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黑瓷碗
“剛才我算了一下，你這個買賣一搞，我買的那點碗根本不夠。”
“爸，那是小事，黑瓷碗不夠咱下午買去。”
“可買幾百個碗回來，以后咱又用不著，這可怎么辦好。”
“怎么就用不著了，那買回來的那些碗，還不都會跟著八大碗一起賣出去了嘛。”
“賣出去了？咱賣的是八大碗，把肉賣給他們就行了，還把碗也帶給他們做什么？”
聽老爸說到這里，古琴也就跟著附和了起來。
除了古琴附和之外，老媽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剛子啊，你爸做了半輩子八大碗，媽也看了半輩子你爸賣八大碗，哪有賣肉直接把碗也賣出去的，這點我覺得你爸說得對。”
家里人的一致反對意見，讓此時的葉港很無奈。
此時葉港的心里清楚，大多數的城里人，是不會在家里準備黑瓷碗的。
作為傳統美食的八大碗，如果沒有了黑瓷碗的盛放和襯托，葉港總覺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全家人都不同意他的意見的情形，又讓已經沒有辦法對付了的葉港很為難。
這樣的情形，讓葉港很尷尬。
不管是古琴還是爸媽，在家里都是舉足輕重的角色，如果葉港采取硬來的辦法，勢必讓家里人都不高興。
可如果不把黑瓷碗和肉一并賣出，葉港又覺得達不到理想的效果。
此時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的葉港，便是轉移話題的對古琴說：“我餓了。”
“餓了？你開玩笑了吧，你們廠里一年就聚這么一次會，你怎么能不吃飽就回來，你呀，家里已經沒有飯了，你真是個棒槌。”
“我怎么就棒槌了，我回來以前不是給你發信息了嗎？”
聽到葉港所說，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的古琴，便又是沒好氣的對葉港說：“你真是個神仙，放著飯店里的大魚大肉不吃，非要回來吃家里的家常便飯。”
“嘿嘿，我就喜歡你做的家常便飯，可是比外面的大魚大肉好吃多了。”
“切，給老娘滾一邊兒去...”
此時起身估計是要給葉港做飯去的古琴，在說出這么一句話之后，便又有些不適時宜的看著老爸老媽說：“爸，媽，不是我說他，是他這...”
說到這里還是覺得不合適的古琴，便又瞪了葉港一眼的快步走進了廚房。
看著古琴有些不高興的走進廚房，葉港便回頭嬉皮笑臉的對爸媽說：“古琴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你這小子，古琴罵你罵得對，一點都不會過日子，就剛才你說的那個黑瓷碗的事，就看出你根本就不是個管錢的料。”
聽著老爸的所說，葉港也只能是憨笑應付。
等老爸點上煙之后，自己也摸出一根煙點燃的葉港，便是有點不適應氣氛的抽了起來。
不過，這時候一邊抽著煙的葉港，一邊還偷偷的給老媽使著眼色。
像這樣的場面，一直以來的葉港，已經做了無數次。
像這樣的場面，一直以來的老媽，也見過葉港做了無數次。
看著此時的葉港又在擠眉弄眼，已經知道葉港所為何事的老媽，便是笑著瞪了葉港一眼的說：“剛子，這次媽可不能由著你胡來，一個黑瓷碗一塊錢，這一個正月的八大碗賣下來，都不知道要扔掉多少個一塊錢了。”
聽到老婆突然這么說，已經知道怎么回事了的老爸，便是掐滅煙頭的沒有再說話。
看自己唯一的外援已經叛離，此時知道自己已經孤立無援的葉港，也就只能是選擇自力更生。
“爸，是這樣的，這里是省城，省城的人和咱們那里的人是不一樣的...”
“怎么就不一樣了，他們好像不是吃著五谷雜糧一樣。”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那里的人吧，家家都會準備黑瓷碗，可城里人的家里，就沒有這種習慣了。”
“張口閉口城里人，人家你現在也是城里人了，是吧？”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城里人講究色香味俱全，包括吃食的容器也一樣，城里人都...”
“既然你們都這么講究，那他...那你們為什么不準備點黑瓷碗。”
老爸的固執和偏執，讓葉港已經有些神經。
如果是和外人談這種事情，估計葉港還可以大大方方的說明事實，可和自己的親老爸談這種事情，總是覺得自己低一頭的葉港，又總是怎么都表達不清楚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樣的葉港，在吧唧了幾下嘴片子之后，便是起身低著頭走進了廚房。
這樣的葉港，是找飯吃去了嗎？
其實不是。
不過一進廚房的葉港，嘴里說的卻還是飯好了沒有。
等葉港把這句話說完之后，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客廳的葉港，這才悄悄的對古琴說：“老婆，剛才我說的意思你聽明白了沒有？”
一定是聽到葉港說話的古琴，卻只是把臨時煮好的掛面給葉港盛好后，便放到灶臺上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廚房。
這時候看著那碗雞蛋掛面的葉港，都有種眾叛親離的絕望。
本來應該端著飯出去吃的葉港，卻先是看了看客廳里那容不下自己的氣氛后，便直接靠著廚房的墻吸溜起了面條。
等葉港把面吃完還洗好碗之后，已經不能不出去的葉港，這才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廚房。
剛剛走出廚房的葉港，已經看到老爸開始穿外套。
“爸，你出去呀？”
“怎么？你不出去？”
“那個...那...那我也就出去吧。”
“聽聽你說的都是些啥，看把人家你個城里人給委屈的。”
此時一邊這樣說著的老爸，一邊已經開始向門口走去。
看著老爸如此，葉港當然不敢怠慢。
就在葉港也準備穿外套的時候，此時也已經站起身的老媽，便拉著跟著她一樣是站起身的古琴，繼而對葉港悄聲說：“剛子，你爸同意帶著黑瓷碗賣八大碗了，這都是咱家古琴的功勞，快去跟著你爸干活兒去吧，你爸腰不好，可別閃著了。”
老媽的所說，讓葉港一陣狂喜。
跟老媽說過一聲謝謝后，并沒有跟古琴說什么的葉港，卻是傻傻的對著古琴憨笑了一通。
這樣的葉港，一直退到門口之時，突然就對古琴說：“我這傻媳婦，看來是娶對了，嘿嘿。”
聽到葉港這么說，已經被葉港逗樂了的古琴，順勢就跟老媽撒起了嬌。