口處圍著數十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正準備上前去打聽一二時,劉公冶大喊一聲:“張從事,你怎么來了?”
原來劉公冶看到有人過來,急忙的下了城樓在這里等候著,將張耀帶離了此地。
張耀道:“哦,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畢竟公子和邢將軍都回來了,要是劉備帶人打了過來怎么辦,我就順路過來看看。”
同時臉上堆起笑容道:“公冶,怎么是你在這?陶書克去哪了?”
劉公冶從張耀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信息來,只得陪著道:“今天公子和邢將軍不是活捉了那劉備的手下蘇海嘛,陶守將就被我家太守一并叫去宴飲了,叫我在這里幫忙守一下。”
張耀聽完這話,先是贊賞了這劉公冶一番,又開口道:“我這來時看到那城門處的那些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劉公冶停頓了一下,沒有急忙回答,誰知道這半夜大冷天的還有人來這城門處,不過還好腦袋轉的快,想到一個方法,回答道:“這不是公子他們大勝,這些人啊就是那蘇海手下的兵士,乘亂逃到了這里被我抓住了,我正想這明日匯報這我家太守,看看怎么處理。”
張耀轉頭看了眼那些兵士,身上殘留的衣物不像是劉備麾下的,倒想是這零陵郡中士兵穿的,不過眼睛一掃,看到劉公冶的手正握在刀柄處,臉上馬上開懷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公冶你可是算是有功了,這樣我先回去和劉太守商議一番,看怎么處理這些人,同時為公冶你請功一下。”
看到張耀的眼神中沒有懷疑,劉公冶放下刀柄處的手,同時嘴中說道:“謝謝張從事提點!”
張耀看了一下劉公冶,覺得此地不可久留了,便轉身騎上來時的馬匹道:“那么公冶,我就先走了,這城樓你可要看好了。”說完,也不等劉公冶搭話,就揮動馬鞭向著劉度的府上而去。
燈火下的劉公冶,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走遠的張耀,有些不太確定這人發現自己的異常沒有,最終還是放棄了讓人跟隨的打算。
張耀走了一段距離后,發現沒有人跟在自己后面。馬上調轉馬頭,向著邢道榮的方向而去,看能不能用自己的猜測拉攏這人。
敲開院門,邢道榮看著張耀,有些好氣的道:“張從事,你又來干嘛?”
這時的張耀一臉自信的道:“我此次前來,是來救將軍性命的,將軍不請我進去坐坐?”
邢道榮被這么一下,剛才還有的困意和酒意立馬清醒了過來,有些懷疑的看著張耀,最后還是說道:“既然如此,那請先生進來吧。”
大廳中落座,邢道榮說道:“先生為何說我有性命之憂?”
張耀看著邢道榮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邢道榮和劉賢沒有什么大勝,應該是一場大敗,心中有了底氣,故作樣子的道:“我已知將軍與公子是大敗逃回來的,不知將軍可曾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